“起來吧，你已經跪一天了。”
“求佑叔成全，”茍子跪在草地上。
“你的修為看起來很高，”曹佑看了眼草地上還在跪的少年。
茍子沒有說話。
“今年十七？”
“十七?！?p> 曹佑有些感慨，他當年十七的時候才剛剛開始從聽靈境開始修煉。
“你個小王八犢子，果然跑到了這，”聲音從云層中傳來。
曹佑看向云層，只見從中蹦出一位老道，衣服有些破舊，罵聲可沒停。
“還想出去，還想給你師兄報仇，我看還沒出去，就死翹了?！?p> “左老，他畢竟是你的徒兒，你少說幾句，”曹佑走向前勸阻，“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曹佑將倔強的老道拉到一旁，“左老，你還沒注意到你徒兒的修為吧?！?p> “注意什么，難不成他成了至尊，他再是至尊，我立馬放他走，”老道的聲音說得格外大，似乎是專門說給自己的徒兒聽的。
“師父，你說的是真的？”
左老自信地點頭，自己的徒兒什么水平他還是知道的。
不知為何有冷風吹來，吹得左老裹緊自己的衣服。
茍子站起身，風從四周聚集而來，衣角飛動，雜草飄舞。
左老掙脫了曹佑拉扯的手。
他眼睛睜得老大，圍著自己的徒兒轉來轉去，有些不可思議。
“你什么時候到至尊境了？”
“幾天前。”
左老看了看自己的徒兒，又看向曹佑，反復看了數眼，說了句“我懂了，我懂了。”
聲音肯定，眼神執著。
老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曹佑，你是不是早知道茍兒是至尊了？”
“左老，我也是剛知道，”曹佑一向很誠實。
“編，繼續編，”老道根本不信。
“我猜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老道的雙眼炯炯有神，他似看破了事情的虛妄。
“曹佑你個壞犢子，壞得很?！?p> 曹佑聽得有些小尷尬，他繼續聽左老講解道理。
“你讓我注意茍兒的修為，當時的我正在氣頭上，自然會說出一些氣話。”
“逼得我說出‘若我徒兒是至尊，便放他走’?！?p> “實際上你早知道茍兒是至尊?！?p> 左老手指茍兒，又看了看曹佑。
“好一個里應外合，狼狽為奸，合起來坑我的，是吧?！?p> 曹佑拍拍老道的肩膀，“你就讓他出去吧，這里面也的確無聊?！?p> 老道掙脫了肩膀上的雙手，他來到徒兒面前，“要出去也可以。”
“我問你答?！?p> 老道一本正經地問著徒兒問題，“火系遁法你修煉到幾層？”
“九層，”茍子說了個保守的答案。
“如今學會幾種遁法？”
“九種。”
老道的眉頭緊鎖，“這么少？”
“九種遁法到達九層?！?p> 左老故作鎮靜，“一般般，那上面還有十層，十一層呢，還需要努力?！?p> “現在，你打我，”左老說著話。
茍子雙手合抱，禮畢，準備戰斗。
風聲吹來，寒鴉飛過。
……
“你不合格，不能出去?！?p> “師父，有理由嗎？”
左老故作高深，“師父曾給你說過，碰到你打不過的人時，遁法往往第一時間施展。”
“剛才你沒有施展任何一種遁法，考核顯然失敗。”
茍兒回著師父的話，“可是師父，我已經能打過你?！?p> 左老年邁的胸有些透不過氣。
曹佑使了眼色，茍子急忙拍拍師父的背，幫他平復心情。
“怎么，覺得師父老胳膊老腿，好欺負了？”
曹佑走到跟前，“左老，你也別這么生氣，徒兒這么強，應該高興才對，生什么悶氣啊，不值得?！?p> 老道看著身前的徒兒，叮囑重要的話。
“茍兒，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
“茍之道，安全第一?！?p> “打不過就跑，打得過也得跑?！?p> 茍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師父，我可以出去嗎？”
老道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想什么時候出去？”
“再緩幾天，修為還需要穩固一段時間，遁法還未修煉到特別熟練。”
老人思索良久，“跟我去府里走一趟，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
“佑子，我們先走?！?p> “佑叔再會。”
曹佑揮揮手，他將門前的金蛋拿回了屋。
……
“看劍?！?p> 老人拿著手心的劍在舞動，旁邊的小女孩笑得開心。
“爺爺好厲害，”小女孩三四歲模樣，她扎著雙辮，歡快地跳著，“爺爺好帥，爺爺好厲害。”
老人傻傻地笑了笑，“一般般了?！?p> 前方的三四米高的雜草緩緩搖晃，地面顫抖起來。
“爺爺，心心害怕?！?p> “心心別怕，爺爺帶你離開這，”老人抱起小女孩準備離開劍山附近。
風聲搖擺，天地失色。
一位青年男子憑空出現，他雙眼被黑布緊圍，手舉黑刀。
向前走，
像黑夜處走，
青年男子向前劈了下去。
老人將小姑娘緊緊地抱在懷里，他用自己殘舊的身軀護著還在成長的女孩。
女孩需要好看的新衣，他便去集市上給女孩買。
女孩需要觀看舞劍，他便拿出自己好久沒有開封的劍舞動了幾番。
女孩的成長中有他相伴，無論何時，他都會緊緊地護著女孩。
他便是女孩的光。
此刻的光有些耀眼。
一柄木劍從遠方飛來，穩穩地停在老人和小孩的前方。
木劍發出辰光，一柄柄光劍交織，黑衣男子的身影早已消散，曹宇身披陽光，手握木劍。
“哥哥好帥，哥哥好帥，”小女孩興高采烈，高聲歡呼。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哥哥好帥?！?p> 老人扭頭，身旁有一位少年。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敢問少俠尊稱？”
“曹宇，星引村人?！?p> “老朽于牛牛，劍山村人，這是老朽孫女于心，”于牛牛性格很開朗。
“曹宇哥哥好，”小女孩乖巧懂事。
“少俠這是急著趕路？”
曹宇點頭說明了去向。
老人有些思索，“少俠記得來山下找我，來日方長，定當重謝?！?p> “少俠，我們先走一步。”
“再會，”曹宇說了句道別的話。
“哥哥記得來心心家玩哦，”可愛的小女孩開心地揮手，“家里還有好吃的呢?！?p> 曹宇揮揮手，他看著兩位逐漸暗淡的假人消散在煙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