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飛鳥鳴叫，古月獨自一人看著窗外燈火閃耀。
紅色的長裙晃動，白色的玉鞋轉動，她似皚皚白雪中來，在滾滾紅塵中徘徊。
古月坐在桌椅上，倒了兩杯茶。
房間不知何時換了間更大的，牡丹色的花毯鋪在腳下，房間里燈光閃耀，絢麗無比。
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人，兩杯茶。
她在等人。
一道聲音傳來，“姐，怎么換房間了？”
“弟弟，能不能幫姐姐一件事？”
曹宇走了過來，將桌上的兩杯茶一飲而盡，“姐，你說。”
“能不能再借我些銀子？”
“姐，中午的時候我不是留了一些嗎？”
古月扭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低聲說著話，“又不是不還你。”
曹宇的手中多了個儲物袋，“姐，這個袋子給你，里面除了些值錢的東西外，再也沒什么了。”
古月接過曹宇遞給的儲物袋。
儲物袋有手掌般大小，袋子上面有個“曹”字。
“來，姐姐敬你，”古月倒了兩杯茶。
曹宇將兩杯茶一飲而盡。
古月放下準備拿茶杯的手，尷尬的手安放在紅裙上。
“弟弟，你這樣是不會有人愛的。”
“姐姐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曹宇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搬出一座床。
昨天晚上坐在椅子上趴著睡覺實在難受，曹宇躺在新買的床上，枕著舒服的枕頭，蓋著溫暖的被子，扭動身子，準備入睡。
溫暖的床才是幸福的保證。
“晚安。”
古月給自己倒了半杯茶，她舉了杯茶走到窗前，一邊飲茶一邊賞景。
曹宇躺在床上，他想到傍晚時分在清塵書店趙老的話語。
“曹城主，不知你找老朽有何事？”
“趙老您似乎知道我會來，”曹宇看向前方的老人。
老人神情坦然，似乎在意料之內，“城主，心之所想，便是花開。”
曹宇離開清塵書店，離開三度街，他回到燭霧閣，在床上躺著準備睡覺。
老人在清塵書店里整理殘書，有聲音傳到他的耳里。
“你覺得他會成功嗎？”
“老朽覺得他會，”老人打掃書店的灰塵，神情坦然。
風聲而過，第五星離開了書店。
老人打掃書店的灰塵，“你還不走？”
書桌上有修士穿著黑衣，夕陽照在他的身上，地面沒有影子。
三度街只存留三類修士，人，妖，鬼。
他，應該是鬼。
鬼王的身旁擺滿了書，“這便是他今天看的所有書？”
“應該吧，”趙老回應了鬼王的話。
鬼王大致翻看書冊，有《燭城的光》《劍山的山》，……
但更多的則是一些世人未去過或者未聽過的書籍。
《黑白湖》，《古城風月》，《道的反演與可能》……
鬼王皺眉，他這是去送死。
“鬼王今天來這所謂何事？”
“看看風景，見見老人。”
“老朽不勝感激，”趙老抱走鬼王身旁的書，將書整理到書架。
“不知鬼王可否找到了你的下一任？”
“找到了，”鬼王將剩余的書抱在懷里，他走向書架。
“哦？”
“他膽子很小，”鬼王抱著書看向老人，靜靜地看著，他在等一個回答。
“第五排第三層書架，第四個書柜，”老人整理最后的幾本書。
“其實我知道，”鬼王鎮定自若地走向里層的書架。
他和老人聊天，“聽說夜貍宮主死了。”
宮主，高于地主一個等級。
地主，高于至尊兩個等級。
鬼王繼續說話，“聽說那邊打得非常殘忍，趙老你不去一趟？”
“老朽殘破身軀，哪里應付得了那么大的場面？”
老人將掃把放在隔壁的小屋，他走回書店，“世界還是屬于年輕人的，讓他們去闖吧。”
“趙老說的話都對，”鬼王認真地說了句話。
夢里的世界很安靜。
曹宇躺在床上，他枕著舒服的枕頭，蓋著舒適的被子，周圍濃霧環繞。
有些冷。
曹宇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一些。
白色的世界里冷風吹蕩，曹宇瑟瑟發抖，他醒了過來。
曹宇穿上鞋子，他走在白色的世界里。
“姐姐？”
“古月姐？”
除了風，沒有其他東西回應他的話。
“小圖，你在嗎？”
冷風吹，曹宇裹緊衣服，他扭頭看去，自己新買的床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
濃霧中有道光在閃爍，曹宇朝前走。
前方是只麋鹿，頭頂發光，鹿的身后拉著一輛小車。
這只鹿，他見過。
小七臨走時送給他一件東西，月光鹿，掌心般大小。
鹿很冰冷，曹宇敲敲打打，靈鹿發出清脆的響聲。
曹宇坐在小車上，小車像搖籃，他躺在小車上逐漸有些困意。
似回到童年，似有兩人在說話。
“小佑子，來，喝水。”
曹佑放下手中的錐子，他看著身旁的女子，看著身旁不遠處的搖籃，開心地笑著。
“仙兒，我不辛苦。”
“傻瓜，”云仙仙看了眼曹佑，笑容有些甜美。
曹佑看著搖籃里的嬰兒，他拿起手上的錐子繼續雕刻木板。
搖籃下有只靈鹿，它眨眨眼眸看向前方的兩人，又低頭吃起青草。
這只鹿，好熟悉……
曹宇坐在小車上，意識逐漸迷糊，他似乎真的睡著了。
今天的古月起來得很早，曹宇還沒有醒，她走到門前，靜靜地等著。
她在等人。
等的人來了。
“客官，您需要什么？”
古月遞給他兩塊玉石，“牡丹浴池，兩份早飯，放在屋內。”
“好的，大人。”
……
迷迷糊糊中有敲門聲。
曹宇起床走到門前。
“客官，新鮮的飯菜已備好。”
曹宇將兩份飯菜拿進屋，吃了一份，留了一份。
“桃公子，恭賀來臨。”
桃寶邁著小腳走到身前，“壯狗哥，昨天的那位曹城主是不是在這？”
壯狗在燭霧閣門前站立，門前來了輛馬車，桃家的桃寶從馬車上走了出來。
今天又是生意興隆的一天。
“王三。”
“在。”
“你去請下曹宇曹城主。”
“桃公子樓里飲茶，”壯狗彬彬有禮，但凡能成功的商人總有一定的特點。
桃寶學著父親的神情，兩眼一睜，雙手在身后一握，隨后走進了燭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