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一整天沒給風發信息。他的心沉沉的,仿佛有什么東西梗在心口,悶得難受。他打開電腦,卻無心寫作。玩游戲是他排解心中煩惱的唯一有效方式。
葉,看了看時間,夜間十一點半。
“她應該回來了吧?”他打開手機,想問一問風有沒有安全回來了。
“我為什么要管她呢?她和我有什么關系?”葉,有些難受。
突然,電話響了,是周打來的,叫他來一個同事家里玩,他們正在喝酒,讓他快點過去。
葉實在不想去,周一再邀請,又把電話拿給了請客的同事——班。班說實在抱歉沒能請到他,要他一定到場,為了表示歉意,班要自罰三杯。葉,答應了。
葉在洗手間洗了個頭出來,發現班給他發了個視頻,視頻中有竹和梅,還有風。風半躺著靠在梅身上,看她紅紅的臉頰,似乎是喝醉睡著了。
葉莫名的有些氣惱,她回來了也不告訴他,還居然在別人家里喝醉了。他突然又不想去了,可又擔心風。
來到班的家里,滿滿一桌的菜早已七零八落,每個人也都有了幾分醉意。葉看了看風,她還是躺著一動不動,似乎喝了不少,他莫名的有些生氣。
班的媳婦熱情的張羅著,把菜拿去熱了一下再端上桌。這些菜式都做得很用心很別致,味道也好。
不一會兒,風起身去了一趟廁所,在面呆了很久。葉有些擔心,好在似乎沒什么。
酒席散場,竹和梅,還有風四人一起出來。風腳步輕飄飄的,讓葉提心吊膽。他想去扶她,可似乎這不是他該做的事。
四個人叫了出租車,一路上,誰也沒出聲。到了小區,葉讓司機把車開到竹和梅住的樓下,他想送風回去。
到了樓下,和竹兩人告別后,葉才發現風獨自走了,就好像沒有葉的存在。葉,看著風的背影,有些傷心,更多的是生氣。
葉回過頭,臉上苦澀的笑了笑。回到家后,他實在放心不下風,又給風發了信息:“安全到家了沒?”
風回信息說:“到家了!”又說“實在不好意思,確實喝多了,都沒和你打招呼就走了,抱歉!”
葉說:“沒事!安全到家就好,好好休息!”
他還是有些生氣,他決定今后不再和風聯系了,從此忘記她,忘記這個似乎從沒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第二天中午,風給他發了信息:“昨晚實在抱歉,確實喝多了。”和昨晚上的話幾乎一樣。
葉回道:“沒事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再說我也沒放心上。”
風還是一直說抱歉,葉實在搞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么。
后來的幾天里,葉沒再和風聯系,可是他始終無法忘記風。
終于,他還是給風發了信息,約她出來散步。
那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還在這里散步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兩個人繞著池塘邊慢慢走著,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在池塘邊繞了幾圈,已經過了十點多,兩個人順著小路回家。
葉說:“上次的賭約可以兌現了吧?”
風,低著頭沒回答,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我就在這里背你回家,怎么樣?”葉說。
風還是沒有說話,一路低著頭,過了很久,風說:“我覺得我和你在一起也挺開心的,只是,咱們做朋友比較好。”
葉,聽得很清楚,她終于還是說出口了,他有些難以接受,雖然他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總有一天會這么說。
“哦!”葉回應了一句后沒再出聲,只是默默的走著。
“我仔細想過,你確實很好,可是我真不能做到像梅那樣去接受你。”
葉沒有說話,低著頭,依舊默默的走著。
“你說句話啊!”風問。
葉抬起頭,看著悠遠的夜空。他突然發現,今年的秋天是如此的寒冷,寂寥,蕭瑟,凄涼,仿佛整個秋都已墜落在心碎的海。
良久,葉悠悠的說道:“我無話可說!”
風也沉默了,一路慢悠悠的走著,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葉心里難受,仿佛有什么東西梗在喉嚨。
葉,在這一刻,已經徹底清醒了。
葉,本就不該對風有意,不該如此執著。他什么也沒有,有的,只是年齡。有的,只是一次婚姻。他對風的愛是那么的無力,那么的空洞,那么的不切實際。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葉想問,可他沒有問出口,似乎也沒有問的意義。
……
竹還沒有來,葉已經喝了兩瓶啤酒。這么多天了,他的心還是很痛。不僅僅是“失戀”而痛,更多的是什么?他似乎也說不明白。就在今天,他匿名給風送了情人節禮物。這或許也將是他送給風的最后一件禮物。
葉,又喝了兩瓶啤酒。
竹來了,梅也和他一起。
竹坐了下來,葉給他遞去一瓶酒,再給梅拿了一瓶飲料。
葉端起酒杯,向竹一引,猛的灌了下去。
竹也沒說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三個人就這么默不作聲的喝著。
葉說:“把你們的婚紗照給我看看!”
竹和梅今天去照了婚紗照,剛到家不久。
竹打開手機遞給了葉。
葉一張張的看著。照片上的竹一身筆挺的西服,精神,帥氣,臉上充滿幸福的光彩。
梅挽著竹,紅潤發亮的臉上淡淡的微笑,她火紅的裙子紅得像燃燒的火焰,碧藍的裙子藍得像一片大海,雪白的裙子如同正下著一場鵝毛大雪。
葉,眼中不知不覺含滿淚水,沉痛的心仿佛僵硬了。
葉,似乎免疫了酒的味道,一杯接一杯,一張桌子滿是空了的酒瓶,可他還是一點醉意也沒有。
“少喝一點吧!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竹說。
葉點了點頭,喝下了最后一杯酒,流下了最后一滴為了風的眼淚。
是什么讓他如此傷感?只是因為失去風嗎?
在此刻,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東西是自己的過往,還有那些已經不會重現的,永遠也無法糾正的諸多不該。他也開始計劃著將要如何把剩余的人生的路走得更遠一些。
……
第二天,葉睜開眼睛,發現頭痛得厲害。他笑了笑,因為他感覺到似乎他的心沒那么痛了。
葉點開手機音樂,播放的是那首不止一次在不經意間響起的歌:“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里,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么結局。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
聽著聽著,葉不禁笑了。是啊,人生何嘗不是一場戲?每個人都在人生的舞臺上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葉戀上風,這何嘗不也是一場對于葉來說沒有美好結局的“戲”?只不過他不是臺下看戲的人,而是戲里那個糊里糊涂“投入太徹底”的,用了真心的人。葉,在這“戲”終于落下帷幕之后,他沒有怨風,沒有后悔,也沒有遺憾。他覺得在人生不多的“戲份”里,和風的故事算是最用心的一場“戲”了,更重要的是,他用了真情的淚水在“演出”。人生增添了這樣一場“真情演出的戲”,何嘗不是一大收獲。
葉,懷著輕松,坦然的心情打開電腦,在文檔上打出了幾個字——《葉,等待風的消息》。
關于風的一切在他心里已經成為往事,那只不過是一個故事,一個值得回憶但又似乎沒什么可以回憶的故事。
……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