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我與你的回憶一遍遍從夢中浮現。
蹲在酒吧外的臺階上,手里緊捏著細香煙,時不時短吸一兩口,煙即又飄散,如夢般,這便已是常態。
從未好好學習過的我,上完了中專,便開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街頭住宿也是時有時無的事。口袋里所剩的也只有當天打完幾場架掙來的碎銀幾兩。跟著我一起生活的虎子也是初中跟我混到現在的哥們,每天除了打打殺殺,多余的時間也只是和各個小幫派去酒吧聚聚會,談談價。能有個清淡時間談心的便也只有中午或者午夜。
“喂,志哥。你說你還懷念過去的校園生活嗎?我倒是挺懷念的,不像現在天天就打架。你說也怪,小時候最喜歡打的架,現在打都打吐了,誒,反而這最討厭讀的書現在倒是多想回去好好讀一番,估計幾年沒拿筆,字都不會寫了。哈哈,你呢,志哥。”
“我啊?跟你也差不到哪,我倒是挺懷戀小軒的,都幾年了,原來許下的諾言說啊:長大了就一定會嫁給我,不知她現在去哪了。”
“小軒這人挺不錯的,至少在我們印象中,人家成績比咱好,還比咱聽話,情商啥的也高。你也賺了人家,談了三年初中還不夠?瞧我,現在還沒正式摸過女孩的手。”
“難了你咯,虎子。誒,對了,你現在還有她什么消息嗎?”
“消息啊,嗯......嗯,就記得我們中專開學那會兒,聽說小軒考到了縣重點高中,其他的倒是不怎么了解了,哎,反正就羨慕人家,現在過的肯定比咱棒,別的不說,至少人家衣食無憂,看看咱們。每天提心吊膽的,就怕沒架打,每次打架都還小心,要是哪天打殘了,人生也就真的廢了,街上都睡過的我們,便也對生活無望。”
“哦...哦。”我頓了頓,又接著補充道,“那個,虎子,你現在身上還有多少存款,總共的。”
“干啥啊?現在連你兄弟都打劫了?”
“我這不尋思著準備回家一趟嗎,當初我和你離家也沒和各自父母打聲招呼便就走了,也該回去道個信了,你我父母都幾年沒見我們了,聽我的就當回去敬個孝。正好回家去打聽打聽小軒的消息,你說呢,虎子。”
“行吧,就聽哥你的,我這身上總共吧加上離家套的些錢,一共還剩1000多吧,你呢,志哥。”
“我啊,我算算。嗯......差不多和你一樣,也不剩多少。晚上就出發?”
“跟老大先打個招呼吧,免得哪天我們也不要了,那可真去大街當要飯花子了。”
“行,正好回去睡個覺,明早就出發,我去買票。”說完,便和虎子起身道別。
已至暮春,天氣也變得暴躁起來了,路上的行人不多,畢竟正值下午,熱的很。豆大的汗流進短袖里,速度不免加快些,只為圖點時間,回去好和虎子跟老大交代。
“那個坐高鐵去江蘇大約多少錢。”售票員小心翼翼的窺視著我手上的紋身。
“去江蘇的話,硬座一人大約200左右,如果去別的地方換乘的話總價就不太清楚了。”
“最低200?不是吧,當年我來這不過才花100。”
“先生,時代一直在變化。200左右還算最便宜劃算的了。”
“行吧,行吧。回去我再問問他們吧。”
道了別,回老大那的一路上不知怎的,從不哭的我一下便崩潰了起來,打架從未敗過的“鐵人”原來也會流淚。可能就是那一瞬間,回家的希望變得渺茫,便也斷了與她相間的念想。
這歸不去的夢便也成了我與虎子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