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勒看了看懷表,指針告訴她現在是清晨,太陽緩緩從地平線爬起,將半個天空拉進一片金黃中,而她的連隊現在駛入一個小碼頭。
在很多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功能各不相同,但是無一例外屬于私人,而這個是克拉克口中支持他們的商人的。
阿黛勒是軍人,她服從黃寧作為指揮官的一切命令,但是她并不認為克拉克能帶來什么變化,雇傭兵雖然聽上去好聽,但是又被稱為戰爭的獵犬,這些人的素養和品德都值得質疑。
非常時期,也沒有辦法找到更加靠譜的人。連隊有四個戰車排,每排有五輛戰車,而另外有一支步兵排。
克拉克坐在自己的戰車上,正在觀察四周。阿黛勒則習慣性把身子伸出戰車,車內的觀察效果很不好。
“他們靠譜嗎?”她問。
克拉克笑了笑:“我的大小姐,你該問的是我們還有沒有價值。”
“毋庸置疑是有的。”一個聲音從旁邊的草叢中吹出來。
“老伙計你嚇死我了。”克拉克假意拍拍胸口。
一個男人走出來,端著一把卡賓槍:“得了,你早就發現了,就連你旁邊這位小姐都已經發現我了,老了老了。”
“這位小姐可是職業軍人,身經百戰,你那點小伎倆還是算了吧。”
阿黛勒皺皺眉:“別廢話了,船呢?”
“船不可能一直停在這里,我們需要你們的時刻表才能安排你們上船,另外,你們不需要幫手嗎?”
阿黛勒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不需要廢物,這次的行動不是郊游。”
男人站直:“我們都是老兵,有大約三百人,加上克拉克的兩百人,我覺得應該不會那么不堪。”
“士兵,你的名字。”
“夏洛克,長官。”
阿黛勒點了點頭:“集合一下你們的人,另外,我希望船隊可以在早餐之前來到這個地方。”
“當然,尊貴的小姐,您需要茶點嗎?”
“不需要,不過我們的裝備需要一些維護,還有你,克拉克,你也集合你的人,有些事我們需要說一下。”
“嗯。”
阿黛勒離開戰車,說:“把它們保養好,然后待命在河邊,做好偽裝。”
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我都將是指揮官最鋒利的劍,而在這個世界,我的名字將會從今晚開始傳播。敵人將為之膽寒。
阿黛勒是在一戰后出生的新一代,但是祖上的榮耀讓她得以接受完善的教育,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早期,她甚至去過英國和法國交流,接受過完整的教育使她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暫時成為一個高級指揮官,而這也讓她明白德軍城市巷戰戰術的優缺點。
優點是全面而完備,缺陷是現在她既沒有人也沒有裝備,只能想辦法看克拉克和夏洛克能提供什么。
夏洛克選擇的是一個倉庫,很大,看結構之前應該是個工廠。
陸陸續續來了人。
阿黛勒看看桌子上的地圖,很詳細,標明了整個城市的街道和建筑,甚至細節到每棟建筑的高度和情況,一時半會絕對拿不出來。
“小姐,你叫我們來應該不是來開茶會吧?”
阿黛勒點點頭,說:“我需要你們準備一些東西,首先,交通工具,車輛,或者馬匹你們必須要有跟得上我們的速度。”
克拉克點點頭:“很合理,我們有很多馬。”
“好。”阿黛勒沒有多做停留:“另外,炸藥包,錘子,一些城市戰斗需要的東西,最好能有噴火器或者迫擊炮。”看看他們的表情,后兩個估計是不用指望了。
“然后,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向西,一路向東,在凌晨前完成任務,一定要快,擊潰敵人后不用追擊,立刻原地布防,下一步計劃會很快到各位手上。”
理論上,坦克不宜參加城市戰斗,但是阿黛勒沒有辦法,重火力缺乏讓她不得不這么做,更何況這還是他們的指揮中樞。
“按照你們這邊的情況,他們會怎么設置防御?”阿黛勒最擔憂的是那種依托建筑完善的環形防御帶,互為倚靠,那樣的話沒有150MM以上重炮的進攻方怕是要打幾天。
克拉克看看地圖:“他們不會謹慎,應該是簡單布置一下就等著,畢竟我們只是暴民。”
“呵,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戰斗,我們會把單薄的防線撕開,不過前提條件是確實是普通的警衛隊,你們兩邊先派出騎兵偵查。”
她指向帝國大橋:“在那之前我們先攻占這里,我們的敵人一開始就不是他們,商船接完我們之后立刻去拉工程器械和原料,樂觀估計第20旅會在明天中午抵達,而不樂觀恐怕是今天下午。”
克拉克敲敲桌:“那么兵力怎么分配?”
“在大橋保留預備隊,你和我的副手進攻貧民窟那個,我和夏洛克進攻市中心那個。”
“嗯,如果進攻受阻,怎么辦?”
阿黛勒一愣:“那你以為炸藥包是用來干什么的?”
“……我明白了。”
但愿一切順利。阿黛勒明白,越是精密的計劃越是充滿了惡意,反倒是簡單一些更容易成功。
如果有機會,一定會教給他們什么叫步坦協同,可惜現在沒時間。
“裝備上怎么樣?”退伍兵姑且不論素養,至少裝備上八成要出問題。
“步槍和彈藥都很充足,手榴彈也足夠,但是便攜機槍只有三把,另外沒有炮。”
“意料之中,機槍的話就交給你們那邊了,一定要快,如果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戰斗,我相信我們能讓第20旅的先頭部隊消失。”
“早飯準備好了,要不要吃一口?”夏洛克在門口說。
“勞煩送一批到岸邊,我的部下也有段時間沒吃飯了。”
克拉克看看她:“說實話,你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像新手,黃寧閣下雖然有想法,但是怎么會擁有你這樣的部下?”
“可能是因為命中注定吧,我愿意幫助他,另外,我曾經是另一個國家的軍人,為指揮官工作是一種調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