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出租屋內,王平覺得很暢快,把許多心中的話都說給了朋友,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那些話語和想法都出去了,心中再沒有什么了,明天可以安心工作了。但他心中還是有了希望,去XZ,那個遙遠的地方,能讓自己的勇氣回歸,只要去了那里,什么都能解決。再忍著吧!去了XZ就能找回真的自我,這么想著他安睡了。
第二天,王平又去工作了,昨天的事早已經忘記了,只是心中存著一個去XZ的念想,眼下的一切,只要去了那個地方就能解決。他是真的期待,他和愛人講,和同事講,但是卻不去準備任何旅行用的東西,也不去請假。不僅如此,他還更加拼命的工作,他自己告訴自己是為了更好的讓領導同意他的假期,雖然他擁有足夠的年假,可是真要是休假,那還是得要領導同意不是嗎?于是他更加努力,正好企業也是一個上升的階段,而王平又因為想去XZ而拼命的工作,雖然他在工作方面沒有天賦異稟,可是他肯干啊,企業也需要有一個這樣的人,靠著努力來成為領導承認的第一名,這很有表率作用。
長久以來,王平一直默默無聞,如今不一樣,他上了公司的優秀員工榜單,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晉升,他激動的心都在發抖,就像是無意中中了大獎似的。
電話響了,是方皓南打來的,告訴王平提前準備,他們將在兩周后去XZ,火車票已經買好了,就連那個沒錢去的甘清北也帶上了。扣下電話,王平猶豫起來,難道要在自己風生水起的時候去XZ漫無目的的玩幾天嗎?那顯然不太好,領導和同事會怎么想?還是不去了,這階段的工作很重要,若是就怎么離開,手頭上的事情交給誰去做呢?可是如果不去的話,同學們會怎么看自己呢,明明當著大家的面都點頭了,不去的話太丟臉了。這么想著,還要一邊的工作,一心二用,工作就出了問題。他痛恨自己為什么要糾結去不去,現在好了,工作給自己提了個醒,還是不要去了,專心工作吧,至于XZ,可以等有機會再去,何必要專門請假去呢?就這么想來想去,直到準備出發的那一天,王平才打電話說自己不想去XZ了,電話那頭也只是罵了幾句,嘆口氣就掛斷了。
呼……王平的心中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終于落定了一樣,不在擔心這些,安心的去工作了。
從那之后,時間就像是開了閘一樣,飛速了流逝,過了七年,王平真的靠自己和愛人的努力買了房,他們很幸福,除了王平有時候會提起想要去什么地方痛快的休息一場,但他始終都沒有去,因為他已經是一名領導了,他怎么能離開自己的崗位呢?他必須時時刻刻為了公司著想,也會教導一些青年如何安分守己的工作。
吳讓死了,王平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拉回了學生時代,想起了總是不開心的吳讓,他很博學,也很規矩,是怎么回事讓怎么一個優秀的人死去的呢?
“他把車開的飛快,就在早高峰的期間,那時候大家都很急,就在路口撞上了,他闖了黃燈,誰知道路中間居然有兩個人正跑著過馬路,他也許是慌了,猛打方向盤撞在了路邊的公交車上,他趕忙下車卻被另一輛車撞上了。”宋康杰看著棺材說道,身上穿著的西服被打理的干干凈凈。
王平看著棺材慌了神,他害怕起來,死亡是他從小就害怕的東西,死亡就是孤獨,就是失去一切,就是在沒有了希望。王平留下了淚水,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逃避著他內心的渴望,直到他看到死亡就離他那么近,降臨在他朋友身上,好像是在警告他一般。
“沒想到你還挺念舊的,哎!可是我就是流不出眼淚來,明明看著棺材就是心痛,但就是不想哭,不讓自己苦,馬上又想到明天的工作,又覺得苦澀”宋康杰看著王平在抹眼淚,笑著說道。
不一會同學們都來了,可是少了一個人,甘清北呢?
“聯系不上他了,我給他爸去了電話,可是他爸說沒有那么個兒子”方皓南說道。
“幾年前我見過他,當時他穿的像是一個拾荒者一樣,我把他帶到家里給他吃給他喝,但是他什么也不做就是整天看書,后來我要聯系他的家人你猜他怎么說?”徐承鴻停頓了,等到大家都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他才繼續說道“他說:家里人不喜歡他整天在家坐著,逼著他去工作,他不肯去于是就離家出走了。不過我還是悄悄的聯系了他爸,不過他爸來的時候甘清北已經離去了,趁我做生意的時候偷偷走的,還順走了我兩本書。”
哀悼完畢后,六人來到一間餐館,點起菜,上了酒。這次不再談天說地,而是開始講自己的生活與故事。
講的最起勁的就是徐承鴻,他把果園整理的是那么好,所有來過的人都想要再去,他開來的豪車就是最好的印證;然后王云志也談起來,在游戲公司中自己還算可以,雖然沒有自己做游戲可也參加了不少游戲的制作;宋康杰成為了一名資深的房地產銷售顧問,整天帶著幾個剛剛畢業的人跑業務……
王平也談起來,他是如何通過努力讓自己在公司變得脫穎而出,說著說著就熱淚盈眶了,可能是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吧,又或者是為了心中的夢想而哭泣。但是其他人都以為他是為了吳讓的死而哭泣。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看著王平哭泣,一場飯局就那么散了,臨走的時候宋康杰問王平“你怎么沒有去XZ呢?”
“因為那時候工作需要我……我不能離去,有時候想想,其實就是去了XZ又能怎么樣呢?無非就是看兩眼那邊的世界然后就回來繼續工作,可以確定的結果了,我又何必非要去浪費時間呢?”王平閉著眼答到。
宋康杰沉默了。
“你看現在的我,有家庭,有工作有生活,多么好啊,為什么非要去追著那個XZ跑呢?如果我去了找到了又能怎么樣呢,還是要工作,無非就是給自己一個心里負擔而已,工作已經那么累了又何必給自己增加那些有的沒的……”王平又接著解釋道。
“不過我想通了,這樣的日子好無聊,像是沒有水分的土地,長不出來什么東西。我打算去XZ了,雖然不知道以后的打算,但總歸是要去的吧,再見。”宋康杰說完以后就走了。
“你開車了嗎?”方皓南走出飯館說,如今他已是知名企業家。
“沒有,我想走走。”王平低著頭說。
“哦,那一起吧,我也想走走。”
“那次你們去XZ感覺怎么樣呢?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有,也沒有。”
“什么意思?”
“那里太空曠了,什么到沒有,而且又太大了,你隨便走上兩步就不想繼續走下去了,還是城市好啊,你看”兩人邊說邊走過天橋“城市是那么的有利于人們生活,只要你真正的工作,總有那么些生路,但是XZ不同,在群山之間,有有力也沒地方用,甚至有錢也沒什么用,因為那邊就你一個人,太孤單了,在那里會很痛苦的,你看就像這個人一樣……”方皓南用手一指那個在天橋樓梯與地面完美45度夾角下躺著的流浪漢,而那個流浪漢正好轉過臉來。
王平只看著流浪漢當做枕頭用的幾本書想著,如果真的去了XZ,會不會自己和這個流浪漢一樣,只能留著幾本書當做念想的活著?而且還要當做枕頭來用……
正想著忽然聽到方皓南驚叫道“甘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