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駕駛的女人頭也沒扭,直接把背包扔到后座頗為麻利地系上安全帶,踩上油門沖了出去。
四點半的清晨,大街上只有稀拉拉的幾個人。時不時天空上傳來幾聲鳥叫。路邊的早餐鋪子展著暗燈,隱約能看見里面干活麻利的大叔大嬸。
“下車。”
她猛的急剎,車漂了半個彎才停下。
身后的人早已被嚇的半死,轎車開出了賽車的氣勢,擱誰誰不怕?
秦宛手越過頭頂,將頭發挽到身后。朝前視鏡瞥了一眼,正好與后座那雙驚恐萬分的眉眼相撞。
她皺眉,一雙杏眼微微瞇起。明明很生氣,前視鏡里的她看起來卻像是撒嬌賣萌一般。
老實說,她最討厭自己的眼睛,明明不是文靜淑雅的人,卻偏偏生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眼。
看誰都像看真愛。
“宛姐六啊!”
等他反應過來車已經停了一會兒了。
郭也覺得劫后余生。
不過,真T/M刺/激啊,這可比跑酷蹦極還要六。
“買飯。”
車正好停在了早餐店門口。
話說的很簡潔。
她閉上雙眸,索性不看鏡中的自己。那副嬌滴滴的樣子看了就心煩,她得考慮,什么時候去整個容了。
“喳。”
郭也緩過勁了,左右手拍了個大禮,嬉笑著跑下車去買飯了。
再回來的時候,是三分鐘后。
“對不起,姐。老板還沒蒸好。說還要等一會兒。”
秦宛搖下車窗,窗外的男孩言語間都是歉意,面色卻是照舊的嬉皮。
她沒說話,按了聲喇叭,示意男孩上車。
到劇組的時候是五點半,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在幾位主演里她是最早的。
其他四位,一個比一個遲。
秦宛見怪不怪,徑直走向化妝間。路上看到迎面走過的好幾個群演都早早帶上了妝,妝容服飾一個不差,他們為了隨時上戲,恨不得把妝焊在臉上。
在這圈里,若非有資本后臺,誰不是從群演開始的呢?
她推開化妝室的門,把包放在臺面上。接了杯熱水坐到椅子上低頭喝了幾口。
杯子放上臺面,余光瞄到鏡子里的身影。才想起身后還有一個人。
“你先出去等著吧。”
“有事我叫你。”
她之前沒有助理,合同合約這種大才是段依然管,平常工作小事都是她自己看著處理的。突然有了助理,難免她一時不適應。
化妝師打開化妝包,各式化妝品在秦宛臉上撫過。半小時后,一張妖里妖氣魅惑眾生的臉出現了。
面前的女人,一雙杏眼被長長的眼線勾勒成一雙奪人心魄的鳳眼,沿著眉眼往下,高翹的鼻,嫣紅的唇,目光下移之處是凹陷的鎖骨。
她隨意提了下衣領,蓋住那脖頸間的誘惑。
對鏡撩衣時,瞥見眼角那顆痣。不深,只是淺淺的褐色。
在眼尾婉轉,真真狐貍姿態。
秦宛美目微微一動。
“麻煩把這里蓋上。”
左臉側向面前拿著粉底刷的手。
化妝師照做,換了把刷子沾取遮瑕在她眼角輕撫。
她撫上臉頰,這樣才對,這才是挽風的氣質。
嬌媚卻不妖惑。
“枝枝。”
她關門的瞬間瞥見走廊盡頭,一個人影閃過。時間還早,秦宛不著急去布景室,穿著戲服就跟了過去。
霍枝發覺身后有人,停了下來。“宛姐是在找我嗎?”到底是剛成年的小姑娘,說話聲音尤為嬌糯。
秦宛婉眸,聲線溫婉的問“枝枝這幾天去哪兒了?”
“沒,就休息了。”霍枝低頭,心虛的不敢直視她。
“在家?”
“還是哪里?”她步步逼問。
“我當初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和外人給我下絆子的。”
“要不要,我把你扔回去?”
“還是送回賀文的籠子里?”
秦宛一身粉色琉璃珠裙,亮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襯著淡妝的她,嬌嫩欲滴,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只是這乖巧美人口中說出的話,就不那么美好了。
原本昏黑的樓道里,各間房門禁閉,只有樓道盡頭有扇老式的窗戶。不知是誰打開了,太陽升起,陽光泄到地上,一道微光折到秦宛臉上。
在黑暗中,哪怕只有一絲光亮,也是彌足珍貴的。
“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就不要回去了吧?”
突然窗外起了風,風呼呼吹進,吹的窗扇來回開合。秦宛轉身關了窗,將光擋在外面。
女孩咬緊嘴唇,默不作聲。但眼角一抹濕潤已經表示了她的態度。
秦宛抬手撫上女孩蒼白無力的臉龐,廣式流蘇袖上的珠鏈隨動作而起伏,碰撞在一起發出鈴鈴脆響。腕間的玉鐲順勢滑下,清涼貫穿手臂。
“要想活命,就聽我的。”
秦宛朱唇輕啟,明明是抱著安慰女孩的打算,卻在撫到女孩后頸后,手的力度沒控制地重了幾分。
霍枝悶哼一聲,忍著疼痛不敢說話。
后頸的壓迫,面前的壓力,不知過了多久,頸間的壓迫舒展,留下頸間一片紅痕。
粉裙消失,留下珠鏈碰撞的聲音一直在余音環繞。
***
她做了一個夢。
“怎么不叫我季先生?”
“因為季先生是沒有關系的關系,季總是有關系的關系。”
“嗯?”
他聽的不真切,只好貼近。她的氣息輕柔,一呼一呼的,吹在他臉上,癢癢的緊。
“因為,季總和我是上下屬關系,我們就能有關系。”
她說的短短續續,突然就掩面哭泣,肩頭一顫一顫的。
“季先生這個稱謂,是要提醒我不要對你有任何幻想。”
“季先生,只是季太太的先生。”
他喜歡什么樣的人,她就裝成什么樣。
“季總,我想演。”
她的眼眸好似一潭湖水,柔情似水。
季承遇……
原本他只是挑逗她,沒想到竟聽到了不一樣的答案。果然是演員,換臉的速度信手拈來。
她可真讓人捉摸不透。
即使明知她心里有鬼,他還是選擇接受。誰讓他也藏著個秘密呢。
段依然看這兩人的曖昧氣氛,明白角色到手,假裝有急事的樣子掂著包先開溜了。
他摸摸她的頭,手下的她露出小貓咪一樣享受的表情。
她裝的很像,除了他沒人能看出她本是一只嬌媚的狐貍。
“乖。”
男人有著獨特的嗓音,深沉的音調里帶有一絲沙啞。他的喉結滾動,吞咽下那不合時宜的想法。
他把她深深按在懷里。
秦宛垂下眼眸,抑住歡悅的內心,藏起她的別有想法。
她想明白了,既然方南已經知道她的藏身之處,那她也沒必要躲在角落里了
劇組豪氣,女一女二女三都給準備了單獨的休息室。除了演員和助理其他人是進不來的。
她剛想問他是怎么進來的,就意識到這部劇都是他投資的,有哪里是不能進的。
“狀態不好?”
“沒有。”
“我教你。”
“什么?”
他的吻綿延而又細膩,
夜色微涼。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外套的身上。手指觸碰到她的脖間,滑滑的。
她似是被什么驚到,瞳孔放大。心理上的恐懼撲面而來。腿驟然發軟,整個人將要虛脫。
“姐姐,這里只有我能觸摸。”往昔的記憶深深刻在心里,她止不住生理上的惡心,推開季承遇扶著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向路邊,扶著路燈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