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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溫情自然知道身后這人不是好人。
如果是好人,又怎么會安排這么一場鬧劇,還出了十一條人命。
楊溫情轉身,薄霧中的那人走到他身前,作揖道:“好久不見啊,楊溫情。”
楊溫情道:“嗯,慕容晚。”
風子言目光尖銳,殺氣很弱,但很致命。
此人便是與太子殿下為敵的其中之一。
慕容晚笑道:“這幾年不見,楊溫情你變化倒是蠻大,不知道有沒有發生喪事啊?”
與楊溫情交好的同輩修士,死了不少。這也是楊溫情的痛處。
楊溫情心中不悅,道:“好的很。”
慕容晚對著遠處校尉擺了擺手,暗示退下,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又死了什么人呢,你才會回中原的啊。”
楊溫情心境平靜,道:“多謝慕容兄掛念。”
慕容晚見他神色平靜,有些掃興,道:“不如明日劍南居一敘,楊兄可不要不給面子。”
慕容晚語氣加重幾分,特別是后幾個字。在風子言看來,這句話赤裸裸的挑釁,告訴他楊溫情不要不知好歹。
“北慶各方的關系還真是亂啊……”
風子言暗忖。
楊溫情草草接下,與風子言返回客棧。
“你覺著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聽完楊溫情所述,風子言問道。
楊溫情道:“自然是想探探我的底細,只不過這些人太弱,沒有探出來。”
楊溫情卻很遺憾,又道:“慕容晚,不好殺啊……”
風子言一愣,比起楊溫情的想法,他差的遠,他怎么就沒有想到殺慕容晚,為太子殿下除掉一個勁敵呢?
風子言問道:“所以明天又是一場試探?”
楊溫情點頭道:“畢竟澹州算是他們的地界,等到了涼州再做打算。”
涼州,可就不是他們說了算得了。
風子言又問道:“你當真要去?”
雖然楊溫情修為在這一代高深莫測,但慕容晚城府也是深不可測,楊溫情很難不會吃虧。
哪怕楊溫情早已有謀劃,既然是明日,必定有所變故。
風子言有些擔憂。
楊溫情笑道:“吃吃點心,喝喝茶罷了,哪有想象的那么緊張。”
慕容晚不過引命巔峰境界,能翻出多大浪花,楊溫情并不看好這位城府極深的少門主。
風子言暗嘆,道:“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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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朝南城日光灑落,偶有紫氣東來,恍若仙境。
楊溫情走近慕容家在朝南城的院府,看著巨大的牌匾,好像在看一個笑話。
遲早都殺了。
風子言不在他身旁,他讓風子言提前備好兩匹上好的千里馬,以免被慕容晚長時間糾纏。
今日之后,便離開澹州,一路南下,前往涼州。
楊溫情步過慕容家的別院,準備先一步去往城中最好的酒樓。——劍南居。
慕容晚又會耍什么把戲。
他楊溫情可是要好好看看啊。
劍南居,背后的靠山便是慕容家,同時也是澹州地界最大的酒樓。
其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和遠在云州的云間虞氏爭鋒,瓜分其在北慶偏北地區的財產。
如今大致算是成了,不過名聲遠不如虞氏的酒樓,而美酒更比不上虞氏的佳釀,落九天。
朝南城劍南居算是澹州地界內第二大酒樓,整樓有五層,盡顯慕容家的奢侈,雖比不上摘星樓,也算是朝南城較高的景觀。
楊溫情未向店小二打過招呼,徑直上了三樓,他怕慕容晚在此事上下手筆,擺他一道。
他在三樓隨意找個位置落座,看向窗外難有的紫氣東來景色,心神俱佳。
慕容晚與他約定的時間還要晚些。
不過他自己提前前來,想來也逃不過慕容家的視線。
獨自等待一盞茶的時間,風子言的身影劃出一道紫光,出現在楊溫情身旁。
楊溫情笑道:“挺快。”
風子言道:“你來的更早。”
楊溫情輕笑,來的早沒什么,不過在主人的地方明目張膽的等待,顯然是不妥。
他為風子言斟了一杯佳釀,比劃一個請的手勢,以示風子言在他身前坐下。風子言又道:“不過這周圍倒是沒布置埋伏。”
慕容晚的把戲,顯然要比某些人高級許多。
楊溫情道:“慕容晚城府極深,他更沒必要做如此沒有腦子的事情。”
就算是想要對楊溫情不利,他也是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楊溫情出丑罷了。畢竟真的撕破臉可對慕容晚沒有半點好處。
風子言問道:“所以你早就準備好了?”
楊溫情點了點頭。
風子言沉吟,又問道:“那么你準備什么時候殺慕容晚?”
楊溫情道:“不會拖到春至之后。”
春至之前,那就是臨近三個月的時間,正好也是西疆玉欄珊決戰前夕。
風子言抿了一口酒水,不語。
如果真的在春至之前除掉慕容晚,太子殿下的棋可就不必躊躇不決。
慕容晚的死,是一步好棋。
紫氣消散,朝南城獨有的景致,竟持續數個時辰之久,慕容晚接到消息,很快樓下便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賀喜聲。
想來便是慕容晚到了。
楊溫情終于再抿了一口酒水,解了解喉嚨的干澀。
慕容晚沒有去三樓,甚至都沒有瞥三樓一眼,就當做沒有看見楊溫情到來一般。
好生把戲。
風子言冷哼,道:“如此下作卑劣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楊溫情不言,蒼白的嘴唇,卻怎么都不愿再喝第三口酒水。幾乎沒有動過的酒盞,水漬晶瑩,透過光線,就好像是一杯水。
風子言看著他眼前的酒水,道:“就算難喝,也總比窮人家的酒好喝。”
楊溫情聞言,一口干了下去,嘴角略微抽搐,這個味道有些滲人啊。
……
又過了許久,風子言實在忍不住,問道:“他如果一直不來,你就在這里等著?”
慕容晚與當地權貴交談甚歡,絲毫沒有和楊溫情敘舊的意思。
楊溫情道:“他會來的。”
果然,楊溫情說罷不久,慕容晚踏著樓下權貴結攀的話語來到了三樓。
他目光強裝恍惚,在樓層間掃視了一圈,看向楊溫情所在的位置道:“楊兄你怎么會來我屈尊降貴來我家酒樓?”
楊溫情不言,看著空蕩蕩的酒盞感覺好生口渴。
風子言急忙道:“明明是你約他前來,如今到了卻佯裝不知?”
慕容晚身后的權貴酒性大發,言語連吐數句臟話,道:“你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配被慕容公子約?”
慕容晚卻話語一轉,笑臉相迎道:“我想起來了,昨夜楊兄深陷重圍,我替他解圍,想必今日楊兄是來道謝的。”
風子言一臉漲得通紅,生怕沖動,一直警醒自己,他見慕容晚如此搬弄是非,就要出手。
楊溫情見狀按下他的手掌,走到他身前,對著慕容晚作揖道:“多謝慕容兄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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