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里播放著一段新聞,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清楚的聽見。
錢眼的手機鈴聲蓋過了電視的聲音。
“喂,哪位啊?”
電話那邊是一個很嚴肅的聲音,是錢眼的母親。
“錢兒啊,明天早上你回趟老家吧,咱家你姑姑她二奶奶的一個鄰居死了,就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的那個……”
“哪個?”錢眼真的想不起來了。
“就那個……你薛爺他老伴兒啊!”
“哦。”雖然他還是想不起來什么薛爺什么二奶奶的,但是這種喪事在老家很常見,幾乎每
過一段時間就會死一兩個,而他作為村里唯一一個考出去的孩子,往往都是要參加的。
“哎,說來也慘,她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呢……”電話那邊自言自語。
“什么?媽,我聽不清。”
“哎呀,就是他兒子結婚,他存的十萬塊錢沒了……不過這也是他自己倒霉,當初說了不要信不要信,好好的錢非要去集資啥的,現在好了,聽說那個公司一夜之間財務賬上五百萬全部空了,老板一下子沒挺住,跳樓自殺了……然后啊……她就承受不住就一口氣沒上來……你說怎么就這么突然呢?哎!本來也是老了老了,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命,結果現在……”
錢眼沒有聽他媽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這樣的話,這樣的悲嘆是他媽每次的慣例,只不過這次一聽到那個……五百萬。
卻總覺得跟自己脫不了干系。
不過,到底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明明八竿子打不著呢。
接下來的十來天,錢眼花著這些錢,一點問題都沒有出現,而他也越花越多,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開始像本子索要更多的鈔票,一次五百萬,不多不少,多要幾次也不影響自己消費。
不知不覺,他已經向本子許下了三千多萬了。
他還辭掉了工作,成天躺在床上數著花不完的錢,其實他的錢已經夠了,但就是想著每天都寫點什么,不開車,卻買了好幾輛豪車還順手盤下了一個新修的院子。
這種日子過得舒坦至極。
一個月后,他再次接到了老媽打來的電話,老家居然又死人了。
這次死的是老舅和侄子,雖然不太熟悉,但畢竟有著血緣關系,印象里他應該是真的抱過自己的吧,那侄子小時候擺滿月酒自己應該也去喝過。
不過他小時候那么乖巧,又怎么能看出來是個大賭徒呢?不僅輸光了自己家里所有的錢,還還欠了一屁股外債,光是這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他還在逃跑途中誤傷了一位商業大老板,整個公司最后告他索賠兩千五百多萬。
現在好了,頂不住債主的壓力他倒是兩腿一蹬走人了,可憐了他那老父親,年過六旬白發人送黑發人,出殯的第一天也就隨他去了。
……
都是命啊!
錢眼嘆了一口氣。
等等,兩千五百萬……三千萬?
他突然意識到這次的意外可能真的不是意外,要說那一次五百萬是巧合,那這次呢?
雖然事后沒有人來找他,也沒有警察追到這里來,但著畢竟是……
人命。
那這些人命又值多少錢呢?雖然比起上次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老奶,這次是老舅跟侄子……
不過對于錢眼來說,這些真的算是可有可無的人了。
好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選擇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