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我們告別了客棧,小北去了昆明,我和玥玥去了麗江,去了瀘沽湖,看了傳說中的女兒國摩梭族,看了篝火晚會,吃了汽鍋魚,走了走婚橋,劃船在瀘沽湖上游蕩,在里務比島上轉了經筒。
小北很少發朋友圈,也不主動聯系我們。在普者黑的時候,小北發了一張背影,告訴我們她自己去了麗江拉市海,騎了馬,覺得自己仿佛在獨自旅行中收獲了很多。
再后來,時間到了八月底,此時我們正在小縣城彌勒,吃著鹵雞米線。
“不得不說,云南這面的米線是真的好吃啊,六塊錢一碗,真的不敢相信,太良心價了。”
“就是那150一斤的鹵雞有點出圈,”
“也是,你說這一碗米線里面也有不少鹵雞啊,換成25碗,也不止一只雞啊,還搭上了好多米線,咋想的。”
“真想在這多帶幾個月,天天吃米線,好爽啊”我吃了一口米線感嘆道。
“想的美,不上班了啊,不賺錢了,能有個假期就不錯了,來度吃一點,吃一口少一口”。
“什么叫吃一口少一口,這話聽上去不對味,要不咱倆別走了,就在這安個家,3000一平的房子,再開個西安面莊,別人吃我們家的面條,我們吃別人家的米線,雙贏啊。”
“想法是美好的,如果我們初中剛畢業了,出來混社會,那是沒問題的,現在哪能啊。”玥玥略帶惆悵的說道。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些美好的想法很多都是不現實的,誰又能放下一切呢,生活終究是生活。
繞著人工湖走了一圈,每晚的固定動作,就像當地人一樣,有點習慣這種閑散的生活,機票已經定好了明天的,誰都不想輕易說出口,也沒有誰敢輕易說未來。就這樣開開心心又心事重重的過完了彌勒的最后一晚。
駛向昆明的動車上兩個人安靜的坐著,看著窗外劃過的景色,回想著這一個多月的經歷,仿佛時間逗了一個圈。唯有手里握著的她的手,才感覺到這是真實的。到站后,簡單的換成機場巴士,再次看到昆明機場幾個大字的時候,真的是感慨萬千,就這,就這樣結束了么?
航班差了半個小時,還好登機口距離蠻近的,先送她。
“你說,回去以后會不會想我啊”轉頭問道她,
“想是肯定的,是不是你就不知道了”,
“看著我的眼睛”,
“嗯,咋了”,
趁她不注意,輕輕的吻了下去。
默默的接受了這分別前的儀式,就像萬千的情侶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登機提示開始了,也不著急只帶了一個小包,就等最后一個登機,默默的最后抱住她,輕輕的說道,等我,過段時間去找你。
“嗯,我等你。”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沒有想象中的分別的淚流滿面。就這樣默默的站在窗邊,看著飛機后退,掉頭,滑行,遠遠的消失的云層中。回過頭來到了自己的登機口,坐下后,突然的一瞬間,感覺被掏空了,整個人都不好了,就是一種雖然身邊到處都是人,卻覺得自己獨立于所有人之外,整個世界的很繁華,自己卻很孤寂。
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完成了所有手續,三個小時的航程沒有絲毫的感覺,木訥的下了飛機回到學校,在躺下的那一刻才感覺到了真實。
是真的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是真的身邊沒有她了。
這里是南京,云南遠在千里之外。
幾天后開學了,生活回到了往常軌道,備課,上課,開會,日子一天天的重復著,仿佛這個暑假就是一個夢,醒了一切都消散了。唯一提醒自己的是每天偶爾的微信消息。
“今天吃的啥啊”,
“有沒有想我啊”,
“好想抱抱你”,
這些信息在提示著自己,遠處還有一個心心念念的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進,信息的數量從一天幾十上百,到一天幾條,總是給我一種,就要沒了的惶恐。
還好,很快中秋節國慶節連休,放假通知出來了,第一時間訂好了的去西安車票。
“親愛的,我十一去西安,已經訂好票了”,
“好的啊,那我就不回老家了,我在這等你,我也放十天假”,
“好的,那你就做好準備,帶我去吃吃喝喝,看看大唐不夜城”,
“你幾點到?”
“下午不上辦了,提前跑,大概晚上十點多到”,
“這可真是連夜跑路啊,”
“那是必須的啊,我都想現在就跑了,沒有什么比見你更重的了“,
“那小女子就恭候大駕了”。
剩下的幾天過得異常的開心,那種誰都能看出來的欣喜,都以為是要放假,其實都不懂。
終于幾天后等來了心心念念的那趟列車,五六個小時的車程似乎一瞬間就結束了,不停的看著地圖上的距離,快了快了快了,隨著列車的播報聲“前方到達西安站”,終于是心落了地。
除了車門,大大的“西安”兩個字,此時有了一種當時到昆明的感覺,期待又帶著一絲的擔憂。
除了站門,并沒有去看手機,想靠著感覺找一下她。就是那么的自然的就感覺到一個身影在那面,順著感覺看去,還是那個身影,還是那個背影,集聚了許久的情緒一瞬間爆發了,快步的跑了過去,兩個人面對面,
“你好啊,”
“你好啊”,
一個緊緊的擁抱,就是這么的需要,此時仿佛出現了一個極端,整個世界都是寂寞的,唯獨我是繁華的。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再不走被偷拍,明天可得上熱搜了,西安火車站一對學生情侶依依惜別”,
“學生情侶,這個稱呼的好,開學季情侶不忍分別”,應該這么說。
“行了,放手,走了,一會再抱。”
走在橫平豎直的古長安街道上,感覺每一步都是愉快的,就想這么一直走下去,很簡單的。
“小北怎么沒來啊,要不喊她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我問過她,她拒絕了,她說不想在大理羨慕嫉妒恨,在這里還要一波暴擊,她想開心的度假。”
“這,還是很懂事的么”,
“你夠了,回頭我跟小北說一下,讓讓她找你算賬。”
放下行李,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簡簡單單的說著話,互訴相思,都是平常的生活點滴,慢慢的感受到原來距離,真的是最大的問題。心里在暗自盤算著,要不要作出下一個決定,放下?還是放棄?
回民街、大雁塔,看了噴泉,去了城墻,走了小巷子,逛了大商場,在西安的日子安逸而又簡單,仿佛又回到了大理的時候,滿眼都是她,滿世界都是她。同樣的愛吃面,同樣的愛閑逛,同樣的不計較不嫌棄,仿佛一切都是量身打造的。
七天的時間轉眼即過,搶不到票的我,買了人生中第一張商務艙高鐵,送別車站的路上,安安靜靜,誰也沒有說話,更沒有承諾。
“就要走了,真是不想走啊”,
“還是要回去打工上班的,培育祖國花朵。”
“我更想做一棵樹,就這么守候著你。”
“下次什么時候來?”
“元旦吧,或者湊是湊時間,”
“嗯嗯,回去好好打算一下吧。”
她并沒有說出打算什么,可是我們都很明白,是時候好好考慮一下作出打算了,未來是需要決定的。
進站的時候,偷偷躲在一邊回頭看著她,遠遠的看到了她在默默的流淚,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