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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臨凡

第一百十五章 龍的傳人

神臨凡 小鄭529 1121 2024-05-28 23:24:15

  “這里是?”

  昭閭站在略顯破敗卻人聲鼎沸的街口,眉頭微蹙。他本意是深入閩建省腹地,親眼觀察這片不久前遭受重創的土地上,周邊城市是如何在廢墟上掙扎、重建,或是沉淪。然而眼前廣信市的景象,卻與他一路行來所見截然不同,甚至與國內任何一處都格格不入。

  街道上人流如織,摩肩接踵,喧鬧異常。店鋪霓虹閃爍,夾雜著各種口音的吆喝討價還價聲,空氣里彌漫著廉價香料、機油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雨后泥土的腥氣。但這份表面的繁華之下,卻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躁動與混雜。行人的衣著風格差異極大,既有傳統的中式褂衫,也有充滿未來感的機能服飾,甚至能看到一些服飾上繡著奇異符文,隱隱透出微弱的靈力波動。更讓昭閭側目的是人群中不時閃現的、非人特征過于明顯的個體——或是頭頂微凸的犄角,或是覆蓋細密鱗片的手背,甚至拖著一條靈活尾巴的身影也坦然行走其間。秩序似乎存在,卻又顯得異常脆弱,一種微妙的、隨時可能失衡的張力彌漫在空氣里。

  他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實則篆刻著防御符文的深灰色風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內側冰冷的金屬扣。不久前大洋彼岸美利堅的持續動亂新聞還歷歷在目,看著眼前這片光怪陸離的景象,昭閭心底升起一絲冰冷的預感:“燈塔已傾,看來我們離風暴眼也不遠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發生的一幕,更是將昭閭心中那份“世界的差異感”推到了頂點。

  一個穿著考究西裝、梳著油亮背頭的中年男人,正攔下一位金發碧眼、背著旅行包的外國游客。男人臉上堆著略顯刻意的笑容,用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英語急切地問道:“Hello, how to get to Honghuagang?”(你好,紅花崗怎么走?)

  那外國游客顯然愣了一下,臉上先是掠過一絲茫然,隨即表情變得極其古怪,甚至帶著點難以置信的驚詫。他上下打量了西裝男一番,用一種清晰、標準、甚至帶著點播音腔的中文,語氣嚴肅地回應道:“先生,這里是中國。請講中國話。”他的發音字正腔圓,反而襯得西裝男像個初來乍到的異鄉人。

  西裝男的表情瞬間扭曲了,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尷尬、羞惱、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慍怒在他臉上交織。他眼皮微垂,眼神閃爍,連忙用帶著濃重方言的中文補救道:“哦哦哦,對不住對不住!搞忘了!那個…紅花崗啷個走嘛?”(哦哦哦,對不住對不住!搞忘了!那個…紅花崗怎么走?)

  昭閭站在幾步開外,將這荒誕又極具諷刺性的一幕盡收眼底,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他目光銳利,早已看出那西裝男身上隱隱流轉的靈力痕跡,絕非普通路人。此人的行徑,倒讓他想起了諸葛風那幫人私下里時常談論、語焉不詳卻又諱莫如深的某個“特立獨行”的家伙。

  “朋友,”昭閭邁步上前,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停在西裝男身側,“紅花崗么?我或許知道路。”他身邊一位沉默寡言、如同影子般的隨從(修為約在金丹中期)立刻上前一步,動作迅捷地掏出手機,點開電子地圖,屏幕的光映照著西裝男略顯錯愕的臉。

  兩人并肩而行,脫離了主街的喧囂,周遭漸漸安靜下來,空氣也變得肅穆。路旁的樹木愈發高大蒼翠,枝葉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輕響。西裝男似乎也卸下了剛才的浮夸,沉默地走著,雙手插在褲袋里,眼神望向遠處。

  “不知朋友專程去紅花崗,是有什么困擾之事需要解決?或是,有故人安眠于此?”昭閭狀似隨意地開口,目光卻敏銳地觀察著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

  西裝男聞言,腳步未停,只是雙手從褲袋里抽出,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又重重地抓了抓頭發,發出一聲含糊的嘆息:“唉,朋友之托,忠人之事罷了。到了。”

  說話間,一片莊嚴肅穆的園區出現在眼前。高大的石牌坊上,“烈士陵園”四個鎏金大字在午后的陽光下閃耀著沉甸甸的光芒。蒼松翠柏環繞,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墓碑靜靜地矗立在坡地上,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崢嶸歲月與犧牲。一種歷史的厚重感與英靈的悲壯氣息撲面而來,讓昭閭心中那絲迷惘更甚——為何引路人會帶他來此?

  “道友是來祭奠朋友的嗎?”昭閭看向西裝男,語氣中帶著探詢。

  西裝男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深邃地掃過這片安眠之地,嘴角牽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是,也不是。”

  他并未走向陵園正門,而是帶著昭閭沿著圍墻繞行。轉過一個彎,在陵園外圍一處僻靜角落,幾塊飽經風霜、顏色深淺不一的舊木板歪歪斜斜地搭建起一座低矮簡陋的小屋。小屋旁開墾了一小片菜地,幾株蔫蔫的青菜頑強地生長著。

  “鐘大娘!我來看你了!”西裝男站在屋外,揚聲喊道,語氣里帶著熟稔的親昵。

  一陣窸窣聲后,小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被拉開。一位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的老婦人出現在門口。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布衫,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溝壑,但渾濁的眼睛在看到西裝男時,瞬間亮了起來,隨即又化作嗔怪:“哎呀!你這孩子!老婆子我都說過多少回了,不用老往這兒跑!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吶?別耽誤你正事兒!”

  “大娘,您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西裝男幾步上前,自然地攙扶住老人的胳膊,語氣真誠,“要不是明光哥…唉,連我現在能來看您,都算是托了他的福。您跟我還客氣啥?缺啥少啥,有啥不方便的,直接跟我說就成!”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手腕一翻,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儲物袋出現在掌心。只見他袋口微張,光芒一閃,一大堆東西憑空出現在小屋門口的空地上——成袋的米面糧油、時令果蔬、整箱的牛奶、甚至還有一臺嶄新的小型制氧機和幾大包常用藥品,堆得像小山一樣,幾乎占了小半個院子。

  不等鐘大娘推辭,西裝男便不由分說地招呼著昭閭,扶著老人一同走進了那間低矮的木屋。

  甫一進門,昭閭眼中便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真是別有洞天!)這小小的木屋內部空間運用得極其巧妙,雖陳設簡陋,卻收拾得干干凈凈、井井有條。靠墻是一張鋪著厚實被褥的木板床,旁邊一個舊式五斗櫥。屋子中間一張小方桌,幾把竹椅。最奇特的是,墻角竟盤著一個造型古樸、燃著無煙炭火的鑄鐵小爐,上面坐著一把咕嘟冒泡的陶壺,給狹小的空間帶來融融暖意。爐子旁邊,一個簡易的書架上還整齊地碼放著不少舊書。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和柴火氣,竟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寧感。這方寸之地,竟比外面那些看似繁華的樓宇,更有人間煙火的氣息與溫度。

  西裝男熟門熟路地給大娘倒上熱水,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幾樣精致的點心,陪著老人拉起了家常。話題瑣碎,無非是身體如何、菜園子收成、鄰里的閑話。大娘絮叨著,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西裝男則耐心聽著,時不時插幾句俏皮話,逗得老人呵呵直笑。昭閭安靜地坐在一旁,扮演著一個溫和的傾聽者,目光卻在兩人之間流轉,默默觀察著這份跨越年齡和身份的溫情。

  約莫半個時辰后,兩人才起身告辭。鐘大娘一直送到門口,渾濁的眼中滿是慈祥與不舍。

  離開小屋一段距離,重新踏上陵園外圍的小徑。昭閭看著遠處陵園內莊嚴肅穆的墓碑群,又回頭望了望那間在綠樹掩映下顯得格外孤零零的小木屋,開口道:“觀鐘大娘精神矍鑠,心態豁達,以道友之能,為何不替她尋一處更舒適安穩的居所?這里…終究清苦了些。”

  西裝男聞言,腳步微頓,臉上的輕松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復雜。他望向陵園深處,聲音低沉了許多:“其實,大娘原本不住這里。她家在老城區,也曾兒孫滿堂。只是…這些年,廣信的變化太大了。熟悉的老街坊一個個搬走、離散,甚至…無聲無息地消失。老伴和兒子(鐘明光)也…最后,大娘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兒子留下的撫恤金,都捐給了當年兒子生前所在的社區消防站。然后,她就自己搬到這里,守著這烈士陵園,守著…明光哥最后安息的地方。”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諷刺,“如今的廣信啊…呵,真是一言難盡。”

  “看來道友對廣信今日之狀,頗有獨到見解?”昭閭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深意,順勢追問。

  西裝男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如炬,直視著昭閭。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浮夸或溫和,變得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你我皆修道之人,超凡脫俗,世間紛擾本可置身事外。但道友想過沒有?”他指向陵園外隱約可見的城市輪廓線,“當一個基本構造不同的‘物種’,與其他‘物種’強行結合時,不僅能完美保留自身所有特性,甚至能因此變得更強,還擁有遠超常理的繁育力…你說,長此以往,會怎么樣?”

  昭閭順著他的手指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里正有幾只形態奇異的飛鳥掠過,發出尖銳的鳴叫。他沉默片刻,聲音清晰而冷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然物極必反。初始的融合或能帶來短暫的繁榮與力量,但這種‘平衡’極其脆弱,建立在某種微妙的閾值之上。一旦突破那個臨界點…”他收回目光,與西裝男對視,“原有的秩序根基將被徹底動搖。律法將形同虛設,社會結構必然扭曲崩解,維系文明的規則與共識,都將不可逆轉地…偏移、異化。最終,這里將不再是‘我們’熟悉的世界,而是變成了‘它們’的…溫床或獵場。”

  西裝男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扯出一個近乎冷酷的笑意:“正是此理!可惜,總有些人,被眼前的‘強大’與‘便利’蒙蔽了雙眼,過度自負地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能成為新世界的主宰。就像…”他頓了頓,語氣充滿嘲諷,“就像當初那群以為自己是開疆拓土、引領風潮的‘三頭巨鷹’,它們可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精心構筑的‘自由天堂’,會被它們親手引進、培育的‘食物’,一點點啃噬、侵占、鳩占鵲巢?如今,那巨鷹的巢穴,恐怕已搖搖欲墜,自顧不暇了吧?”這顯然是在影射大洋彼岸的亂局。

  說話間,兩人已深入陵園內部,停在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墓區。西裝男在一座樸素的黑色花崗巖墓碑前駐足。墓碑被打掃得很干凈,上面鐫刻著兩個遒勁有力的字——**蕭風**。沒有生卒年月,沒有生平事跡,只有這簡單的名字,卻透著一股孤絕與不羈。

  昭閭的目光落在“蕭風”二字上,心中豁然開朗。原來如此!眼前之人,并非浮夸的西裝男,而是諸葛風口中的“那個人”——蕭風!他之前的種種言行,此刻都有了答案。

  蕭風從儲物袋中取出三支特制的線香,手指一捻,香頭無火自燃,散發出清冽悠遠的奇異香氣。他將香穩穩地插入墓碑前的石香爐中,青煙裊裊升起,繚繞不散。動作莊重而自然,仿佛早已做過千百次。

  “道友真是深藏不露,”昭閭看著蕭風的側影,語氣帶著由衷的欣賞與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今日得見,實乃幸事。若道友不棄,昭閭愿與蕭道友結個善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相信在不久后的將來,這亂世風云際會之時,你我定能再次相逢。”他特意點出了“蕭風”之名,表明自己已知曉對方身份。

  蕭風沒有否認,只是淡然一笑。他給蕭風的墓碑上完香后,又走到旁邊一座同樣樸素但略顯陳舊的墓碑前。這座墓碑上刻著——**鐘明光**。他同樣點上三支香,默默佇立片刻,仿佛在與一位故友無聲對話。

  做完這一切,蕭風才轉過身,對昭閭抱拳一禮,灑脫道:“山水有相逢,昭道友。今日相談甚歡,然我尚有幾件俗務纏身,不便久留,就此別過。”

  見蕭風欲走,昭閭心中尚存一絲不解,立刻出言問道:“且慢!蕭道友修為精深,神念通達,早已超凡脫俗。為何方才在鬧市之中,竟會如凡人般在人群中‘迷失’,向那異鄉人問路?”這看似矛盾的行為,顯然別有深意。

  蕭風聞言,腳步一頓,背對著昭閭,抬頭望向陵園外喧囂城市的方向。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勘破世情的通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隨風傳來:

  “大隱隱于市。唯有暫時放下這身修為,忘卻神念感知,像一滴水融入人海,才能真正‘看見’這紅塵百態,體味這末世前夜眾生最真實的掙扎與異變。短暫的‘迷失’,有時…是為了更清醒地前進。”

  話音未落,他身形微晃,竟如融入空氣的墨跡,化作一縷難以捉摸的微風,無聲無息地消散在蒼松翠柏之間,只留下那三支線香仍在墓碑前靜靜燃燒,青煙筆直。

  陵園內恢復了寂靜,只有風吹過松針的沙沙聲。

  昭閭獨自站在“蕭風”與“鐘明光”兩座墓碑前,目光在“蕭風”二字上停留良久。突然,他毫無征兆地放聲大笑起來:

  “蕭風!哈哈哈哈!好一個蕭風!”

  笑聲爽朗卻帶著一種穿透寂靜的穿透力,在肅穆的陵園中回蕩,驚起幾只棲息的飛鳥。笑聲中蘊含的不僅僅是欣賞,更是一種發現稀世珍寶、志在必得的狂喜與梟雄般的豪情。

  一直如影子般侍立在幾步外的隨從(金丹修士)快步上前,臉上帶著罕見的凝重與驚色,低聲道:“少主!此子…絕非尋常!方才他離去時引動的空間漣漪,其精純凝練,恐怕…恐怕其修為境界,已臻至元嬰門檻!甚至…可能更高!”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元嬰期!即使在他們的圈子里,也是足以開宗立派、雄踞一方的大能!

  昭閭的笑聲漸漸收斂,但眼中的光芒卻愈加熾盛,如同燃燒的星辰。他負手而立,望向蕭風消失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看到了未來的血火紛爭與權力版圖。

  “元嬰?呵…好!非常好!”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掌控欲與磅礴野心,“如此驚才絕艷、洞察時勢之能人,正合吾意!待他日亂世降臨之時,此人定能為我所用,為我…左右風云!”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兩座墓碑,尤其是刻著“蕭風”名字的那一座,仿佛要將這個名字烙印在心底。隨即,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向陵園外走去,深灰色的風衣下擺隨風獵獵作響。隨從立刻緊隨其后,留下兩座墓碑在蒼松翠柏的掩映下,靜靜沐浴在午后斜陽的光輝里,青煙依舊筆直,仿佛預示著某種未盡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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