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很中意你
待到許晚回過神來,那石室已然消失不見,此刻的他立于一座雪山之上,四周圍云霧繚繞,似夢似幻,恍如仙境。
掃了一眼四周,又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踢了踢腳下的積雪,許晚明知故問道:“這里是?”
“這里正是貧道的識海!”
一個低沉渾厚的嗓音從天上傳來,隨即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發(fā)髻高束,劍眉星目,容貌比之蕭凡還要俊朗的年輕道人緩緩落下。
隨著這人的從天而降,雪上的云霧一掃而光,陽光直射下來,將整個山頂都照得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山下的景色也是盡收眼底,連綿起伏的山脈,望不到盡頭的江河,郁郁蔥蔥的草原。仙禽翱翔于天際,靈獸馳騁于大地,這儼然一副完美的仙境。
“嘖嘖嘖,人品不咋地,出場方式倒是逼格滿滿啊!”瞄了一眼那人,許晚不禁暗暗嗤笑。
心中雖是鄙視,但出于禮貌還是要裝一下的,于是許晚捂嘴驚呼道:“這就是修士的識海嗎,居然壯麗如斯!”
識海,一般只有修士突破到化神期之后才會擁有,只不過化神期修士的識海內(nèi),往往是一捧細沙又或是一汪淺水,但隨著修為的提高,這識海也會進一步演化。
而此刻,許晚置身的這個識海已然是一方世界,因此眼前這道人的修為絕不可能只有化神那么簡單。
聽到許晚的驚呼,道人得意一笑,顯然很吃這一套,接著他打量了一番許晚,說道:“從你進入洞內(nèi)開始,我就覺得你和同行的其他幾人不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所以........你是怎么看出這個洞府有問題的?”
許晚嘿嘿一笑,撓頭傻笑道:“直覺”
“就這么簡單?”這黑袍道人顯然是不信。
“就是那么簡單,畢竟以前輩您的手段,設(shè)計區(qū)區(qū)一個化神修士的洞府,洞內(nèi)細節(jié)處自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所以這唯一的問題,那也就只有這洞府本身了,而晚輩我嘛,別的本事沒有,但對于危險的直覺還是異常敏銳的!”
“哦?這洞府本身有什么問題?”黑袍道人摸了摸下巴,好奇道。
“前輩想必是大門大派出身,不是那種凡事都要自給自足的散修之流,所以對這散修自建的洞府存在一些誤解。”
“誤解?”
“是的,這洞府建造首選的就是地利,真界洞天福地千千萬,無論是高山之巔,還是大河之畔,哪里不能建造洞府?可您這洞府偏偏要建在這靈氣一般,卻常有妖獸出沒的叢林里,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黑袍道人長嘆一口氣,無奈道:“當初只想著這里可以獲得大量噬血藤所需的血肉,卻把這點給忽略了,確實是個大問題.......”
說著,黑袍道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辯駁道:“可我難道就不能是御獸一派的修士嗎?這御獸修士,為了方便捕獵妖獸,把洞府建在常有妖獸出沒的地方不是很常見嗎?”
許晚點點頭,也認為這道人說的有幾分道理,但他隨即又補充道“您說的也對,光憑這一點確實不能斷定洞府內(nèi)一定有陷阱,但是您這洞府除了這點不符合常理之外,還有其他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什么地方?”
許晚輕蔑一笑,高聲說道:“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那自然是,您故意散到外界去的那張藏寶圖嘍!”
“啊?”
“不明白?那就讓我給您好好說說。”許晚臉上那輕蔑的笑意越來越濃了,“您把這假洞府定義為散修洞府,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么要這樣設(shè)定?但是您見過哪個散修會把自家洞府布局清清楚楚地畫在圖上的?
真界的散修們,絕大多數(shù)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屌絲,他們既找不到道侶,也沒什么弟子。他們這樣的人,留著地圖給誰看?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住哪兒嗎?還是說怕自己喝多了不認識路?”
“難道就不能散修在洞府內(nèi)留下道統(tǒng)傳承,等待有緣人嗎?”黑袍道人接著為自己辯解道。
“等待有緣人?”許晚被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他才捧腹說道:“您何時見過拿噬血藤這種要命的東西對待有緣人的?好吧,就算你的噬血藤只是嚇唬我這種低階修士的幌子,可就化神散修的那點淺薄道行,真的有留下道統(tǒng)的價值?咱作為有緣人,隨便找個靠譜點的門派投靠,不香嗎?”
“這......”
道人還想繼續(xù)辯解,可許晚懟人的興頭正濃,沒打算給他機會,直接打斷道:“就算是退一萬步講,真的有散修希望有人繼承自己道統(tǒng),可他們也絕不會干您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以散修那窮逼尿性,他們一般會選擇出書,這樣不但能賺錢,而且還有機會出名,畢竟只要書中的內(nèi)容有價值,那么就會有人去學(xué)!
總而言之,您這洞府本身的一切都是顯得那么刻意!”
自己精心的布局,被人貶的如此一文不值,黑袍道人臉色很難看,可又辯駁不過,只得閉嘴生悶氣。
又過了片刻,他開始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還連聲贊道:“好好好!”
“.......”許晚一臉愕然,他感覺著這伙腦子有問題,畢竟被人這么打臉,還能笑得那么高興的人,他可沒見過。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頭腦,實屬難得!”黑袍道人又是一通夸,可隨后他又問道:“可我有一點還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經(jīng)看出了這洞府是假的,那你為何還要自投羅網(wǎng)。我可是很確定你真的只有筑基的修為,這樣的你無論如何都不是我的對手。”
許晚聳了聳肩,想也沒多想,直接回道:“噢,這個呀,您老也甭多想,我不過就是壓抑久了,想找個人傾述一下,順便裝個逼什么的!”
這下輪到黑袍道人懵逼了,他也活了那么久,卻是第一次見到有拿命裝逼的人。
“有趣,有趣!”也就懵了一小會兒,黑袍道人又恢復(fù)到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小子,我很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