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蔣尚益和加特林消失之后,就在他們原先呆過的地方緩緩浮現出兩個人來。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挺拔,器宇軒昂,儼然一副高人姿態,只可惜這高人的皮膚黑得像個莊稼漢,右眼上還有道狹長的傷疤,不免拉低了幾分氣質
那女的則滿頭白發,雙目渾濁,佝僂著身子,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而這兩人正是前陣子和鬼府閻君們爭奪羽紅塵的倪別浪和藤婆婆。
只見朝著許晚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居然會是他!”
“怎么,婆婆也認識那人?”
藤婆婆點了點頭,說道:“雖說易了容,但氣息氣味都錯不了,就是他。只怪我當時一心都在那封印盒上,沒有留意他,敢情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
“這話怎么說?”倪別浪好奇道。
“前陣子,我還在參謀本部做醫療顧問的時候,那陣法大師李沐水曾重金懸賞,試圖找獸醫,來救一只靈寵,而他就是那個獸醫。當時李沐水對他那可是盛情款待啊,而他也確實有點門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一手電療法,就連我看了都嘆為觀止。
只不過我當時怎么也沒想到,他的目的居然也是那羽紅塵!”
說著,藤婆婆轉頭看向了倪別浪,問道:“小倪啊,這家伙想必就是救你性命,并帶走封印這羽紅盒子的那人吧!”
“雖說這家伙一直刻意在隱藏自己的功法修為,跑路的風格卻與我隱元宗的如出一轍。錯不了,他就是那個一直試圖將我帶回隱元宗的師侄!”
之前,封印這羽紅塵的盒子失蹤后,除了那趙無延火冒三丈之外,遠在郁蒼州的青祖他們也是困擾不已。
雙方幾乎找遍了整個真界,都不曾尋到任何關于羽紅塵的下落。
就在眾人快要絕望之際,那個一直被認為已死的倪別浪卻突然回到了郁蒼州州。之前救走藤婆婆的圣手藥師就曾說過,想要找回羽紅塵,線索就在這倪別浪身上。
而對于,那個暗中埋伏在忘川河中的神秘人,為何會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倪別浪也是一頭霧水。
話雖如此,但那神秘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毫不相關的。而整個真界與倪別浪有關的也就只剩下了那個已經將他逐出師門的隱元宗了。
于是乎,倪別浪便回了一趟隱元宗。
而對于倪別浪的回歸,隱元宗的反應卻是有些讓人不解,他們就好早就知道倪別浪會回來似得,一早便做好了武力留下他的準備。
只可惜,如今的倪別浪已是地仙之境,隱元宗縱使使出渾身解數,卻依舊奈何不了他。
而當倪別浪,劈開所有封印陣,打敗了隱元宗四巨頭,試圖與他們好好談談之時,他們卻是一個勁兒地在追問一個叫做許晚的弟子。
對于這個許晚,倪別浪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師侄林星兒的青梅竹馬,一個軟飯硬吃的廢物弟子。
一番打聽之后,他這才得知原來隱元宗真的派了一個人出來尋找自己,而那人正是許晚。
只不過,從趙無延手下救走自己的人明顯不是等閑之輩,而那許晚卻又是出了名的廢物,倪別浪實在很難將兩人聯系在一起。
就這樣,倪別浪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又回到了郁蒼州。
照理說,這件事的線索應該就此斷了,可就在這時候,又一個叫做韋碩的陌生人來到了郁蒼州,此人一到郁蒼州就指名道姓的說要找倪別浪。
可有趣的是,青祖招攬倪別浪一事是秘密進行的,所以在郁蒼州的人并不知曉有倪別浪這么一號人物。
找不到人,那韋碩就開始在郁蒼州惹事生非,說來也奇怪了,這韋碩明明就是一個尋常的大乘修士,可愣是把郁蒼州攪了個雞犬不寧,甚至連一些成名已久的地仙都逮不住他。
終于,這事傳到了青祖的耳朵里,為了防止倪別浪等人的身份外泄,青祖于是親自動手將韋碩抓了起來。
韋碩本就是來找人的,青祖那邊也沒多費功夫,韋碩便將來意和盤托出:他們宅教教主許晚想和青祖做筆交易。
而交易的內容就只有三個字——羽紅塵!
如此一來,所有的線索終于都聯系起來了,許晚就是那個在忘川河上帶走羽紅塵和倪別浪的人。
......
“先是你,后是蜃樓巨蚌,再之后又出現了他,小倪啊,你咋不早點說呢,這背后的一切都是你那隱元宗在背后搞鬼,也省得我們想無頭蒼蠅似的,滿真界亂跑!”藤婆婆笑道。
倪別浪面帶尷尬,苦笑道:“婆婆就別取笑我了,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曉的原來這不起眼的小子居然藏的那么深。”
自家師門出了這么一個人物,倪別浪自然是高興的,但同時他卻也有著另一個擔憂,自己先前隱姓埋名,就是為了避免將隱元宗也拉下水。可如今許晚這么一鬧,隱元宗算是自己跳進來了。
另外就是,許晚此人膽大妄為之程度與倪別浪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實在不敢想象日后此人會將隱元宗帶向何方。
是崛起,還是毀滅?
倪別浪面色沉重,藤婆婆也沒心思再開玩笑,她言歸正傳道:“根據我么你這些日子的觀察,已經充分證明你那師侄所言的交易籌碼是千真萬確,他們的誠意我們也看到了。
此刻蔣尚益和加特林折返,斷龍潭那邊的形式勢必危急,所以接下來我們也該表示一下該有的誠意了!”
只見倪別浪搖了搖頭,回道:“婆婆莫急,羽紅塵雖然已經出現,但當日許晚托人帶話,所言的交易籌碼卻是羽紅塵和那噬界中的所有怨氣這兩樣,而現在我們才只看到了其中一樣。
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繼續觀察一會兒。”
“還要繼續觀察,你就不怕夜長夢多?”自己拼死拼活都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就在眼前,藤婆婆不免有些急躁。
不知為何,倪別浪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他繼續說道:“我當然怕,但為了這個交易,咱們這方的的付出也著實不小,所以我必須確認咱們的付出是值得的!”
藤婆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貌似有些話想說,可最終還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