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想個什么法子,江大帥沒明說,林溪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
像這種明顯不是一個層級解決的問題,就輪不到她多嘴。
“瀟泉,這些天可還待的習慣?”
這話一問,林溪就覺得不對勁了。
瀟泉照理說,是張全生從省城帶回來的,如今又算作是張全生的男寵,就算要問,也該是問張全生,怎么會直接問瀟泉呢?
“有江大帥在這兒坐鎮,自然好著。”
還真是個不卑不亢,只是那股子狐媚勁,就是中間隔了個林溪,估計也能一分不減地傳到江大帥那兒去。
這瀟泉真是可以,拿捏著張全生,還能勾搭上張全生。
這張全生也是傻得沒邊了,就這么明顯的“綠帽子”都看不出來?
“張小少爺最會張羅吃喝玩樂,讓他好好帶你在封城這地逛逛。”
“小少爺一直說呢,什么時候約上江大帥一塊上戲園子去。”
“是么?”
她不是,她沒有。
按照她在時空隧道里看到的,張全生是不愿意讓瀟泉拋頭露面的,更沒可能帶著他同外人一道上戲園子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
看了眼瀟泉,就見他笑得傾國傾城,眼里的深意看不透也摸不著。
這家伙不是好惹的。
心里起了個激靈,但很快又冷靜下去,跟著瀟泉一塊笑。
“是啊,大帥平日里事務繁忙,瀟泉一直說想去聽戲,大帥不也喜歡么,正好就想邀大帥一塊兒去。”
江大帥笑著便應下了,定好了兩日后。
出大帥府的時候,瀟泉走在了林溪前頭,不似一般男寵那般唯唯諾諾,頷首低眉,反倒走得步履堅定,昂首挺胸。
這人當真是勾欄院里出來的?
林溪見多識廣,下至乞丐,上至皇帝,她都見過。
各人有各人的樣,就拿這勾欄院的小倌說事。
因為生得漂亮,身子骨又比尋常男子小些,因此打小就進了院子被嬤嬤帶著。
從穿衣走路到用食作息,樣樣都受著規矩。
畢竟男寵比不得女寵,女寵尚有可能一日沖上枝頭變鳳凰。
而男寵呢,就算再怎么得寵,也不可能給個名分,只能當個偶爾心血來潮的玩物。
因此大多是怯生生的,比起一般女子來還要怕生。
可這瀟泉,見著大帥可算淡定得有些過分,再說這走姿,就像是好人家的公子哥。
事出反常必有因。
既然是來幫著張全生的,那就勢必得把這事給弄清楚了。
因此回了張家,林溪就找了兩三個下人,讓他們去了瀟泉院子里,表面上是說多找些人保護瀟泉,可是實際上就是監視,看看瀟泉平日里到底都和誰有往來。
瀟泉的事自然沒那么快查清楚,但是張老爺子已經坐不住了。
“全生!”
這還是頭一回張全生面對張老爺子,不過這老爺子溺愛張全生,林溪是知道的,所以心里倒也不害怕。
“爹。”
迎頭走進來這人,是個五短身材,長得肥頭大耳,因為心里有事,一張臉都皺到了一起去。
“你今兒找江大帥去了?”
“是。”
說多錯多,林溪只能挑安全的詞說,怕說多了就露餡了。
“江大帥問起那批貨沒有?”
想來應該是那批被扣押在江東的貨。
“問起了,我說是袁大帥在其中卡著了。”
“你倒還算機靈,這批貨的虧空,得想法子補上才是。”
張老爺子的語氣聽著很是著急,難道這批貨不在江東?
林溪便裝作很為難的樣子,“爹,這事……”
“這事你先想法子拖著,我看最遲什么時候能讓那邊把貨出了,本來這批貨早就能補上了,偏偏上面開始嚴查,正常貨都走不出來,更別說拿更多的貨。”
林溪大概聽明白了,江大帥以為在江東的那批貨,其實并不在。
只是不知道是被張老爺弄丟了,還是說被張老爺挪作他用了。
“那爹,這事萬一東窗事發……”
“萬一事發,你就帶上你祖母,趕緊逃命去!”
想到江大帥那說一不二的性格,怕是知道實情后,連給他們逃命的時間都沒有。
這就讓林溪對張家這滅門慘案的真正原因有些動搖了。
這事到底是因為張家自己,還是因為瀟泉?
兩天的光景一晃就到了,瀟泉倒是打扮得格外出眾,一身水藍的長衫,襯得皮膚越發白皙,就連林溪瞧了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這生得實在有些太好了。
就連林溪這種見慣了好看皮囊的,都能被迷得移不開眼,更別說旁人了,好幾個連路都走不動了,光站那看。
但江大帥不一般,看了眼瀟泉,只夸了句就面色無常往里走了。
戲園早就清場了,偌大的廳里就坐著他們三人,其余的便是些衛士站在暗處,倒也不影響看戲。
對這戲,林溪算是一竅不通,雖然老一輩的為了生意更好做些,同她說過生旦凈末丑這些角,可她打小記事就慢,更別說記這些毫無關聯的東西。
所以看著兩眼就眼皮打架直犯困,一轉頭發現另外兩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罷了,江大帥出手闊綽,直接叫自己的警衛員賞了二十大洋。
這么一來,后頭上來唱戲的便越發帶勁了,連林溪這看不懂的,也看進去了幾眼。
幾場戲下來,林溪已經是上眼皮打下眼皮,全靠意志力撐著。
可瀟泉和張大帥倒像是意猶未盡,害怕自己不小心撐不著真睡著了,所以趕緊借口解手,吹吹涼風讓自己清醒些。
吹完了風之后,林溪就沒照原路回去,反倒是偷偷摸摸找到了一個樓梯上二樓。
她知道一般這種提前清場過的地方,守衛都不會太嚴,頂多是派人駐守在戲園外邊,所以林溪大著膽子就上去了。
果然如她所料,這上面一個人也沒有。
貓著腰就到了正中間的位置,稍稍探頭就能看見下邊的景況。
就見剛剛還坐在兩側的兩人,這時候就坐到一起去了,而且瀟泉還跟沒骨頭似的,半個身子倚在張大帥身上。
這要是換成個女的,在這時候是得被沉塘的。
可惜因為離得遠,不能聽清楚這兩人在說什么,只是看兩人的舉止,奸情估計是沒跑了。
就是不知道這奸情在張家被滅門這事上,分量到底有多重。

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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