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云是在一次出差的路上,那是2006年10月的一天,我因公務出差到衡水,晚上6點45分從阜陽上的火車,車上人不是特多,我一個人占據著兩個人的位置。等到列車到商丘站時,夜色已經籠罩著整個世界,我也不知道何時已經昏昏欲睡了。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上車的人流,我還是下意識把腳放到了座位上,以免有人坐在我的旁位上,我也可以盡情的游離于我的夢鄉。
上車的人陸續走過我的身旁,當我為我的理想實現而興奮的時候,一位胖胖的女人,手里拎著一個蛇皮袋,慌慌張張的來到我身邊,“這里有人坐嗎?”“還沒呢”我很不情愿的回答道。那女人趕緊坐下,順手把包掖在座位底下。我有點委屈的向里挪動了一下身子,因為我也很胖,兩個胖子就這樣擠在了一起。
十月的天氣還很炎熱,兩個人擠在一起著實有點難受,我不時地挪動一下身子,有意無意的碰撞著身邊的同伴,似乎在傳遞著一個男人的曖昧,給予對方一些尷尬的處境,讓其主動離開便是我的伎倆。“請你到里面做一點好嗎?”云無奈的說著,把已經不能再坐下去的身子向內挪動了一下。我一邊竊喜,一邊假裝困倦的樣子,伸伸胳膊,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你上哪兒打工啊”我無聊的搭訕著。“俺不是打工,俺到BJ有點事情。”“那你在哪兒上班啊。”“俺在商丘,開發區那邊。”我漫無精心的聊著,不時的上下打量這位樸素的有些齷齪的胖女人,女人四十出頭,留著短發,一臉愁容顯示她內心的惆悵。我不喜歡這樣的女人,不想和她有過多的交流,只想找個借口讓她盡早的離開才是我的上策。
“你到哪兒去啊”,“到衡水”,“是出公差呢?”“嗯,有點業務。”云可能看到的不悅和反感了,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聊著。我雖然不想理會她的善意,但秋天的夜晚著實讓人難耐,在極端不適環境下,能有人陪伴,也應該不是什么壞事,我逐漸改變了對云的看法,和她聊起天來。云告訴我她的父親是位煤礦工人,由于常年的井下工作,積勞成疾,前年病休后一直在家治療,最近因為身體嚴重不適,就到BJ做個檢查,結果很是讓人擔心,由于肺部出現紅斑,醫生告知要觀察一下,等癥狀緩解后在做徹底的檢查,以便最終確定病情。上次陪父親到BJ去的匆忙,也沒考慮到病情這么嚴重,沒有和單位請過多的假,這次回來就是和單位領導說明一下,再籌備一些醫療費用,多一些時間把父親的病情確定下來,以便今后更好的治療。
“前方到站是衡水車站,要下車的旅客,請你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準備下車。”伴隨著列車廣播員的廣播,火車慢慢的駛近了衡水車站。我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邊打量著陪伴著我一路走過的云,從她的衣著上我沒有發現讓我可以留戀的地方,但從她的言談中,我還是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我知道我從衡水下車后,她還要繼續在火車上坐4——5個小時才能到達BJ,深夜的車廂雖然比較安靜,但卷曲的身體怎樣也不能讓人很好的進入夢鄉,更何況她還帶著為父親治病的醫藥費呢?
“要不和我一起下車,明天再轉車到BJ可以吧。”我略加關懷的問道“不行,我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辦呢。”“那你就路上小心點,注意不要睡得太死,車上人多復雜。”“謝謝你,我知道了”“行,我先下了,有事打我的電話。手機是136555*****號碼。”“嗯,我記下了,祝你旅途快樂,再見”“再見。”我一邊和云打著招呼,一邊向車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