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接住撲上來的小桃,關切問:“咋了,這是?”
“你,幫幫我好不好?”小桃趕緊抓阿紫的手,跑得過急,她有點喘。
阿紫是此刻她能見到的唯一的稻草了。
“啥事?說。”阿紫立馬拍胸膛,刀山火海無懼。
“去,幫我把你主子給拽回東山!”
阿紫一聽,臉色慘白,連忙握住小桃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正是來跟你商量這事的,從今晚開始,我也要搬來跟你一起住了。”
小桃瞧了瞧阿紫手里的被褥,頓時嚇得倒退兩步。
一聲尖叫刺破夜空。
“小聲點,你想搞得人盡皆知啊!”阿紫趕緊捂小桃的嘴。
“你敢!”小桃一拳飛出去。
直接把阿紫打了飛撞在回廊的柱子上。
阿紫沒能進到小桃的房間,因為他打不過,他只好在走廊里打了一夜地鋪。
木南笙就比較慘了,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長琴無玄鋪褥子,床單,一切準備就緒,他抬手揮向如豆的燈影。
“不要,不要滅燈好不好?”
“還沒睡著呢?”長琴無玄一聲輕笑從喉嚨滾落,那叫一個邪魅。
“我怕黑,關燈不敢睡……”木南笙聲音哭顫,她不是怕黑。
她覺得自己白天真是腦子進水了,竟然答應他,讓他來支床。
“不敢睡是吧?”木南笙只覺眼前一晃,長琴便坐到了她床邊。
他俯身下來,一臉邪笑望著她。
這妖孽,竟然只穿了件單衣,胸口還露著。
“敢!”木南笙咬牙,眼睛閉得死死的。
“知道你不敢,我陪你吧。”
他,他,說著就那么躺了下來。
身子很自然地往木南笙蓋得嚴嚴實實的被褥里鉆。
他進來還不夠,把仰臥的木南笙一抱一放,側過來,與他面對面。
木南笙的心率再一次失衡。
“莫怕,你腳很涼,我給你暖暖。”
他說著,伸手輕輕掰開木南笙縮在胸口的拳頭,當真就把腳探到她放腳的地方,調整好位置之后,準確無誤地墊在木南笙腳底。
“我還想著等半夜你睡著了再來給你暖腳,既然這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白天你手腳涼成那樣,你知道我有多擔心?晚間看你出了點汗,我才放下心來。但是這會兒,怎么腳又跟冰晶一樣了?”
他竟然就這樣抱著她說話,說得恁自然,無微不至的樣子。
他的腳,跟他的手一樣,骨節分明,大而暖和。
但是,赤腳相對,在床上,情何以堪!
木南笙奮力把腳挪開,他卻不依不饒,整個人纏繞上來。
她的手也被他握住,十指相扣。
剎那間,彼此的呼吸、心跳都撞在了一起。
木南笙縮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緊張得呼吸滯塞,垂眸避開他近在咫尺的下巴,他的下巴又硬挺又飽滿,實在魅惑得過分。
“別那么緊張,把腳給我。”他竟然用腳來尋她的腳。
“無玄,你是不是想……”
如果他用強她立馬暈過去?小綿羊對上大野狼,她的心跳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什么?”
他饒有興致望著她,一點沒有男女的那種意思。
看了大概一分鐘,木南笙都沒有在他眼里找到其他意思。
“沒什么。”木南笙把臉埋進他胸膛里,不敢看那張妖孽臉。
他此刻眼神清澈,只有雪域神山之巔的雪才會有的純潔,是真正的人畜無害。
一定是木南笙多想了。
見她羞得脖頸都紅了,長琴無玄攬住紅如柿子的地方,輕輕揉捏:“傻瓜,我就是想幫你暖腳。你體內有一股陰寒,你知道么?”
“陰寒?不會吧。我感覺自己正常得很啊。”
“你看,你一吃桑葚就鬧肚子是不是?”
“跟這有關?”
“當然有關啦,體內寒氣重的人,一碰寒涼就郁結在體內,最先受不住的就是腸胃,然后是肺腑。”
暈倒,這跟老中醫說的一模一樣的。
他學過?
“你學過?”
“傻,神農氏的看家本領,我要不會,誰會?”
好吧,又是那個嘗百草的神農,有個好祖先真不錯。
木南笙體寒,她自己是知道的。
但是,以前也就冬天手腳發涼,今天服用了那什么蛇膽之后,好像癥狀在加重。
“怎么樣?暖和了嗎?”長琴手腳并用,為她渡過來綿綿無盡的真氣。
那真氣仿佛冬日暖陽,慰貼得她周身融融的,舒服極了。
“嗯,暖和。”但是,羞得她都快鉆地洞了,他的腳,哎……
“以后每天都給你暖腳。”
原來!他,他說了這么多,目的在此!
“你故意的!”
“我不是。”
“你就是故意的!”木南笙又是手撓又是腳踢,想要擺脫他。
“別動。”他禁錮得死死的。
她每動一下,他就抱得更緊一分。
到得最后,木南笙就仿佛與他嵌在一處一般,被他纏得牢不可破。
“你看,不是我要故意占你便宜,是你不安分。”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能鎮定如常說風涼話!
“別動。”
“別動了好不好?!”
“你走!”
“別動!”
“你要再動!你要再敢動!你知不知道我體內全是火?!”他突然聲音嘶啞,呼吸急促無比。
艾瑪,太嚇人了,眼睛都在充血。
木南笙大氣不敢出。
她想到了火焰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恢復昆侖雪菊茶的清潤道:“方才被嚇著了吧?”
“有點。”木南笙委屈巴巴的,趴在他胸膛上畫圈,那肉可真結實。
方才她已經設想好一萬個火焰人出來的辦法,其中,其中就包括再次撲上去吻他。
“把手收好,你畫圈,我難受。”他突然伸手握住木南笙畫圈的手,按在他胸口處。
臉上的表情,確實是極其難耐的樣子。
“你難受?哪里難受?是不是火焰人還在……”
木南笙掰著他的臉,腦海里立時就浮現出兩個人打得噼里啪啦,生死不顧的樣子。
“傻瓜,你怎么那么笨。”長琴無玄無奈嘆氣,眼眸里的笑,淺淺而起,深深凝固。
這么一弄,他剛剛平穩下來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無玄,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不知不覺木南笙就擁住了他。
他好像有點抗拒木南笙的擁抱,卻又緊緊摟著不放。
許久,他都沒說話,只有胸口在急劇起伏,身子迫切貼近她,貼得很緊很緊。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木南笙抬眸。
他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淺淺道:“睡吧。你忘了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去給撿羊糞的小孩換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