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入夜,周明盤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一輪圓月高掛,一股微涼寒意襲來,周明打了個冷顫,起身關上了窗。
“入冬了啊!”周明嘆息一聲,離考核也不遠了。
旋即周明掀開一個盒子,里面擺放著十株碧綠色的藥草和兩個透明瓷瓶,赫然便是他白天的收獲了。
先試試這魔族精血究竟會有什么用處吧。
周明手中握著一個瓷瓶,暗嘆,希望不會讓我失望吧,要不然我就虧大了!
不再多想,周明打開瓷瓶,一股清香流出,他深吸一口,頓時覺得心神清明了許多。
周明望著瓶中深紅色的一滴精血,抬手朝口中倒去。
入口,一股涼意傳來,仿佛口中含著一塊冰塊。不過片刻時間,口中寒意消失,灼熱的感覺驟然襲來,口中的寒冰像是突然變成了一滴巖漿。
周明皺著臉,苦苦忍受著,他知道憑自己是不可能吸收的了這滴精血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個盒子!
幸好那盒子并未讓他失望,那盒子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突然抖動起來,被周明含在口中的精血化為一道道血霧被那盒子吸收。
周明見到這一幕,不禁屏息等待著,這次盒子很快有了反應,盒子四周緩緩溢出一道道翠綠色能量!
不一樣!周明不知多少次吸收過那些異能,他敢肯定這次的不一樣,以前的不僅是透明之色,而且帶著一種厚重感,這次卻有一種輕盈感!
不管周明如何想,那翠綠異能逐漸聚在了一起,某一刻突然向腦海中一處沖去!
周明見這能量并未如以往向著身體四處散開,驟然大驚失色。
陡然,腦中一陣脹痛傳來,周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周明現在很慌,他好像被困住了,這地方沒有一絲光亮,而且周明不管怎么跑都找不到這牢籠的盡頭,并且他在這地方還發不出聲音,周明只能抱著頭呆坐在原地。
很久很久之后,在周明的感覺中不知過了多久,這處黑暗的牢籠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周明茫然地抬起頭,下一刻,似是終于反應過來,瘋一般地朝著那亮光沖去!
房內,一道呻吟聲響起,周明緩緩睜開雙眼,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味道讓他安下了心,剛才那種感覺真的令人恐懼。
周明晃了晃腦袋,臉色一變,在他的感覺中發現自己的腦袋好像變重了一些!
周明急忙盤坐起身,他眼前的腦海發生了巨大變化。
只見腦海中除了有一個盒子外,盒子遠處出現了一個混沌色的圓球,那圓球一扁一脹,好似在呼吸一樣。
周明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在他的感覺中這東西就像一個未出生的嬰兒似的,而且他很確定這東西應該是他生來就有的,只不過現在好像被引了出來。
周明從未聽別人說過這種東西,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心中煩躁之下,周明走出家門來到了荊明學府的一處高山上,他很喜歡來這里,因為這里能看到整個荊明城,能讓他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生息。
荊明城背靠著落月山,山中多蚊蟲,饒是在這入冬時節,夜晚的蚊蟲也不少。
周明看著山中樹上的一些米粒大小的飛蛾從一片樹葉上又飛到又一片樹葉上,頓覺十分悲哀,在這飛蛾的眼里這幾顆樹就是他的世界了吧,他怎知荊明城、荊川域乃至整個人界甚至是這諸天萬界呢?
那我自己呢,我又何常不有可能與這飛蛾一般,是在坐井觀天呢?
周明臉上悲色漸濃,一種對這世界的陌生和恐懼感油然而生。
“你這小家伙別想太多了!”突然背后一聲輕笑傳來。
周明心中一驚,馬上轉過頭看向身后,只見一白袍男子仿佛像是披著月光一般向他緩緩行來。
男子嘴角帶笑,面容溫和,周明看著眼前這若圣明一般的人物連忙行禮。
“學生周明,不知此處有您在此,還望老師莫要見怪。”
男子擺了擺手:“無礙,不過你不用叫我老師,我可不是這學院的教師。”
周明心中一動,旋即道:“打擾到您是我多有得罪,不過學生認為達者、長者即可為師,這老師一詞您肯定當得起。”
白袍男子面色變得很是古怪,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被人強行認了老師。
倒是個精明的人物,臉皮也夠厚,天賦也還可以,白袍男子暗暗點頭,倒也就沒再說什么。
白袍男子笑了笑:“你這小家伙倒也有趣,我姓李,你就叫我李老師吧,收你為徒是不可能的,不過那稱呼你想叫就叫吧。”
周明面色一喜,雖說他不認識這白袍男子,但不仿礙他看出這恍若神人一般的李老師的不簡單,這能攀的關系哪能不趕緊攀!
而且他都把好話說盡了,什么達者、長者這些話你到底接不接。
他倒不怕別人會因此生厭,畢竟這白衣飄飄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心胸狹隘之輩。
“好了,馬屁還是少拍!”白袍男子笑罵一聲。
周明陡然一驚:“您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明可沒忘記白袍男子剛出現時的話,因此他此番又略微試探了一下結果讓他大驚失色!
男子見狀皺眉:“嗯?有意思!很有意思!”他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少年這里翻了車,不過旋即看著周明大笑出聲。
周明未作他想急忙道:“這世上還真有法門可知他人所想?”
“哈哈,這世上當然不會有這種法了。”男子笑著搖了搖頭。
“可您?”
“不過是一種精神力的運用之法罷了,這是我們之間境界差距過大,而且我們又是面對面,我才能略知你所想。”
“況且這種法也只能知與自己有關的部分罷了,還只能知其表層想法,像你想算計我的想法就在更深層,我便不可得知。”
“總之人心是很復雜的,今后你面對一些強者時不要胡思亂想就好。”
白袍男子將其緣由緩緩道來。
周明點了點頭,旋即注意到了一個字眼:“您剛才說精神力,這是何物?”
“嗯?”男子似乎很是詫異:“你不知精神為何物?那你是怎么引出神胎的?”
“神胎?”周明又是一臉懵。
白袍男子視周明不似說謊,顯得十分不解又是對著周明感應了一番,發現的確是神胎初顯的波動不錯。
“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神胎,也不知神力,他娘的居然能引出神胎?”白袍男子破口大罵,頗有些失態。
周明望著剛才還若圣明的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搖搖頭憨笑道:“那李老師這神胎、神力究竟是何物?”
白袍男子似是不死心,又問:“那你可知引胎之法?”但在見到周明一臉茫然后像是認命般終于不再追問。
良久,白袍男子終于恢復平靜,語氣帶著些許羨慕:“還真是好運的小子啊,稀里糊涂的就引出了神胎。”
周明繼續憨笑。
白袍男子也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既然你不知曉這些,那我就和你說說這神修一道。”
“自我人族誕生以來,每個人族都天生帶有體、氣、魂這三種力量。”
“而我人族不似一些古族一般天生強大,我人族的力量都天生羸弱。”
“于是便有無數人族先賢創下了適合我族的修行之法。”
“其中武修之道強體、氣二力,而魂之力則需修行神修之道。而魂之力涉及人體靈魂,比之體、氣二力更為玄妙與晦澀難懂,修此道之人需天賦絕佳,故相比武道,神道之人數量極少!”
“與武道修靈力不同,我神道修精神之力也稱神力。至于這神力的奇妙日后你自會有所體會,我就不與你多說。現在再來說說這神胎。”
“人體腦域中都天然存在一精神核心,又稱靈魂本源,神修將其命名為神胎。”
“一個人隨年齡增長精神力會不斷增加,這些精神力就儲存在這神胎之中,當其中儲存的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時,神胎就能被引出,這也意味著神修之道的開始。”
“不過精神力隨年齡增長是極其稀少的,凡是能引出神胎者先天精神力必然十分強大,這就是所謂的精神天賦。”
“而你據我觀察就應該已經處于神胎境了。”說著看了周明一眼。
“神胎境?”
白袍男子點了點頭:“嗯,凡是引出神胎的神修便是進入了神胎境,今后便是要續滿精神力打破神胎,精神萬化!”
“這些距離你太遠了,你先不必了解太多,神胎境的包含很多,足夠你消化很久了。”
“而且神胎初生時,會與天地相合,你剛才是不是在想世界那么大,我卻如此渺小?”
“這就是意與天合時生出的感悟,有些心志不堅者確實容易否定自身,但不用如此。”
“人有多大能力,他的世界就有多大,當能力達到了,更大的世界自然會為你敞開,能力不夠,做個井底之蛙有如何,何必為自己徒增煩惱。”
白袍男子為周明解釋,周明聽聞似有所悟,點了點頭,沖著男子深深一拜:“我明白了,多謝李老師解惑!”
男子笑了笑,受了他這一拜,其實若是家族子第開了神胎自會有長輩為其梳理道心,這小子看來是沒這待遇了。
這小子他看著還算順眼,男子便也行了這長輩之責,免得周明日后道心留下隱患。
“你小子的運氣倒是真不錯,即使是大族子第開神胎有長輩護法失敗率也是很大的。一旦失敗不但耽誤時間,而且還會有損精神天賦,所以說你這稀里糊涂就引出了神胎是多令人羨慕。”
男子說到此處語氣有些復雜,即使是以他的天賦加上諸多準備當年開神胎時也是失敗了一次才成功!
雖說一次成功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但這運氣確實是令人羨慕的。
周明聽聞撓了撓頭,只能憨笑不語。他估計自己能引出神胎多半是靠那滴魔族精血轉化來的異能,但這畢竟涉及了那神秘盒子,是不可為外人道的。
運氣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你現在也算是稀里糊涂踏入神修的大門了,你若是想在此道上有所成就最好能進入靜宇學府文學院吧。”
“好了,多說無益,你我若是有緣再相見吧!”說著白袍男子笑了笑,轉身負手而去。
周明目送其遠去,今夜的所見所聞無疑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神秘的白袍男子、所謂的神修一道還有他最后所說的文學院這些都是他以前的眼界不曾得知的,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周明回想起剛才一切,現在不禁為自己冒然去攀關系感到后悔與不解。
按理說以他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等魯莽之事,畢竟低調才是他的原則,但那白袍男子給他一種從未見過的親和感,所以今夜他做出了諸多不理智之事。
真是奇了怪了,周明很是不解。不過既然都這樣了,日后注意點就是吧,他有種預感自己還會與他見面的。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