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看著緩緩從黑暗走過來的暮冬,君絲毫不意外。
錘子就在桌子上。
那是一把石器時代的錘子,也許仿造的,但也年份久遠。
暮冬走近,站在君面前,站在錘子面前。
一會,錘子上慢慢的浮現了倆個球,一紅一銀,緩緩的旋轉著。
暮冬探手抓住銀球,轉身離去,消失在黑暗。
就這樣看著這個紅球,沒有開燈,看不見具體的樣子,只瞧見一個散發著紅光的球狀物體慢慢旋轉著。
第二天,電競酒店內。
錘子還在桌子上,那個紅球,是一個魔方,標記著1---99數字。
君正轉動著,試圖呈現完美的序列。
咚咚咚
“進。”
“老板,在忙不。”許久推門進來,后面跟著一個小伙子。
“什么事,”君看了一眼后面的那個小伙子。
“這個是我遠房親戚,黃仲,聽說我們的三國戰俱樂部,要加入,我就帶他過來,老板你看看他是不是他這塊料。”許久賠笑道。
看著倆人,君說道:“坐吧,喝點什么?”
“沒事,不用,我先回房間沖分了。”許久沒敢多待,直接溜回房間,本來他也不想帶黃仲過來的,奈何爸媽一直電話催著。
“你之前都做過什么?”君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問道。
“工廠做過幾年,后來開網店,然后就接觸直播,去年開始就喜歡游戲直播了,我一直很想打職業,但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戰隊。”黃仲說道,當然不是找不到好的戰隊,而是沒有戰隊收他。
“你會貼瓷磚嗎?”君繼續擺弄著紅色魔方球,問道。
黃仲一時間沒回過神,問道:“呃,什么?什么瓷磚?”
“工地上的事情,搬運,砌磚,貼瓷磚,吊頂,刮大白,防水,線路之類的,你會做哪樣?”君說道,“我們不僅是一個戰隊,還是一個裝修隊。”
黃仲一時間沒從這個落差調整過來,從沒見過哪個游戲戰隊回去搞裝修的,搞游戲不比工地賺錢塊,賺錢輕松么。
“都不會。”黃仲還是沒能接受這個落差,“但我可以直播,比工地賺多了。”
“不用了,我不打算弄直播。”君抬頭,“很遺憾,有機會再合作,請回吧。”
黃仲起身,走出房門,外面許久正等著。
“怎么樣。”許久問道。
黃仲看了一眼許久,轉頭離去。
什么游戲戰隊,什么一年十幾萬,還建基地。
來這個酒店的時候我就該明白,這就是騙子,就這三個人還想打戰隊賽,哼。
黃仲憤憤不平,掏出手機給他媽打了過去。
“媽,不行,表哥這個是個騙子,什么游戲戰隊,什么基地都是騙人的,要我去工地做事,我要去工地的話隨便去,......”
電競酒店內。
咚咚咚
“進。”
許久進門,陪笑道:“老板,不好意思啊,實在是我爸媽一直問我,我就想著能行的話反正我們戰隊也在招人。”
“沒事,坐。”君看著許久,說道,“你錢都打回家了?”
“嗯嗯。”
“難怪你回帶親戚來。”君很理解,“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跟他們說,我們不僅是游戲戰隊,還是一個裝修隊,不能接受的就算了。”
“嗯嗯,知道了老板。”
“回去玩游戲吧,半個月后,我們去學習刮大白,這半個月,我要在前十榜看見你們倆個。”
房間只剩君一人,擺弄著這個紅色魔方球。
腦力游戲,一直是君最喜愛的游戲,而這個魔方球,還有別的效果。
當拼出某個序列時,他腦袋就會出現一些畫面。
腦海里面,他是一位將領,統領六十萬血兵,執銀兵,以掘坑為奏,萬民哀嚎為樂,最終坑殺四十五萬為落幕,組成一首殤曲。
以兵為器,挖坑以奏,以命奏之,殤曲成,萬民終。
這首殤曲,仿佛一直存于腦海,只是現在才浮現。
早上三人晨跑五公里,然后玩三國戰沖分,每三天蛙跳一公里,用君的話來說,身體就是本錢,鍛煉還是必不可少的。
三天后晚上,君房間遭賊了!
“你們怎么看。”君思量著,問道。
倆人對視一眼,許久依舊是憨氣逼人,郭簡則是察言觀色。
郭簡說道:“老板,我們換個酒店吧。”
“要不先報警,查一下監控,先把那小賊捉了,”許久說道,“這酒店一間房一晚上好幾百塊,治安這么差。”許久抱怨道。
“你真想報警?”君看著許久,笑了。
“有小偷肯定要報警啊。”許久回答。
“郭簡,你說吧。”君對郭簡說道。
“這小偷,顯然踩過點了,對酒店很熟悉,并且,目的很明確,是老板那把石頭錘子,但是沒有料到的是,老板今天沒有放錘子在那,放了一個鈴鐺,被發現后直接就走。”郭簡補充道,“這段時間,來過的人,只有一個,你親戚黃仲。”
許久不相信,說道:“不可能,他沒事偷石頭干嘛。”
“不行的話,你仔細找找,從老板房間到酒店門口,絕對有他的頭發或者頭皮屑,他經常熬夜通宵,脫發的時間很久了,發質枯黃,很好認,而且,你在酒店門口方圓百米距離,現在去看,應該有幾個他剛剛抽過的煙頭。”郭簡說道。
“你親戚,煙癮很重,還沒盜竊經驗,實在不信的話,查一下監控就行了。”
“行了,不報警,就在這住,也不用去查監控了,沒有監控錄像看的,郭簡,你去跟酒店經理談一下吧。”君揮揮手,“早點休息。”
倆人走出房門。
許久自然不信,自己帶來的親戚不僅詆毀自己和老板,還要來偷東西,郭簡陪著他找頭發和煙頭。
在電梯里,找到一根,郭簡發現了:“你看,這頭發枯黃,還有不少油脂,你那親戚不喜歡洗頭啊。”
許久哼了一聲:“這哪能證明是黃仲。”
果然,在酒店門口不遠的轉角,散落著三顆煙頭。
郭簡說道:“他很緊張,又嗜煙,在這抽了幾根煙,上面的口水都還在。”
許久不信:“我去看看監控,眼見為實。”
“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一起去,叫上酒店經理,正好談一下該怎么處理。”郭簡無奈。
果然,沒有監控錄像。
酒店經理的話是正好今天檢修,而君三人不報警,為了補償,這段時間,這段時間的酒店費用全部免費,想住多久住多久。
談好,送走倆人,酒店經理拿出電話。
“老板,他們沒報警,為了避免影響我們口碑,我給他們免費了。”
“嗯,你做的很好,他們還在我們這邊就好,監控打開吧,等下次通知。”
“好的,老板。”
郭簡許久倆人回房。
“你說,老板怎么知道沒有監控看了。”許久躺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問郭簡。
郭簡回道:“我哪知道,你那親戚,跟酒店老板認識還是酒店經理認識?”
“應該不認識吧,偷錘子我能理解,畢竟是第一屆三國戰比賽獎勵,應該值不少錢,”許久還是那么憨。
“睡了睡了,老板說趁現在人不多,我們趕緊沖分,今天才進前倆百,明天還得苦思冥想呢。”
“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