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還補充一句，“沒關系，我會照顧你。”

　　只看面皮，多數人都會被他此刻表現出的紳士、體貼騙到吧，可惜夏婉很清醒。

　　她輕聲征求他意見，“我去跟母親說兩句話？”

　　袁子謙顯然被她乖順的態度取悅，好心情地回復道，“快去快回！”

　　走出包廂的那一刻，從門縫還傳來里面的人肆無忌憚的哄笑。

　　“喲！袁少什么時候開始憐香惜玉了？”

　　“袁少這技術，今天鐵定將劉小姐拿下!”

　　“哈哈哈哈哈！”

　　……

　　提起裙擺，夏婉走到拐角處按下手機快捷鍵。

　　還好今天的鞋跟不高，小跑幾步，就在通往正門的小徑上趕上了母親。

　　賀南枝一臉不悅，帶著怒容，“你跟出來干嘛？還不陪袁少爺！”

　　“所以，其實您不是有什么事，而是故意單獨把我留下來的？”

　　夏婉問地平靜。

　　明知故問，可是還是想要再確認一次。

　　寧愿她找一個借口，或是騙自己一次。

　　可是偏就這么殘忍，賀南枝冷冰冰地看著她，“現在再說這些有什么用？”

　　言下之意，你都答應來了，也默認嫁給對方，再糾結這些細節，還有什么意義。

　　夏婉忽然笑了，比廊下的一排蘭花還有嬌艷。

　　賀南枝心頭有些發緊，她甚少看到夏婉這樣子，感覺十分陌生。

　　雖然夏婉聊到今天像砧板上的肉，被拉出來展示，任買主挑揀，但絕對想不到母親可以做好此種地步。

　　幾乎是一瞬，她便下定了決心。

　　她笑著對母親說，“要想賣個好價錢，至少要拿出個好姿態。”

　　“您一開始就這樣低三下四，恨不得求著推給對方，也不怕對方給你砍價？！”

　　“你！”賀南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雖然不愛這個女兒，但她以為自己對她是了解的。

　　以為她一直好管教，聽話。

　　不想她還有伶牙俐齒的一面。

　　“我還想問您一句，賣兒鬻女的錢，拿著不燙手嗎？”

　　夏婉已經放棄，告訴母親自己會好好念書，將來好好照顧她和劉叔叔，或是放棄念大學，也能照顧她和劉叔叔溫飽。

　　她知道這是徒勞，因為她母親的一顆心是冷的，對她。

　　賀南枝被她氣白了臉，不想在這里與她撕破臉，叫別人看笑話，便沖她低吼了句，“滾回去！”

　　便扭頭就走。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她知道有人就在身后，故意拖著母親，對方不敢貿然上前。

　　明明是冰冷刺骨的話，說完反而覺得肩頭一松呢。

　　袁子謙見她立在庭中，肩頭微微顫動，我見猶憐，心下不忍。

　　便走上前，將手攬在她肩上，安慰道，“沒關系，我以后不會讓你哭的！”

　　誰知前方的人肩膀抖動得更厲害，轉過頭對著她，竟是笑意明顯。

　　哪里有半點淚痕？！

　　袁子謙只覺對方的笑容豁達明亮，有種沖脫桎梏的釋然，冥冥之中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想撫摸她嬌美奪目的臉蛋。

　　夏婉閃避開，粲然一笑，“謝謝你！”

　　“謝我什么？”他恍然問。

　　“謝謝你讓我變勇敢！”

　　微笑的精靈提著裙擺就要逃出去，袁子謙幾乎是憑著直覺伸手去抓。

　　捉到她一條手臂，卻被她用力揮開，在他怔愣的片刻，飛快鉆入門口的私家車內，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袁子謙茫然若失地看著空空的右手，回過神來，看向她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