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十四歲。
馬路對面有一個背著大書包,趴在公交站椅上細聲抽泣的小女孩。
她叫夏晚,今天剛被欺負完,她留著一頭黑色的短發,遮住臉,雖然看不清她長什么樣子,但是也足以琢磨出她臉上掛了多少淚水。
現在是晚上八點,天已經黑了,她穿著藍白色校服外套,上面全是腳印,不用猜,也知道這種情況是遭遇了什么。
天空開始飄雨了,越來越大,沒有要停的趨勢,少女聞聲抬起頭,那是一張潔白如玉的臉,如果忽略她嘴角的淤青的話。
路邊的黑色小橋車里的男人看著這個可憐兮兮的初中生看了一會兒,推開車門,取出一把黑色的傘,想了想又放下黑色的傘,拿起旁邊粉紅色的傘推門下車。
夏晚已經沒有哭了,她坐在長椅上,低著頭開始發呆,看著雨水濺在自己的褲腿上,鞋上,她就這樣看著,不打算起身,也不打算走。
忽然,她看見了面前的一雙黑色皮鞋,是男士皮鞋,緊接著,她聽見那個人在她頭頂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小姑娘,小心把臉哭花了,那就不好看了哦”
她楞楞的抬起頭,看著這個英俊的大叔,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外套,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高級感。
“你爸媽不來接你嗎?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家?”其實冬青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送一個初中生回家,想說就脫口而出了,夏晚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表示拒絕。
冬青再瞅瞅她的校服外套,那幾個鞋印實在是礙眼,他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外套取下來披在她身上,夏晚被這個外套以及這個舉動嚇了一跳,鼻尖傳來的好聞的陌生氣味也讓她膽戰心驚。
“不用怕,小妹妹,叔叔不是壞人”冬青笑著,又把手里的粉色雨傘交給她,然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而夏晚,看著手里的雨傘,又摸了摸身上的外套,隨后搖搖頭,在腦海里認定,這就是有錢的好人啊。
夏晚站起身,撐開那把粉紅色的雨傘,將那個外套用左手抱著,往家的方向走去。
約摸十分鐘到家了,里邊的房間傳來爺爺的咳嗽聲,在夏晚的眼里自己只有爺爺這一個親人,爸媽從她出生就離婚組建新的家庭了,而自己則是從小被丟給爺爺撫養長大的,一年又一年,只有爺爺陪在自己身邊。
她打開燈,走過去,那張床上的老人正咳的喘不過氣,連話也沒力氣說了,只是靜靜的看著夏晚,向是在跟她告別。
夏晚也知道,爺爺活不長了,她給爺爺倒了杯水,服侍他喝完藥,給他蓋好被子,最后再去洗澡間洗干凈這件杯踩滿鞋印的校服。
被欺負了幾年?從小學欺負到高中,為什么不反抗,因為沒有站在身后的人,也沒有保護她而上前的人,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那里。
第二天早上,夏晚穿著干凈的校服出門去上學,家門口習慣性的站著個人,他叫宋秋,夏晚的發小,同一所初中,夏晚看了他一眼,宋秋察覺到什么回過頭,笑嘻嘻的也看著她,把用手套捧著的,撕干凈一半的烤紅薯遞給她。
夏晚看著這個笑起來有酒窩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生,隨后越過他,走在前邊,宋秋憨憨似的笑著撓了撓頭,仿佛這種場面他早有預感,不過他毫不在意,只要能和夏晚一起上下學,就是他覺得最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