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博文和張揚面面相覷,沒想到事情還是想的簡單了,父親張承文的反應比自己想象的要激烈的多。
“承文,你讓博文把話說話。”這時老太太開口,直接讓原本還想繼續拒絕的父親懟的啞口無言,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完全沒了一開始反抗的精氣神。
“姑丈,我是想讓您做我們年年紅的副總經理,幫著管理管理廠子,每月給您3000的工資!”
3000!張承文真被王博文的話所驚到了,要知道這年頭干教師的工資多的也就千把來塊錢當然不算那些補課帶學生的,一個企業居然敢開3000的工資!
這……要說對張承文的了解,還屬老太太,父親在聽到工資待遇的時候,果然陷入了糾結的神色。
看到這,王博文和張揚對視了一眼繼續說道:“姑丈,年底還有分紅,像您這樣的我估計分個幾萬是正常的。”
幾萬!要說再強的關系還不如金錢的魅力來的大,再高尚的情操也沒有金錢的說服力強,王博文為自己剛剛的回絕開始有了一絲絲后悔,對就是一絲絲。
講道理他肯定不能去王博文的廠里上班,但奈何這工資有一點點吸引力了,張承文承認確實只是一點點。
“博文啊,我是覺得你一輩子干教師也就這樣了,一眼望到頭,肯定不是你想要的,白瞎了你讀這么多年的書,我都替你不值。”
“媽,我……”父親張承文被老太太這么一說,也感覺特別尷尬,自己這輩子確實有點對不起家里人,作為兒子沒有替父母爭氣,作為父親沒有為兒子掙下一份家業,作為丈夫就更別說了。
“姑丈,廠子現在發展不錯,相信以后只會越來越好,請別人,我心里不安心,畢竟是自家人所以我才想請姑丈幫幫我,我一個人精力有限,生怕一步走錯,弄的廠子倒閉。”王博文看著張承文,真誠至極的說道。
張承文也聽出王博文是來真的,說的話即謙卑又低調,完全跟之前他見過的老板不一樣,這讓張承文的自尊心新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爸,你就去表哥的廠里吧,我這新學期開學,學費都還沒攢夠呢。”張揚發現父親張承文已經有所意動,所以為了逼迫他坐下最后的決定,張揚決定說點刺激的。
“咳咳咳”張承文聽到兒子的話,尷尬的假裝咳嗽,他很想說你媽不是給了你一張存折么,但是作為大男子的張承文,這句話也只能心里想想,有點說不出口。
“那,我試試,我試試。”張承文最終說道。
“好好,姑丈那您先解決學校的事情,辦理好了到時候直接到木線廠找我。”說完,王博文沖著張揚挑了挑眉毛,以示成功。
又聊了一會,表哥王博文把木線廠現在的一些狀況簡單的跟父親張承文介紹了一番,張承文一一聽著,并沒有直接發表意見,直說等到去廠里上班的時候再好好觀察觀察。等到時間差不多,表哥起身跟老太太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家去。
張揚和父親張承文倆人望著遠去的王博文轉身回到了客廳中。
“唉”父親輕輕的嘆了口氣,而這聲嘆氣也被老太太收入耳中。
“怎么,心里不服氣?”老太太問道。
“沒有,就是挺感慨的。”張承文微微搖頭,辯解道。
“哼,不服氣就不服氣,有什么好掩飾的,我就說我一直看好王家這個小子,他呀,比你們都有一股子沖勁,眼睛里有活,以前是沒有找到正確的路子,現在找到了,也應當由人家一飛沖天。”
張承文再次無奈的點點頭,他也不得不承認老太太看人的眼光是他比不上的。一般的事老太太不發表評論,一旦說出口了,八九成能夠應驗。
張揚這時候插嘴道:“爸,聽表哥所說現在廠子發展的挺好,你去那里上班也不算埋沒你的才華。”說這話,張揚當然是怕父親心中有疙瘩,讓他堂堂一個大學生去一個高中畢業的外甥那上班,多少心里會不平衡。
不過,張承文聽了張揚的話倒是說道:“哪有埋沒不埋沒的,我也沒什么才華,都是為了生活罷了。”
聽到這話,張揚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心灰意冷,對生活真的妥了協。如果是以前的父親,心高氣傲絕對不會辭了鐵飯碗,更不會低下頭去自己外甥的廠里上班,但是現在他心不高了,氣也不傲了,最重要的是也愿意低下頭了。這種改變,張揚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打心里,張揚雖然認為以前的父親張承文頑固不化,不沾人間煙火,但是心里其實是真的佩服真的尊敬。
一個老師在這個困難的時代堅持不向學生收補課費,堅持不帶學生,太難了!而這樣的父親雖然窮困潦倒卻也渾身上下散發著光芒。
……
時間轉眼來到8月底,張揚臨近高中開學也就只剩2個星期。
自從父親張承文接受表哥的邀請后,沒過2天父親就去學校找到值班的校長提出了辭職的申請。
這一方面父親張承文非常果斷,既然決定了就堅決的提出了辭職的申請,學校的校長雖然知道張承文性格古板,但也明白他是學校重要骨干教師,自然好言相勸,讓他三思而行,只可惜張承文去意已決,無法挽留。
不負眾望,父親張承文在入職年年紅木線廠之后,憑借他細致、追求效率的性格確實把木線廠管理的頭頭是道。也是在入職后,張承文收斂了很多以前的脾氣,比以前明顯成熟了很多。
他也明白,工廠是工廠,學校是學校,完全不能相提并論,在學校里面學生是學生,他想怎么管就可以怎么管,只要不出事就沒事。在工廠里面想管好一大幫子工人,就遠遠不是學校那一套可以套用的,更多的還是依靠獎勵和懲戒,而這都涉及到了赤裸裸的利益。
眼看著工廠的姑丈張承文越來越得心應手的管理,工人們也開始慢慢接受張承文的管理后,表哥王博文就漸漸放手管理的事務,轉而去銀行貸了一大筆的錢,開始執行張揚之前所說的計劃。
慢慢的在年年紅木線廠能看到王博文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外人也不知道王老板到底在忙些什么。
另一邊,蔣村長眼見著家門口的年年紅木線廠生意一日更比一日好,雖然他們村也不少人開了些小作坊同樣做木線條。但是很多人還是習慣于跑到年年紅進貨,不為別的就因為年年紅的人文關懷起到了作用,在他們眼中大廠子生產出來的貨肯定有保證,更何況年年紅這么上道,經常要給他們進貨這些老板、員工、司機一些“小恩小惠”,根本沒理由去那些小作坊串貨。
當然,年年紅木線廠的產品供不應求,還是小部分老板愿意去蔣村長他們村開辦的小作坊廠子中進貨。
但這兩方根本沒有可比性。
蔣村長陪著盧少,站在村頭,遠遠的向著年年紅木線廠望去,身邊除了兩人外并無其他旁人。所以說起話來更加的肆無忌憚。
“盧少,可以肯定,我們當初的200多萬絕對是被王博文拿去了!”蔣村長信誓旦旦的說道。
“確定了?”盧少看著火爆的年年紅,沒有轉過頭,而是有點上火,直接問道。
“百分百確定,我從村民那里了解到,王博文買來的機器和原材料的木頭,根本不止100萬,你知道的我們村也有買了年年紅同款的機器,這里面的價格我一清二楚。王博文一開始的投入就絕對不下300萬。”蔣村長眼中同樣燃燒著妒火,對年年紅十分嫉妒。
盧少點點頭,英俊的臉上一片冰冷,讓人無法靠近。
他明白蔣村長的意思,當初盧二哥說過借了王博文100萬,借條也消失在大火中,而現在王博文一開始的投資很明顯不止100萬,而是在300萬左右,再加上當初王博文在酒廠的表現。
盧少很輕易的就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賭場的分紅是被王博文所竊取了!
當然這些都是盧少和蔣村長的猜測罷了,可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證據,只要他盧少認為是就可以是!
現在盧少不僅僅是要拿回王博文拿走的300萬,額外的他看上了王博文的木線廠。蔣村長也跟他說過現在木線廠一個月的流水不下5000萬,利潤超500萬,這么一個興旺的廠子,不香么,簡直香氣撲鼻,不比以前的地下du場差半分。
最主要的,木線廠的生意又不犯法,不需要擺平各種亂七八糟的關系,省心省力還錢多,這世上哪還有這么好的事情。
這一刻,盧少的欲望之火燃燒了整個腦子,不停的想著怎么得到王博文的木線廠。
“木線廠的土地是你們村的,我記得如果村子里面對租出去的土地有另外安排的話,可以提前收回吧!”打蛇就要打七寸,只要收回木線廠的土地,王博文的木線廠瞬間就進入停機狀態,到時候看王博文怎么辦。
蔣村長呆呆的看著盧少,眼神閃爍,這一刻他也馬上明白盧少是看上了王博文的木線廠,想把它占為己有,妙是妙極了!
可,可這事情不簡單啊,當初租給王博文的時候可是有額外的條款,如果把土地提前收回,這可要賠錢的,而且可是賠100倍,5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