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新試煉,【觀人術】也得到了升級,不僅可以觀測到人的根骨,還能觀測到技能和綜合評級。
這種體驗很像玩《魔獸世界》,通過觀察怪物頭上的名字顏色,來判斷怪物的實力強度。
這成了李瀚的依仗。
紅名怪惹不起,白名怪實力相當,綠名怪比自己弱。
至于眼前這個肌肉富二代,勉強算是個灰名怪,雜魚一只。
見李瀚走進籠子,裴沅煥突然轉過頭去,對著江姍身后的幾名格斗教練說道:
“你們想好了嗎?”
江姍一臉疑惑地看向了她的員工們,后者卻默契地齊齊低下頭。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往高處走,你們不過是換個老板而已?!?p> 裴沅煥背負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姍說道:
“珊珊,你得理解他們,你這個健身館馬上就要倒閉了,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們還有一家老小等著養活呢?!?p> 聽著這話,江姍隱約想到了什么。
“對不起,珊姐,辭職信放在您的桌上了。”
果然,幾個教練低著頭,默默地走到了裴沅煥的身后,甚至包括了那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家伙。
“你們……”
看著這幾人的背影,和其他員工隱約地躲閃目光,江姍努力地忍著,但是眸子還是不爭氣地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紅唇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嬌軀氣得微微顫抖。
恍惚中,江姍回憶起自己童年的某個夜晚。
那一晚,父母出差,窗外雷雨大作。
她無助地蜷縮在被窩里,懷里捧著泰迪熊,在冰冷且孤獨的黑暗中,獨自挨到天明。
而那晚與今天的區別是,此刻的她連只泰迪熊都沒有,只剩下壓抑的孤寂感。
四周的目光射向她,都帶著絲絲的惡意,這讓江姍有些窒息,很想逃離,但是又無處可去。
直到,一個低沉的嗓音地響起。
“你在那墨跡個屁???”
一句話,就讓全場視線聚集到聲音的主人身上,那名年輕的大學生。
李瀚正斜靠在鐵絲網上,表情慵懶,甚至帶著一絲不屑。
江姍回過神來,抿了抿嘴唇,收起脆弱,挺直了肩膀。
而熟知裴沅煥脾氣的人,不由得為這個輕狂的學生捏了一把汗,心里閃過一絲驚愕。
“瘋了吧,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刺激裴少?”
眾人的視線里,那個外表稚嫩的大學生又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又說了一句更刺激的話。
“到底打不打?娘炮。”
話音剛落,健身館內的空氣頓時一凝,幾個跟班和教練低下頭去,后背滲出了看冷汗。
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
“瘋了,瘋了,他會被裴少撕成八塊吧……”
裴沅煥的額頭顯出了兩條青筋,他三步跨進籠子里,狠狠地關上了籠門,臉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你他媽再說一遍?”
“這就對了,娘炮。”
李瀚用尾指摳挖著鼻孔,含糊道:
“早點進來挨揍,早點送你去醫院,小爺的時間很寶貴,不像你這種盲流子,不用上學?!?p> “艸!”
三番五次的挑釁,裴沅煥的怒氣值已經拉滿了。
他渾身肌肉虬結,快步沖了過來,盛怒之下,已經拋棄了搏擊的架子,碗大的拳頭直直地向李瀚砸來!
籠子外,幾個教練連連搖頭,有人已經掏出了手機,隨時準備撥打急救車電話。
作為行內人,他們清晰地知道裴沅煥的實力。
雖說是一個聲色犬馬的二世祖,但是那野獸一般的肌肉,和常年累月訓練的格斗技巧做不得假。
在他的盛怒之下,那個瘦弱的學生兇多吉少。
跟著裴沅煥而來的那幾個壯漢,更是污言穢語的狂叫了起來,囂張無比。
江姍微微扭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也就是這一扭頭,她錯過了極精彩的一幕。
八角格斗籠里。
在其他人的視線中,裴沅煥如下山猛虎一般,速度極快,但是在李瀚的視角下……
他,太慢了。
敏捷值,影響神經元的傳遞速度,視覺神經也是如此。
當這種速度的拉到差距一倍時,一切都順理成章。
李瀚從容的側身,微微下蹲,一記勾拳重重地砸在了裴沅煥的肚子上。
一股劇痛襲來,后者眼珠一鼓,身體彎成了一只大蝦,污濁的鼻涕和口水噴了出來。
裴沅煥被這一拳打懵了!
這家伙明明瘦得像雛雞一樣,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他半跪在地上,手捂住腹部,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駭:“這不可能……”
感慨不過一秒鐘,又是一肘砸了下來,隨著一聲悶響,裴沅煥歪著頭倒在了地上!
李瀚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格斗。
他打架,僅憑野獸般的直覺和沖勁,用的也是少年時在街頭廝混的招式。
李翰不懂發力技巧,但是他樸素地相信,只要力氣足夠大,速度足夠快,無論是什么高手來,都能給他錘個稀巴爛。
事實,也正是如此。
大力出奇跡,古人誠不欺我!
李翰在心里感嘆了一句。
圍觀的人們不這么想,看著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裴沅煥,他們長大了嘴巴,無比艱難地消化著眼前的這結果。
李瀚轉過身來,面對著眾人。
江姍輕捂住了小嘴,眼神里抑制不住的驚喜,但隨后,驚喜瞬間變成了驚恐!
一個魁梧的影子,慢慢罩住了李瀚……
不知什么時候,裴沅煥又搖晃著站了起來,在江姍尖叫的瞬間,從背后一把抱鎖住了李瀚!
兩只胳膊盤住他的脖頸,試圖絞殺……
“死!”裴沅煥情緒失控的低吼,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看著裴沅煥那兩條比少女的小腿還粗的手臂,沒人否定,這會讓李瀚窒息而亡。
本是一場讓富家公子出風頭的切磋,演化成現在的樣子,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裴沅煥,你住手!”
江姍知道,以裴沅煥一貫目無王法的囂張態度,李瀚是真的可能會死。
情急之下,她飛快的跑到籠子門前,想阻止這一場死亡游戲。
然而,她的藕臂剛搭住鐵絲門,就被兩名肌肉壯漢拉到了一旁。
“你們瘋了?他要殺人,你們看不出來嗎?”
想到一個少年即將身死于此,幾個壯漢臉上抹過了一絲不忍,但是想起自家公子那睚眥必報的性情,他們狠了狠心,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幾人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先前叛變的幾個教練,更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有一人帶頭,其他幾人轉身就走,一副‘我們什么都沒看到’的態度。
江姍的心情,從云端跌落到了谷底,本以為要撥云見日,沒想到迎來了如此殘酷的現實。
情急之下,絕望的眼淚從她柔美的臉頰上滑過,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萬念俱灰之時,籠子里突然傳出了一聲慘烈的嚎叫!
那叫聲清脆、嘹亮,像是一只被閹割的公豬在進行最后的哀嚎,根本不像是一個被鎖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