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隊是認得他的,有次胃疼在他那拿了回藥。在他旁邊蹲下,戴好白手套,“覃欲,怎么樣?”
“沒有外傷。”
“嗯。”
等了會兒,見他沒說話,羅隊抬頭看他,“還有呢?”
“沒了。”,覃欲站起身。
“沒了?”,羅隊聲音提高了點,多少帶了點嫌棄。
他又不瞎,當然看的出來那劉井身上沒外傷。
“小伙子你不行啊。”,羅隊打趣他。
覃欲眼皮沒抬,提著醫藥箱走了。
“羅隊,人家又不是法醫…”,小李往后退了一步,弱弱的替覃欲解釋。人覃醫生是看活人的,死人的事他哪里知道。
可他怕羅隊又一腦瓜嘣給他,他那練武的手勁他可挨不住。
聞言,羅隊好像才反應過來,沉默了一秒,突然嗓門很大瞪著他,“我能不知道嗎?我那是考驗他呢!醫生不得全面發展嘛!”
對對對,小李站在邊上一直點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立馬低下頭憋著笑。
羅隊長得像北方大漢的體型,身形高壯,但偏偏模樣隨了南方,一副娃娃臉,只是臉上多了些歲月的溝壑。
兇人的時候,整個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別扭和可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羅隊更年期了,一點就炸。網上說,男人的這段時間,要多表揚他,順著他來。
“對對對,羅隊您真厲害。”
“用得著你說。”
羅隊高興了。
——
這邊,宋稀瞧了兩眼便走了。
人堵著太多了,聽說了劉井的事兒,又有好些人趕過來圍觀,地里的農活也不做了。
“宋小姐。”
有人在喊她,宋稀回頭。
“宋小姐,我送你回去,正好順路。”
是覃欲,他怕她被今天的事嚇到了。
宋稀看了眼何文昭,后者默默的放慢了腳步,落后他們兩步。
“嗯好,麻煩了。”宋稀禮貌回答。
兩人并肩走著,“對了”,宋稀主動提起,“那個人是怎么……”
她來靈橋鎮也沒多久,接連出了兩起事。還都是在橋邊,難不成那傳聞是真的。
“沒有外傷”,覃欲不想讓她操心這些事,“興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
一路無言,到了林家民宿門口,宋稀叫住往回走的覃欲,“覃醫生,改天我送你一幅畫吧。
“嗯?”
覃欲心跳快了一拍,很奇怪,宋稀站在門口看著他,淺淺笑了一下,也沒有笑得很開心,但他就是莫名的心跳不受控制,想要落荒而逃。
“就當是謝謝你這幾天的幫忙。”
“好,我很期待。”
他沒拒絕,他知道宋稀有個愛好是畫畫,他把愛好送給了他,算不算是對他的肯定呢…
縣警局。
“你跟死者什么關系?”
一間小黑屋,天花板一顆白熾燈亮著。
對面坐著的男人是蕭鳴,劉井已經被送去尸,檢了,他們就把他這個目擊證人帶回來審問。
蕭鳴恢復了以往的消頹樣,絲毫不在意這是哪兒,眼皮垂著,聲音低低的,“沒關系。”
“他是你找來的挖掘機工,你說你們沒關系?”,羅隊拍了拍桌子,動靜很大,“你給我坐好了說話!”
他就看不慣這些小伙子,年紀輕輕的,一副喪氣樣,擱他這網抑云呢。
網抑云的蕭鳴:“……”
不耐煩抬頭看了他眼,靠在座椅上,語氣涼涼的,“真要說關系,一個月的鎮友算不算?”
蕭鳴其實不是本地人,以前一直在臨縣的工地做活。
關曙明來靈橋鎮的時候要路過臨縣,正巧看見他被小混混圍在巷子里挨打,看不過去便幫了他一次,后來見他也無家可歸便帶著他來了靈橋鎮做宋家這個項目。
流浪長大的人,見多了隱匿的黑暗,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什么時候發現他的?”
“大概儀式前五分鐘吧。”
“發現后有沒有挪動他的身體?”
蕭鳴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沒有。”
又問了幾個問題,做好了筆錄,便讓蕭鳴回去了。
——
“那個人找你了嗎?”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