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徹不盡其然,“倒也沒必要,裴硯對他們來說暫時毫無用處,北敬候府的權勢幾乎全部收了回去。”
許幼清憂心,“皇后遲遲未有動作,難道她在等一個契機?”
“契機無非就是在等皇上駕崩罷了。”
這話說了等于白說,許幼清腦瓜仁疼,“再待上幾日我們便回府上去吧。”
周子徹同意,“好。”
平昌如往常般焦急等待裴硯能夠出現在她眼前,可終究是大夢一場。
假平昌回宮復命,皇后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能把裴硯騙過去也不必如此費盡心機的去大動干戈,“甚好,裴硯之事暫且擱置,你尋個機會再去騙過宣王即可,北敬候府有何異常?”
“并無發現任何不妥,只是多了一個人,據說叫虞北是裴硯招來的客卿。”
虞北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但又忘了在哪聽見過,皇后先是讓假平昌離開,隨后喚來另一人,“虞北此人,你可曾聽過?”
那人就是虞北之前口中眼角有淚痣的女人,“娘娘,虞北就是之前咱們讓他幫忙辦事之人,眼下是否讓奴婢前去做掉他?”
皇后先不論其他,“你當日怎的不做干凈,讓裴硯卻找著了他,眼下如若再去殺了此人,那豈不是更讓人起疑,你出宮去盯著他們,順便查清楚是誰在背后幫裴硯,事情如有變化,便一不做二不休。”
女子領命,“是,屬下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皇后輕笑,轉身喚來貼身嬤嬤,“平昌在偏殿如何了?”
嬤嬤答道:“長公主這幾日安分的很,娘娘可要前去探望?”
皇后淺淺嗯了聲,“走,去瞧瞧他們父女二人。”
皇后是獨自進入偏殿的,一進來就笑道:“平昌,你可想好了,本宮是你親生母親,而你眼前這個人是有眾多姬妾,諸多兒女的父親,本宮自當不會害你,可你父親保不準就是在利用咱們,雖說他現在沒醒,什么也不知道,更什么也干不了,別說到時候護不了你,別說為母的偏心。”
平昌明白,踏進偏殿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與自己母親,不按理來說是皇后分道揚鑣的決定,只道是:“如今的局面無非就是皇后想要稱王罷了,想要做這個天下第一位女皇,不過連太子都在自己的算計之內,可真是讓人嗤笑,你這個女皇就算坐上去,只怕也只有幾天罷。”
皇后大權在握,朝堂之上但凡不是太子一黨的已然全部除干凈,現如今就差個毫無用處的裴硯還有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的宣王,皇后的眼神臉色突然一變喚來貼身嬤嬤,“你且去將毒藥喂給皇帝,本宮來處置這個不聽話的公主殿下,今天就是你們二人的忌日。”
皇后一把攔住想要撲過去救皇帝的平昌,皇帝雖清醒,可身體軟弱無力,否則他早就起身上朝當眾怒斥這對黑心的母子,只見皇帝嘴巴緊閉,嬤嬤使勁的掰開皇帝的嘴,正要喂下時,平昌也趁機被皇后用繩子勒住脖子。
密室里二人終是坐不住的跑出去,周子徹一把推開喂毒藥的嬤嬤,隨后又和許幼清弄開皇后,縱然皇后的力氣再大也不會比周子徹的力氣大,皇后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好歹嬤嬤去扶住她,許幼清把平昌脖子上的繩子弄下來,好在平昌沒有大事。
皇后也不知這二人是如何進來偏殿的,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出現在自己面前阻止自己的計劃,只聽周子徹厲聲呵斥:“皇后娘娘未免心機也太深了些,好歹平昌也是你撫養在身邊的女兒,你卻下如此狠手,況且父皇并無明令下旨廢除太子之位,按理來說只等父皇走后太子登基順應天理即可,屆時你再攝政也不遲,皇后這不是自尋死路?”
皇后先是冷靜了下,隨后又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宣王殿下想要造反!”
門外不明真相的眾人聽聞,趕緊進屋喚來金吾衛,團團圍住宣王眾人,皇后順勢帶著嬤嬤走到皇帝床邊,皇后眼神示意讓嬤嬤趕緊弄死皇帝,哪知皇帝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用盡力氣去推開嬤嬤,并開口:“你們都要干什么!朕還沒斷氣!”
皇后一驚,趕忙裝出委屈狀,苦訴道:“陛下,我原是想著今日來看看您,誰知竟遇上平昌與宣王、宣王妃三人密謀想要毒死陛下啊,哪知我一介婦人斗不過他們三人,邊尋思喚來金吾衛護駕。”
周子徹站不住,“皇后娘娘未免話說的有些顛倒黑白了吧。”
皇后辯駁道:“你說我顛倒黑白,這在場的誰不是人證,還有這碗灑在地上的毒藥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們想要殺害陛下嘛?”
周子徹還想說些什么,許幼清一把拉過他,眼神示意不要再說,隨后附在平昌的耳朵下言語,皇后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聽平昌緩緩道來:“父皇,平昌自知在偏殿與您待上的這些日子,很是感激也很溫馨,難得在皇宮里尋得這一份安靜,皇后娘娘雖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可在平昌的心里她早已是我的母親,可誰知皇后在今日卻要與我恩斷義絕,父皇您應當知道身為子女被母親拋棄是何等的痛苦,再者平昌自認為身為一介女流在和父皇的這段日子里相處很是歡喜。
剛才皇后所說我與宣王哥哥,宣王嫂嫂要謀反,我等自知有罪,不過是否該想想皇后也是否有罪呢,若不是母后所說的一番話,我們也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更不會,更不會心生嫌隙,我想父皇會明斷的。”
皇帝先是讓金吾衛退立一旁待命,然后才侃侃而談,“皇后,平昌在朕的身旁將朕照顧的很好,這些都是你我有目共睹的,先別的不說,平昌這些日子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她要是想造反,早就殺了朕再假傳圣旨讓宣王即位,可她并沒這么做,而你剛才所說的話朕聽得一清二楚,朕沒什么力氣,只能躺在床上靜靜等死,可你呢,每日都閑不住,恨不得我早點駕崩,太子之位現在有你誰也奈何不了,來人,傳朕旨意,皇后攜太子意圖謀反,關進大牢,交由大理寺卿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