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大女生宿舍樓是個七層高,朝南而立的凹型建筑,除了環形中間有個八開門的出口敞開,倆邊外延的小門常年都是關閉狀態。
此時正值晚自習結束,外出打水的人群從正門魚貫而出,繞過樓底寬闊的綠色草坪,沿著右側小道走向位于宿舍樓背面的熱水房,路過的女生大多沒有在意路口的青年男女,這種情侶間依依不舍的情景每天晚上都會準時上演,她們早已看的不耐煩了,能不能不要隨便殺狗?
身穿白色麻紗織花上衣,被藍色牛仔褲繃得筆直長腿不安的交叉扭捏在一起,低頭看著自己白色布鞋的秦曉雅,抬起腦袋打破了倆人間的平靜氛圍?!鞍讕煾纾阏娴臎]事?”剛剛發生的事讓她有些暈乎乎,這個斯斯文文已經創業當了老板的師哥,打起人來怎么看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的樣子。
“能有什么事?!苯柚椟S路燈明目張膽仔細打量面前女孩的白黍楊一聽這話,控制住自己想伸過去揉揉她柔順長發的沖動,弓起胳膊做出個強壯的姿態,擠眉弄眼沖著對方耍寶似的用夸張語氣說道:“就咱現在這狀況,別說個中年禿頭男了,就是來頭牛也輕輕松松給它按住。”
“噗嗤。”女孩原本還掛著愁容的秀麗面龐,被這番插科打諢驅散不少,羞澀的捂住朱紅小嘴笑了起來。
眼見目的達到,白黍楊麻溜的把胳膊放下。中年男雖然常年煙酒不離,身體早就不再年輕,不過打起架也不是什么軟柿子。這倆個月才開始系統鍛煉的他,用還很單薄的身體把對方打成豬頭,自己也扛了不少重擊,手臂更是到現在還疼的不行。
心情平復許多的秦曉雅,像是想到什么,放下捂住嘴巴的纖細手掌,再次憂心忡忡的問道:“熊總,嗯,會不會后面再來找師哥你麻煩?要不我去和他解釋解釋?”
“曉雅你放心,他沒那個膽子來。”背著手架在腰上小心揉捏著,白黍楊寬聲安慰著女孩,他確實不擔心中年男找麻煩。上前動手的時候他可是為自己準備好了后手,對方不來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真來了有他好看的。
“哦?!眰z雙杏眼疑惑的看著這個莫名自信的男人,沒有想出所以然的秦曉雅最后選擇相信他。雖然只是接觸了倆次,但是在宿舍被燕子的熏陶下,她對白黍楊有種天然的信任感,連著搞成功倆個創業公司的應該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白師哥,你把外套脫下來吧。”沒了顧慮,女孩操心起其他事情。
“嗯?”這下輪到白黍楊疑惑了。
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的歧義,秦曉雅快速的解釋起來:“外套打架的時候弄臟了,我拿回去洗干凈再給白師哥你送過去?!闭f著還用手指指了指到處都是黃褐色泥土的灰色夾克。
“不。?!眲倻蕚渚芙^的白黍楊,腦袋一轉改變了主意,反手脫下外套提給女孩:“那就麻煩曉雅了?!?p> “哪有,白師哥也是因為我才弄臟衣服,我也沒有其他能力,只能把衣服洗洗表示感謝?!毙⌒慕舆^外套,秦曉雅細心的把衣服疊了起來。
初春的魔都夜晚還是帶著些濕冷,剛脫掉外套只剩一件襯衣的白黍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緊接著說道:“曉雅,那家公司以后你就別去了?!?p> “那怎么行?他們還沒給我結算工資呢?!卑岩路胚M背包里,一聽這話秦曉雅急了,這么多天她沒有離職而是堅持下來,不就是為了賺錢嘛,怎么能半途而廢。
“你別急,聽我說?!鄙舷氯啻曛觳?,白黍楊解釋道:“你去那邊兼職是不是為了醫藥費的錢?”
“嗯?!边@個是事實,女孩沒有辯解。
“那你想想,我今天這樣打了那個禿子,你以后上班是不是更難了?”白黍楊小心的引導著對方。
“嗯?!迸⒅皇菃渭?,并不意味著她傻,也知道自己再回去肯定情況更糟糕,但是她依舊不舍得放棄這份兼職。
“這次他已經敢明目張膽的拉著你上車,下次不是得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白黍楊合理推測著。
“嗯。”話雖如此,她并不在意。老板的騷擾雖然很討厭,她只要小心點還是能躲過去,但是欠著的醫藥費卻不是那么容易還完,她之前的兼職可不像現在這樣高收入,好意她可以心領慢慢還,但是錢一直欠著的感覺她接受不了。
“既然去那邊你處境更加不好了,而你又需要賺錢還債,干脆來我這公司打工算了?!眴柫艘欢褑栴}后,白黍楊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啊?!币恢倍际悄J狀態的秦曉雅,平靜的語氣終于有了起伏。
“怎么,看不上我公司?”白黍楊說笑的看著面前驚訝的女孩。
“沒有沒有?!笔缚诜裾J,長發披肩的腦袋也輕輕搖擺著:“只是燕子不是說奶茶店剛剛新招了很多員工嗎?”
“誰說我要讓你來奶茶店了?!?p> “嗯?那是人人網?”身為一個文學院的學生,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和這個網站能有啥關聯。
“不是。”搖著頭否認,已經感覺鼻腔開始有些濕潤的白老板,言簡意賅的撂下答案:“是我另一家公司,待遇絕對比你之前兼職高?!?p> “具體做什么明天晚上你來奶茶店我再和你談,必須得來哈,要是給我發現你再去那邊兼職,哼哼?!睋脑僖淮谓o生病的白黍楊,用手揉了揉鼻子,沖著女孩拜了拜手轉身離開,那語氣不容置疑。
秦曉雅長著的嘴巴臨到末了也沒蹦出一個字眼,只是神情復雜的看著對方一路遠去,捏著背包的手更加用力,纖細手指脹起一陣陣紅潮。
跟著打完熱水回來的人流,亦步亦趨的緩緩往回走去,原本熟悉的樓道此時感覺明亮不少,輕輕推開半掩著的藍色木門,女孩抓著房間里休假的舍友小聲述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于這個從小沒有什么故事的女孩而言今晚實在過于離奇,需要找個人幫她好好分析分析。
聽完故事后母胎solo的舍長,用力拍了拍還沒緩過勁的秦曉雅,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去呀,這還想什么,去,必須得去?!贝笥幸环N你敢說不,我就讓你今晚睡樓道的架勢。
要不是沒機會,誰愿意一直單著?你這有資源還不珍惜,會槍斃的你知道嗎?

信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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