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明在一旁聽著,覺得真是天方夜談,那可是真實的兩個人死了,怎么說著說著好像是自殺式殺人似的,可是,如果是別人,他也許信,可是,張慶勇!怎么可能!
對于這個人,郭景明先前是十分的看不上,現在是十二萬分的看不上,先不說打老婆,吃軟飯,最讓他痛恨的是這家伙還是個賭徒,還是一個設局騙老人家的騙子。
“那,要是這樣,那......”郭景明還是想不明白:“那不是應該是張慶勇拉著盧總嗎?怎么會是盧總拉著張慶勇?”
林隊看了看小郭,又轉頭看了一下胡主任。繼續說道:
“我們在張慶勇的手上找到了盧總的DNA,相信他也曾經與盧總有過近距離的接觸。我們猜想,應該是盧總先發作了,張慶勇就一直壓住他,也可能是拉著,等到盧總不行了,張慶勇想起身時,他已經反被盧利豐拉住了,走不開了,可能他想過要求救,但是......那時,可能真的來不及了”
胡主任瞇了一下眼睛,沒說話。
“胡師付,您覺得這事......”林隊只好問了:“我們想再同欒影談談,就算兩個人各過各的,要是張慶勇的仇人上門,那欒影不可能不知道,您覺得哪?”
胡主任一聽這話,笑了,搖搖頭,想了一下,又點點了頭。
“現在,最大的突破口就在她那里了”他沉吟道。
“那,您要不要一起去,您昨晚同我說的那個案子,我覺得有關系,您說哪?”
林隊忙上前用手扶了一下胡主任的胳臂說道。
“這個......”胡主任低頭想了想:“好吧,我旁聽,再幫你看看”
“好嘞!”
郭景明聽了一頭的霧水,不過,他聽明白了一件事,欒影與盧總以前好像在一個案子里有關系,很可能還有過節,所以,現在林隊他們懷疑這里面有報復殺人的可能,而動手可能就是張慶勇。
不過,他認為這樣也太簡單了一點吧,進門時那兩個人的死狀,他現在想想還后怕,這怎么可能就是一個快死了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去殺死自己的情敵哪?
這好像有點太對不起那慘烈的景情了......
不過,在人家的隊里他也不好問胡主任,只好同他們一起去了醫院,去找欒影。
他們到了欒影的病房時,欒影剛檢查完,正同醫生商量要出院哪。見到林隊他們一幫人進來,也沒再意,還是半躺半靠的看著進來的這幫人,一點都不意外。
“你好些了嗎?怎么這么急著出院啊?身體養好了再出院不是更好?”林隊坐到了床邊上的一把椅子上問。
“呵呵......我沒那么多錢啊,現在盧總也死了,就更沒人幫我付錢了,我可不像你們,都是國家的公務員,什么都不愁”欒影也笑著回答。
“你還沒錢?你們那都動遷了,這動遷費馬上就到手了,你還能沒錢?”
“天啊,我們欒家兩輩子才得了這房,現在動遷了,說得好像給我們多少錢似的,現在外面的房價,我那點動遷款能買到什么,我現在可是死了老公的人,這以后的日子還得過哪,能省就省點吧”
“也是,現在的房價是嚇人,不過,要是遠點,你怎么也能買個二室一廳吧,那也不錯了,只是也是,你現在一個人啦......”
女人聽林隊這樣說,慢慢的轉過頭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林隊,等著他問話。
“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再同你聊一下張慶勇”林隊說道。
事實上,這次過來的除了胡主任和小郭,還有三個民警,他們一坐下,錄音筆和記事本都打開了。
“是嗎”女人笑了笑:“您問?”
“關于張慶勇,你還能想起什么?他有沒有什么仇人?”
“沒有,他很小心的,他只是一個騙子,還是一個小騙子,那里會有什么仇人”
“關于他的過去,他都同你說過什么沒有?”
“我們只是搭伙過日子而已,誰也不會管對方過去的事,過去的就過去了,還提它做什么?”
“可是,他卻知道你與盧總有過節,還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盧總,只是玩弄他,你受了傷,他還去盧家為你出氣,看來你們還是相互很了解的,對嗎?”
女人微微揚起頭,看著林隊,沒有說話。
“不是嗎?”林隊很坦然的看著她,繼續說道:“你昨天去看他,當時就哭暈了過去,我想這再怎么也不能說,你們只是兩個搭伙同居的陌生人吧?”
女人垂下了眼睛,轉過了頭。
“你知道他的身體不好嗎?”林隊繼續問。
“不好?什么意思?”女人轉過頭來。
“他是肝癌晚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女人怔了怔,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才說:
“我不知道,他從不同我說他自己的事”
忽然,她“噗嗤”笑了一聲。
“其實,我們都不同對方說我們自己的事,因為......”女人用手捋了一下頭發:“我們都不會讓對方了解自己,抓住自己的弱點,那怎么能行,你說對不對”
“你是說,你們之間沒有深厚的感情,但是,你這樣包容著他,他......”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搭伙過日子,沒有他,我也會找別人,他知道的,而且,他也一樣,要是他找到更好的,他就會離開,我也明白,我們都明白的,所以......”女人說到這里猛的轉頭望向了窗外。
“可是,看上去你們相處的不錯,你可以容忍他的酗酒,沒工作,甚至是打罵,當他死后,你也是真心的難過,不是嗎?”
“人與人在一起久了,再怎么也會有感情了吧,再怎么說,他都已經死了......”女人閉上了眼睛。
“那么他哪?鄰居們都說,你們剛回來那會,他對你很好,你對他有了真感情,那么他哪?”
“他?”女人笑了:“我想也有吧,要不,我這樣鬧,他也都忍著,我出了事,他跑來醫院又跳又罵的,想想也真是......”女人眼晴又紅了。
“那你同盧總是怎么回事?你故意讓盧總以為你愛上了他,卻又不想同他一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就是為了騙他的錢?”
“不行嗎?”
“真的嗎?不是為了報復他當年對你做的事?”
女人猛的轉過頭,看著林隊,眼睛瞇了起來。
“什么?對我,做的事?什么事?”
林隊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那事很久遠了,而且,因為沒有定案,所以只是一份記錄,很難說清楚。
同時,你讓他一個大男人當著當事者的面,說那件事,他多少有點......
他忍不住回了一下頭,這次來的人中有一個女警,可是,她并不知道那個案子,現在,唯一了解那個案子的就只有胡主任了。
胡主任當然看到了林隊的眼神,他走上了一歨,直視著女人的眼睛沉聲說道:
“當年,你們還都不滿14歲,盧利豐設計強奸了你,你當時沒有報案,事后過了幾天才去派出所報的案,案子到了局里,因為當時你身體上的一些證據已經不在了,同時......”
“我記得你!”女人突然叫起來。
屋里的人一下都愣住了。
“對,對,是你,我想起來了,我說怎么看著你面熟,你就是那個警察,對,你就是那個混蛋!”女人一說完,一把抓起身后的一個枕頭,向著胡主任扔了過去。
眾人嚇了一跳,忙按住女人,不讓她再扔東西,同時,也有些詫異的看著胡主任。
“是因為這事嗎?”胡主任沒有理會那個扔向他的枕頭,他還是直視著欒影問道:“你就是因為這事,才又同盧總緾到一起的,對嗎?”
女人因為被人壓住一時動不了,只能粗粗的喘著氣,狠狠的看著胡主任不說話。
“欒影!”林隊此時也站了起來:“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與盧利豐之間的仇恨,我們也有理由相信張慶勇很可能就是因為你,向盧利豐投毒想要殺死他的。但這個過程出了意外,導至兩個人都沒有得到救助”
“哈哈......”女人笑了起來。
“死了人,你們破不了案,就說是他們自己殺自己,你們怎么不說人是我殺的,你們說呀!說是我殺的,我會穿越,我會隱形!我人在醫院里,可卻能外出殺人,去說呀,你不是最會說的嗎?當年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法律到了你們這里就都成了廢紙,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好了,反正都一樣,去說呀,去呀!”女人嘶吼著。
林隊剛要上前,胡主任卻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說話,等一下。
于是,屋里的人都安靜的看著女人,看著她叫,看著她罵......
一直到她精疲力竭倒在那里,最后,終于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