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絕殺。
聽名字這么霸氣，至少是頂級的武功秘籍吧。
隨著鄭梵拉開卷軸，一股肅殺之氣彌漫整個房間。
卷軸之上，并沒有鄭梵想象中的招式秘籍，甚至連句話都沒有，有的只有大大的兩個字。
千絕。
看著手中卷軸上寫寫著的兩個字，鄭梵差點罵娘了。
我期待半天，你告訴我這么大一卷卷軸就寫兩字？
誰啊，是哪個傻叉這么浪費紙章！節約用紙懂不懂！
合著寧老頭三百五十萬的功勛就換來倆字？
可真是，價值千“金”啊！
鄭梵死死盯著卷軸，咬牙切齒想到。
“法不可輕傳。鄭梵，你記住，《千絕殺》非域主曹南華同意，你不可借于他人觀覽。”
鄭梵聞言，抬頭看向寧星淵，發現寧星淵與宋義兩人都已齊齊轉身背對自己。
“不止《千絕殺》，其他秘典也一樣，若非創造者同意，切記不可傳于他人。小子，你可記好了。”
不止寧星淵，就連宋義都囑咐道。
“嗯，我記住了。”
鄭梵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但心中卻被寧星淵這話嚇得不輕！
對不起域主，小子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您不是傻叉，您不是傻叉，傻叉是我，傻叉是我……
心中不斷默念著自己是傻叉鄭梵都快崩潰了。
沒辦法呀，至尊境的強者神秘莫測，誰知道會不會對自己所想有所感應。
萬一生氣把自己從天上降下手指把自己捏死怎么辦！
心中默念了一會，發現并沒有發生什么意外，鄭梵松了一口氣。
隨即，靜下來心來，好好欣賞這兩個“字”。
老貴老貴了，可不能浪費！
即使只有兩個字，我也要好好研究研究，既然是美女域主這位至尊境大佬創造的秘典，又豈會那么簡單。
鄭梵開始凝神仔細盯著“千絕”這兩個字。
隨著鄭梵靜心凝神細細觀看這倆字，眼前的“千絕”二字好像活了過來，那一筆一劃都充滿了韻味！
看著“千絕”二字，忽然感覺眼前的兩個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鄭梵感覺自己進入了這兩個字當中，又或是這兩個字進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腦海中，鄭梵手握著三尺青鋒，眼前不斷出現各種異族自己撲來。
“殺！”
……
隨著鄭梵靜心參悟，整個辦公室都陷入寂靜之中。
有點只有自卷軸中散發出的絲絲殺意，圍繞在鄭梵周圍。
“老寧，這小子參悟千絕殺你覺得能堅持多久。”
宋義看著身旁的寧星淵，傳音道。
“不清楚，這小子其實對大道感悟并沒有多少，更何況是殺之一道。你我都清楚，從古至今領悟掌握殺道之人，哪個不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寧星淵撇了一眼背后參悟《千絕殺》的鄭梵，繼續傳音道。
“諸天萬界皆說人境南華域天罡軍三十六將各個如同殺神，屠夫！一將功成，萬骨枯！天罡軍所到之處尸山血海。”
聞言，宋義也好似明白了寧星淵想說什么，傳音感慨道。
“是啊，世人皆說吾等血染諸天！可又有幾人曾想過為何？”
“南華域主以殺證道，可能千年時間所有人都忘了。”
怎么樣的將，帶出怎么樣的兵！
人境南華域域主曹南華，走的可是殺道！
天罡軍所做大多都是域主授意，他們三十六將也只是奉命行事。
屠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執刀之人！
“這小子連生死搏殺都沒經歷過幾次，很難從千絕殺中領悟多少。”
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鄭梵，寧星淵略有些擔憂道。
“老宋，你可要準備好，一旦這小子堅持不住，隨時護住他的靈魂，可別被殺意侵蝕了。”
“放心，我一直盯著呢。”
……
此時沉浸在參悟千絕殺的鄭梵自然不知道兩個六七十歲的老家伙在傳音交流。
腦海中，再次揮劍斬滅一道身影的鄭梵面前再次出現了一道身影，可鄭梵卻硬生生止住了半空中刺出的一劍。
“夢靈？”
此時鄭梵眼前出現的人影赫然就是自己喜歡的女孩，陳夢靈。
“阿梵，你要殺了我嗎？”
此時的陳夢靈，眼中淚光浮現，一幅楚楚可憐之相。
鄭梵舉著劍的手放了下來。
鄭梵略微低頭，眼中殺意慢慢消散！
可是就在鄭梵握著劍的手慢慢松開的時候，鄭梵瞬間抬頭，一劍刺出！
“抱歉！你終究不是她。”
在鄭梵冷漠的眼神中，虛影消散！
忽然，鄭梵眼前一黑！
……
再次睜眼，熟悉面孔再次映入眼瞼。
“鄭梵，醒醒！”
眼前出現之人赫然是剛剛自己刺死的陳夢靈！
“看書怎么看著看著睡著了。”
聞言，鄭梵抬頭看向四周。
周圍環境赫然就是藏書館內，自己與陳夢靈常坐的地方。
“是幻境嗎？”
看著眼前的一切，鄭梵心中狐疑道。
“走吧，放學了。”
說著，眼前的陳夢靈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鄭梵看向周圍，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向藏書館樓梯走去，再看一眼窗外。
藏書館外，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往學府大門處走去，天邊的夕陽一如往日。
“好真實！”
看著陳夢靈的背影，鄭梵喃喃自語道。
好真實，真的好真實！自己從夢中睡醒來，一如往日在藏書館與陳夢靈看書至黃昏。
到底眼前是幻境，還是寧星淵、宋義、南華域域主、千絕殺，這些只是一個夢！
夢中一切如此真實，可眼前這一切也難分真假。
敞若眼前一切是幻境，那核心即是陳夢靈，自己大可如同之前一般，一劍破之。
可敞若不是，這一劍刺出，自己又該如何。
“阿梵，走了！”
看著已經走遠的陳夢靈回頭叫自己，鄭梵愣了一下，隨即追了上去。
跟在陳夢靈身后，看著女孩的背影鄭梵有些出神。
“夢靈，你喜歡我嗎？”
聞言，走在前面的陳夢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鄭梵。
“當然，阿梵，我當然喜歡你。”
聞言，鄭梵并沒有流露笑容，反而苦笑一聲。
“果然呢，雖然聽到你說這句話我很開心，可我還是想聽真正的你說出這句話。”
說著手中長劍無故出現，劍鋒劃過眼前之人。
小妮子臉皮薄，怎么會坦言說出這句話，還當著周圍許多人的面。
看著眼前之人消散，周圍環境也開始支離破碎。
眼前再次黑暗。
……
再次睜眼，鄭梵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房間里，真實，無比的真實。
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七點。
正是平時自己上學的時間。
輕車熟路，鄭梵打開了房門。
不出所料，客廳鄭父云母一如往日一個看報紙，一個做早餐。
看見鄭梵走出房門，兩人都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小梵，快過來。今天早飯可是你最愛吃的包子。”
看著眼前笑著叫自己的云母，放下報紙看著自己的父親，鄭梵眼眶略紅。
在鄭父云母不解的眼神中，揮劍！
熟悉的黑暗再次來臨。
再次睜眼，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一如之前。
陳夢靈、寧星淵、鄭父云母……
凡是鄭梵心中所念之人一一浮現。
循環往復，無窮無盡……
……
在陳夢靈不解的目光中，鄭梵不知第幾次揮劍。
看著眼前隨著倒下開始消散的人，看著她眼中的迷惑，難以置信。
鄭梵眼眶濕潤，聲音略帶沙啞，嘶喊道。
“曹南華，你可真是個渾蛋！”
“這道！老子不要了——”
無盡輪回，不斷殺死心中所念之人。
一次又一次，看著“他們”死前的眼神，鄭梵徹底崩潰了。
梵眼眶濕潤，跪倒在地，看著周圍不斷消散的幻境，似哭似笑的說道：“千絕，千絕。斷絕情緒，斬盡千念。”
“曹南華，你這無情殺道，我是不會走的。”
此刻，鄭梵終于明悟了《千絕殺》到底是什么。
那是南華域主對殺道的理解，至少上卷“千絕”是這樣。
曹南華所修殺道，為無情之道，無數幻境重返往復的目的，就是讓鄭梵斷絕心中所念。
……
辦公室內，寧星淵與宋義有一句沒一句的傳音聊著。
忽然，宋義臉色一變。
“老寧，這是怎么了。”
聞言寧星淵愣了一下，但立馬回神轉身看向了鄭梵。
鄭梵此時正盤坐在地，手中的《千絕殺》置于腿上，略微低頭。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正常，可讓宋義變了臉色的是鄭梵的臉上，兩道淚痕。
“這是在怎么回事，這小子參悟秘典都能流眼淚？”
宋義一臉茫然，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怎么辦，要不要弄醒他。”
“再等等，他好像并沒有被殺意侵蝕。”
寧星淵皺眉盯著鄭梵，這小子搞什么鬼。
第一次參悟不知道“度”，頂多也就消耗過大昏迷，可你小子這流眼淚是什么意思？參悟秘典還能讓你被風沙迷了眼？
“老寧，你有沒有感覺到，《千絕殺》所蘊含的域主的道意正在消散！”
正當寧星淵亂想的時候，一直盯著鄭梵的宋義再次開口道。
聞言，寧星淵略微感應，鄭梵手中的《千絕殺》所蘊含的道意確實在不斷消散。
漸漸的，卷軸之上那殺氣煞眼的“千絕”二字也在慢慢消失痕跡。
“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宋義臉色都急了，在這么下去，這卷《千絕殺》上卷就和一卷白紙無異了，三百五十萬功勛呢!
頂多是質量好一點的白紙，畢竟能承載大量道意的紙，也不是一般的紙。
“再等等。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一旁的寧星淵平靜開口說道。這種情況他也沒遇到過，參悟秘典卻把秘典的道意給弄沒了。
注意！是弄沒了，不是吸收了，是直接讓道意自行消散在天地間。
寧星淵雖然表面平靜，可心卻在滴血！
敗家子！三百五十萬功勛啊，都快沒了。
你小子最好給老子參悟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不然老子劈了你!
……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鄭梵自然不知道自己身旁兩個人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就算知道鄭梵也不會有所反應，最多對寧星淵心懷愧疚。
南華域主曹南華的殺道并非他想要的殺道，道不同，消散就消散吧。
此時，嚴厲抗拒“千絕”殺道的鄭梵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聲音。
冷漠，滄桑，無情。
“道友，汝之殺道，為何？”
“我的殺道，為何？”
“我的殺道，為了什么？”
“千絕”道意徹底消散，鄭梵卻被心中所問給問懵了。
“千絕”殺道不是自己想走的殺道，可自己確確實實走的就是殺道，畢竟，雖然感悟道意不同，可大道本質還是一樣的。
那自己走的殺道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像畫中一樣保護背后的蒼生？鄭梵自認自己還沒有那么偉大。
自己更在意的還是心中所念之人。畫中面對無數異族，自己執劍相向更多是為了自己背后熟悉的面孔。
可這是自己感悟殺道的原因嗎，好像又不是，自己斬殺灰熊和鐵羽鷹時殺意爆漲，但那時為的好像并不是心中所念的人。
“我的殺道，到底為了什么？”
此刻，鄭梵迷惑了。
……
南華域，南華城。
南華城作為南華域的首城，繁華自然不用多說。
即使是夜晚也是喧囂無比的南華城，卻有一處常年寂靜。
域主府！
百步之內無行人，百米之內無屋舍，這是南華城無數人對域主的敬意。
南華域主喜靜，南華城人盡皆知！
域主府內。
一銀發女子身著便服抬頭望月，閱覽星河。忽然女子眉目輕皺，略有所感。
隨即嘴角微起。
“有趣！”
低眉輕笑間星月暗淡，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