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審犯
恩名告訴警察張杰說,她跟男朋友在戶外野戰的時候,偶然在活動房里發現一個陌生男人在吸毒,被發現后男人要殺死她跟男朋友,于是情急之下,便揚起石頭砸向了男人的后腦勺,將其砸暈了。
而當警察問她的男朋友叫什么,現在在哪里的時候,她便說他叫顧靖南,是個學霸慫包,回去學校上課了。
而警察張杰明顯對恩名的話半信半疑,他怎么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個還未成年的小丫頭片子能夠這么輕巧的遇見一個吸毒人員,而且經過調查,這個吸毒男人竟還與一個重大販毒團伙有所牽連,而剿滅這個販毒團伙卻是張杰追蹤許久卻毫無頭緒,一籌莫展的一件大案子,但沒想竟然在一個未成年小姑娘身上收獲到了一絲線索。
男人在昏迷中被醫生看過傷口后,已無大礙。
再次清醒的時候,怎么也沒想到對面坐著一個神色嚴肅峻冷的中年男人。
張杰雙臂環胸盯著男人,死死的注視著他。
男人明顯一臉茫然驚恐。
“醒了?”
張杰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口,吐出煙圈。
男人剛想抬臂,卻猛然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上了手銬。
他面色倏然發白,抬頭望著對面的張杰。
“怎么,很意外吧?”
張杰靠在椅背上,雙眼微瞇,將煙嘴輕輕的咬住。
“你……你是警察?”男人絕望了,環視了一眼房間,除了面前這張桌子,這個人,再就是身后的一張單人床,什么都沒有。
“你的所有底細我都調查清楚了,現在就看你怎么表現。”
張杰挑眉,語氣云淡風輕。
男人面色青白,挪動著屁股將椅子帶動著朝前移了移,情緒激動道:
“那個丫頭呢?”
“丫頭?”張杰捻滅煙頭,坐直了身子。
男人怕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昏迷醒來竟然身在局子里,他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絕望憤怒。
張杰注視著他,犀利尖銳的眸子審視著對面男人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及動作,笑了笑。
“你說的是那個未成年丫頭?”
“未成年?她未成年?”男人徹底驚愕。
張杰發覺他的情緒過于激動,仿佛話里有話的樣子,眉頭皺了皺,更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男人。
“她竟然是個未成年的丫頭,可是那身手……”
男人神情煞是出奇的不可思議,低眼回想。
“身手?”
張杰也怔了,在他眼里,雖然恩名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他還得仔細考究,可他始終認為恩名只是一個稍微有些頑劣,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女而已,但從現在這個男人的神情來看,一切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了。
“那個小丫頭可不簡單。”
男人絕望一聲冷笑,失去重心似的頹然將身子落在椅背上,盯著張杰。
“你想讓我做什么?”男人又問。
張杰瞇眼,神情驟然生寒,緊緊的鎖定對面的男人。
……
恩名被一場噩夢驚醒,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樣可怖的夢了,窗簾縫隙處微微透進來幾縷陽光,她垂著腦袋,一雙幽寂潭眸被埋在凌亂的發間。
她坐在床上緩了好久,轉頭拿起手機瞧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突然,手機震響,恩名看也沒看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是不是才睡醒,今天下午預約的心理醫生要親自到家里來,我告訴你,好好配合醫生,別再像上次一樣,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會管你!”
又是她,恩名有時候竟然還覺得整天被自己親生母親這樣電話微信連環炮轟其實也挺幸福的,總比她的那個親生父親一個月都不會給自己打超過兩次電話的強。
“知道了,放心吧。”
她抬頭,望著天花板,淡淡回應。
電話另一頭沉默半會兒,恩名見她不說話,邊下床邊問,“還有事嗎?”就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
唯一的不同便是,對于陌生人,她連這句話基本上都是略過就會掛斷的。
“還有,你今天又沒去上課,必須得去得跟老師請假,剛轉進新學校就連續幾天曠課,到時候要是再被勸退,你就在家待到老吧,永遠也別想去上學了。”
電話另一頭聲音很嘈雜,女人的聲音也時斷時續。
恩名簡單的應付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她走去客廳,將手機扔進沙發,又朝衛生間走去。
洗漱完回到客廳,再拿起手機的時候,女人又給她發了幾句語音消息,沒說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提醒恩名要記得向班主任請假,再者就是下午好好配合醫生。
她將落地窗簾拉開,灑進一屋的陽光很是刺眼,恩名最討厭的就是陽光,她深蹙眉心,轉身之時又將其重新拉上,屋內霎時又暗了下來。
恩名沒有留班主任電話號碼,而班里也沒有她認識的同學,除了顧靖南。
除了那個慫包……
她靠在沙發上,刷著手機里的通訊錄,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喂?”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依舊清朗而富有磁性,溫柔而稍透出些小雀幸。
“幫我跟班主任請個假。”
她直奔主題,簡潔利落。
顧靖南一怔,趴在課桌上的身子稍微側了側,教室窗外的陽光剛巧落在他俊挺的鼻翼上,上下游離著,頭發也像是抹了蠟般黑光發亮。
“好。”
“嗯。”
恩名清冷應聲,沉默了半會兒,又補充了兩個字,“謝謝。”
“你……還好嗎?”
他問,小心翼翼。
“我有什么不好?”
恩名反問,喝了一口水。
“你明天會來學校吧?”他又問,像是在確認。
“不一定。”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你說你明天會來的。”顧靖南語氣有些急,像個怕被騙的孩子。
“我說了嗎?”
她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忘記了自己有跟他說過明天會去學校的話。
恩名將水杯擱在茶幾上,背靠沙發,將手機開了擴音,抱起筆記本電腦。
只聽手機另一端的顧靖南聲音沉了沉,又帶著嬌軟的溫柔道:
“你昨晚說了,我都記著。”
她敲擊鍵盤的手一頓,淡淡‘哦’了聲。
“還有什么問題嗎?”
“還有很多。”
“……”
恩名耐性全無,拿起手機,不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摁滅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