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繼賢邊和衙役們說話,邊往外走,一不小心他的左腳踩在夏玄的右手上。
疼得夏玄齜牙咧嘴。
偏偏黃繼賢停下不走了。
夏玄還沒有來得及叫喊,一個衙役又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屁股。
傷口迸裂,頓時痛得他哇哇大叫起來。
黃繼賢很驚訝地低下頭,看到了夏玄,他一雙眼睛里充滿是歉意。
憤怒地掃視了周圍的衙役一圈,厲聲問道:
“怎么回事?”
無人應答。
他又問了一遍,還是無人問答。
疼的咬牙切齒的夏玄只好主動回答道:“你踩著我的手,問別人怎么回事,大哥,你是來裝死的嗎?”
黃繼賢聽了,很驚訝地低下頭認認真真地查看了一番,確認自己的腳是真的踩著了夏玄的手,這才慢慢移開腳。
他很抱歉。
“不是哥哥我裝死,我是問他們怎么把你丟在院子里。”
方才出門指揮鄉兵的兩個衙役道:“啟稟黃大人,方才是兩鄉兵主動提出安頓夏縣尉,沒有想到他們這么混賬,我去捉來打一頓”
“留到以后再慢慢打,”黃繼賢說完又向夏玄拱手道:
“今天夏縣尉走馬上任,哥哥我在醉仙樓預訂了十桌酒席來擺在縣衙大堂里,專為你接風洗塵的。
可是沒有想到兄弟你貴體有恙,昏迷不醒,所以我只好和縣衙的兄弟們一起先吃了,既然夏縣尉這會已經爬到了門口,那就算已經給你接風洗塵了。”
說罷回頭對站在身后一眾衙役罵道:
“你們這些王八蛋,辦事也太混賬了,還不趕快進去看看桌子上還有什么肉啊魚的,給夏縣尉端一些出來。”
兩個站在黃繼賢旁邊的高大衙役,口里一聲答應就一起跑進了大堂里,不一會,一人拿著一塊牛骨頭,一人提著一尾魚骨頭跑出來。
二人把骨頭丟在夏玄頭上,一起對拱手行禮道:“請夏縣尉用餐。”
一條田園狗悄悄跑過來,叼起骨頭就跑了。
衙役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夏玄冷冷地看著二人道:“二位辛苦,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等我好了,得好好地感謝二位,不知二位的尊姓大名。”
二人一起往后退了幾步,其中一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回答道:
“滴水之恩,無須夏縣尉涌泉相報,小人名叫齊階,這是我兄弟名叫齊亭。”
黃繼賢笑瞇瞇地看著他倆,嘴里罵道:
“你們兩個混蛋,別以為你爹在郡城兵營里做副官將,就可以在蒼鶩縣里胡鬧,信不信老子馬上開堂打你們的屁股。”
兩人用手捂著屁股,嘻嘻哈哈地笑著跑了。
黃繼賢招手讓兩個衙役扶起夏玄,對夏玄拱手道:“老哥不勝酒力,就不陪你閑聊了,一會他們倆會扶你回屋休息,今日之后你我就是同僚,日后可要多多幫襯老哥我啊。”
夏玄有氣無力地道:“承蒙黃縣丞的關照,我肯定會認認真真地幫你的。”
黃繼賢都沒有聽他說完,就在衙役們簇擁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架著夏玄的兩衙役見黃繼賢走遠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丟下他就追了上去,摔在地上的夏玄,疼得慘叫了一聲又暈過去了。
夜深了,兩個值守的鄉兵,早就關閉了縣衙大門,躲在門邊的一個小房子里睡覺了。
夏玄又醒過來,一眼看到了漫天繁星和當頂的一輪明月,三更天了,
草地上起露,濕漉漉的躺著很不舒服,他忍住疼痛,想爬到了院子邊的一個開著門的柴房里去。
一盞燈籠,兩個枯瘦的人影出現在了院子里東張西望。
夏玄見有人過來,趕快呼喊了一聲,打著燈籠的兩人跑過來,其中一人驚喜地道:“果然是在院子里躺著的,先扶進屋去再說。”
縣衙后院的一間大屋子里,面色蒼白的夏玄躺在一張床上,坐在床前的兩個老頭,一個是主薄堯山君,另一個是本縣土地黃德芳。
兩人被夏玄的病態惹得哈哈大笑,特別是黃德芳,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夏玄被兩老頭笑得莫名其妙,問道:“兩位老丈,夏玄何笑之有啊?”
黃德芳停住了笑回答道:“你別叫老丈了,我是本縣土地黃德芳,這是本縣主薄堯山君。”
夏玄有心無力地道:“見過兩位老前輩。”
黃德芳道:“你一個正九品的神官,神元里肯定被灌注了學富五車、驅魔伏妖、渡善結緣、救死扶傷和征討兵戰等五項神資,其中救死護傷神資就可以輕松為自己療傷治病,為何非要把自己疼得死去活來的,想博得我們的同情啊。”
夏玄吃驚地道:“真的?”
黃德芳終于停住了笑,對夏玄道:“看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可能還不知道灌注進體內的神資怎么和神元融合,立即打坐入定,我來教你。”
夏玄疑惑地在床上打坐之后,根據黃德芳的提示,入定后打開神元,找到了靈樞中的那顆發著淡藍色光的神資丸,先驅動他和自己的神元融合,然后反復的和神元進行淬煉糅合。
半個時辰之后,夏玄果然很輕松地為自己治療好了傷。
天家神資,非同凡響。
在黃德芳是引導下,他又把另外的四顆神資和神元進行融合淬煉。
傷好了,人就精神了,人精神了,就想要吃東西。
在黃德芳和夏玄不停的催促之下,堯山君終于痛苦地拿出了珍藏的半只燒雞,戀戀不舍地遞給了夏玄。
半只雞在夏玄的大口里,幾下就沒有了,他又看向堯山君,堯山君生氣地讓道:
“沒有了,再要只有一個屁了。”
夏玄舔干凈手上的雞油,喝了一口茶,坐下來問黃德芳道:
“剛才入定之后,我老是覺得身體里有一股奇怪的靈元,從靈樞玄關外源源不斷地匯入自己的神元中。這種靈元出現得越多,自己的腦子里越明亮清晰,他一直搞不明白它是從何而來,更不知道有什么用。”
黃德芳又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問道:“你在神資司灌注神資以后,是不是偷吃煉丹房的丹藥了?”
夏玄吃驚地道:“你這么知道的?”
黃德芳道:“你被送來縣衙之后,神資司又派人來找你,因為他們不見了二十多顆丹藥,問你是不是偷吃了。”
夏玄道:“我記得在神資司迷迷糊糊地被灌注了神資之后,有人又給我喂了一顆療傷的丹藥,吃下后頓時好受多了,這時有人在門外大喊丹爐炸膛了,然后他們都跑了,我看到公案上放有一瓶丹藥,以為是療傷的,就打開吃了了二十幾顆,這是犯了大罪嗎?”
黃德芳道:“幸好來人和我是老相識,他說只要是你吃了就沒事,有了去處就好交差,人家還在我家里等,我過去回個話。”
夏玄道:“我到底吃的是啥丹藥啊?”
走到門口的黃德芳回頭大笑道:“訓天狗用的心機丹,專治傻狗。”
堯山君笑得倒在床上抱著肚皮翻滾。
夏玄氣得在屋里里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