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惹馬尾羊不開心,他都會自動消失幾天。約摸著馬尾羊淡忘了,他再假裝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再出現。
昨晚他明明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馬尾羊卻沒來由讓他回家想一想。這讓他很受傷。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也就長得差點,但他身高高啊;也就胖了點,但他有錢啊;也就學歷低了點,但他開倆公司啊。
此外,他是那么地愛馬尾羊,他愿意婚后為她守身如玉,上繳所有收入,寸步不離,鞍前馬后……
可惜他一腔柔情蜜意,她假裝看不見。
以往也就算了,他們各有家室,現在馬尾羊明明已經離婚……不對!他自己沒有離!
陳誠實眼睛一亮,恍如找到癥結。
“離!”他大吼一聲。
陳如花嚇得當即一跳。
雖然他喊得突兀,她卻聽得明明白白。
可是,明白也得裝糊涂。
“你說什么?”她爭取問得嗲一些。
“我說,咱們得離婚!房子給你兩套,存款給你兩千萬,閨女給我,咱們離婚。”陳誠實說得篤定又急切。
陳如花定定看著陳誠實。
心里有什么東西在塌陷。
她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可既然孩子都睡出來了,這么多年,日子都喂了狗了嗎?沒有愛情也沒有親情嗎?
看這貨說離的時候說得多干脆利落?
“你不擔心我難過?”
“你難過啥?不是給你兩千萬了嗎?怕日子難過,我每個月再給你兩萬塊零花錢,可以了吧?”
陳如花嘴唇哆嗦著,終究沒有再細說她所謂的“難過”,是指傷心。
“給個爽快話,哪天離?”陳誠實粗著嗓子,一手掐著肥腰,一手指陳如花。
陳如花用指肚沾著眼角的淚水,冷冷笑道:“馬尾羊要是同意跟你結婚,我馬上離!老娘我一分錢都不要!”
陳誠實麻利地擼起袖子,來回手指陳如花:“嘿!這可是你說的!”
陳如花忽然露出笑臉,看向陳誠實……肩膀后面的超級帥男神。
鄭縉賢此時出現在這里,算得上偶然,但駐足回頭看,就算不上偶然了。
他本意不是看陳如花,他是看死胖子的。
也不知道死胖子囂張地拿手戳戳戳到底在干什么。那可是……鄰居的家門口,有必要的話,他可以把死胖子當作“抱不平”來打。
陳誠實背對著鄭縉賢,但陳如花突然露笑太詭異,他不由扭頭往身后看——說扭頭不準確,他已經胖得快沒脖子了,往后看,只能轉身。
轉身就看到了一個超級大美女。
不得不說,男人、女人的關注點是如此不同!
陳如花于人群中一眼看到鄭縉賢,陳誠實于人群中一眼看到林妙姝。
林妙姝,鄭縉賢的未婚妻,今天剛剛從法國歸國,鄭縉賢親自去機場接的機。回國后第一餐接風洗塵宴定在林家,不過,林妙姝自己要求親眼先看一看鄭縉賢閑情逸致弄起來的小飯店。
于是,就有了此刻的狹路相逢。
鄭縉賢帶來的威壓很快蓋過林妙姝帶來的視覺沖擊。陳誠實覺得眾星拱月般存在的男人帥得令人自卑。
哼!
可他不是普通人。他也是眾星拱月般存在得男人!
在工地上,幾十號兄弟圍著他!
眼前這男人身邊才幾個人!
這樣一想,陳誠實就盲目膨脹起來。
“看什么看!沒見過夫妻老婆吵架啊!”
鄭縉賢頓時眉峰低壓,眼中一暗,身邊的保鏢明白那是嫌棄的意思,當即邁步要上前給陳誠實些顏色看看。
林妙姝輕輕攔住了。
“沒必要。”她淡淡一笑。挽上鄭縉賢的胳膊,拉他繼續往近在眼前的蔚藍湖泊走。
“市井小人而已。”她勸他,聲音柔柔的。
鄭縉賢確實動怒了。
但不是因為陳誠實的不禮貌。
而是,一個死胖子,居然是有婦之夫!
有婦之夫也敢糾纏馬尾羊!
鄭縉賢因氣而呼吸不平穩起來。
“要是隨便一點委屈都能惹你動怒,那豈不是太沒有涵養?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林妙姝打理鄭縉賢的胸口西裝巾。
鄭縉賢微微一笑,做釋懷狀。
他親自拉開門,請林妙姝進餐廳。
“罵走”帥男人后,陳誠實心里舒服多了。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離挨揍只差一毫米。
陳如花搖擺了一下,最終情感的天平朝眼前的陳誠實傾斜。這男人,有一股憨氣勢!
“說吧,你需要多長時間?”她問陳誠實。
“什么多長時間?”
“我敞開了讓你追馬尾羊,只要她答應跟你結婚,我凈身出戶。這種情況下,你需要多長時間?”
陳誠實眼睛冒光。
敞開了追馬尾羊……想想就很美好。
需要多長時間?這個,這個……
心里著實沒底呀。
“隨便你說,我絕不反駁。”陳如花氣場全開。
“一……二……三……五……”陳誠實氣勢癟下去。
他想說一年,自己都不信;轉而說兩年,趕緊又自我否決;說三年相對保險些,可是,說五年豈不是更好?
陳如花大睜著眼睛看陳誠實,說實話,這男人一向霸道得沒道理,沒想到竟然還有綿羊的一面。
“5個月?我給你個整數,半年!怎么樣?”陳如花大方道。
陳誠實自己臉紅了:“什么5個月!老子說的是5年!”
“5年!!”陳如花驚得身子后仰。
“行!5年就5年!5年后,你要是不成功,到死都不能再提離婚!”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談妥了!
陳誠實志在必得。5年!水滴石穿!他就算是用錢砸,也能把馬尾羊砸暈了吧。
陳如花也志在必得。看來這場豪賭老娘賭對了。一年拿不下的人,十年也拿不下。
“你給她打電話,問她什么時候來……對了,再問問她干什么去了?”
口頭協議訂好后,陳誠實陡然覺得陳如花不那么討人厭了。說話的語氣也松軟下來。
陳如花給馬尾羊打了電話,不過,并沒有東問西問,只問了問今天還開不開畫室上課。
“你怎么不問她今天白天干什么去了?”陳如花結束通話后,陳誠實埋怨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