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末空走進張曉菲的家。

　　這里是商務區內的高檔公寓，距離他們曾經的律師事務所很近，甚至站在她們家的落地玻璃窗前就能看到當年的那片區域。

　　“冀律……”張曉菲端了一杯咖啡，遞給了冀末空。

　　冀末空接過來：“謝謝。”

　　看著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雖容顏未改，與四年前意氣風發的冀大律師卻已判若兩人。當年的銳氣和鋒芒，仿佛被某些東西融化掉了，現在的清冷模樣，不再是寒光劍芒，而如粼粼水光。

　　張曉菲將思緒慢慢拉回：“很高興你能回到這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遲早是要回來的，只要一涵的案子一天沒有水落石出。”冀末空低頭喝了一口咖啡，這些事情在他們的談論之中，似乎成了很平常的事情。

　　只有熟稔于心，才會如此吧。張曉菲的眉頭一動，垂下眼眸：“你怎么不問我今天晚上為什么在那里？”

　　“如果沒有搞錯，你應該是在跟蹤一個人吧。”冀末空回道。

　　張曉菲抬起頭，“誰？”

　　“歐陽卓凡。”冀末空慢慢道。

　　“這么說，你也早就懷疑他了？”張曉菲略感驚訝。

　　冀末空搖搖頭：“懷疑有什么用？還沒有任何證據。”

　　“我有！”張曉菲抬高聲音道。

　　冀末空慢慢轉過身，看著她，目光里一閃而過的激動，在轉瞬之間又柔和了下來，他的眼睛似含了淚，“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他身邊，也是為了這個吧……”

　　張曉菲聽到他的話，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她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總要有人記得她，除了你和我，她還能指望誰？”

　　是生，是死？

　　這個問題，冀末空早已在心里問了無數遍，如今面對，依舊充滿了恐懼和痛苦，即使他已經想到了結果，可沒到最后一刻，他仍留有一份期許。

　　冀末空背過身，看向外面的迷離夜色，他想到李春麗急于告訴自己的事情，也是和歐陽卓凡有關嗎？所以，當年，是歐陽卓凡帶走了周一涵嗎？

　　“歐陽卓凡一直和晉西的晉孟醫療有著聯系，換個方式來講，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利益的牽制，而歐陽在很多方面給予了他們庇護，在這個方面，我已經收集到了一些證據。但是他和他們的老板到底是什么關系，晉孟在醫療公司這個外殼下面究竟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還沒有完全摸清。”張曉菲道。

　　“張律，你現在停止調查吧，不要再往下冒險了，接下來的交給我們吧。”

　　“你們？”張曉菲看著他，“上次遇見的時候，我看到你和陸穩在一起，你可知道他和歐陽的關系嗎？”

　　“我知道。”冀末空點點頭，“他們是多年的朋友。”

　　“那你……”

　　“我和他也是，朋友。”冀末空緩了一下又道，“從另個方面講，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張曉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正在此時，門鈴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個時間，是誰？”

　　張曉菲把手放在嘴上，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冀末空從墻角的高爾夫球袋里抽出一只球桿……

　　此時，門鈴又急促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