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一句。”

　　“夫君。”

　　凌昊天的心都化了，激動得微微發抖。

　　一直以來，柳依菡都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他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一直都在等柳依菡能夠清醒的叫他一聲夫君，一聲昊天。

　　他覺得，柳依菡這樣叫他應該很好聽，那應該是天底下最好聽的名字。

　　現在終于聽到柳依菡叫他了，怎能叫他不激動。

　　柳依菡明白他的想法，也懂他心里的期待，她任由凌昊天抱著她，哪怕用力到她不能呼吸。

　　手摸到凌昊天的傷口，指間黏糊糊的觸感讓柳依菡反應過來，凌昊天受傷剛醒。

　　“皇上，你……你流血了！”

　　凌昊天放開柳依菡，垂頭看著自己的傷口，不在意的捧起柳依菡的臉。

　　“不礙事，你記得我了，你的記憶里有我了就好。”

　　“不行，你的傷口裂開了！”

　　“我沒……”

　　凌昊天話沒說完，柳依菡就蹭蹭蹭的跑出去，留下凌昊天一臉的無奈。

　　“太醫！快傳太醫！”

　　太醫很快趕到，重新給凌昊天上藥，包扎。

　　“皇上，千萬不能讓傷口再裂開了，否則很難愈合。”

　　“朕知道了，退下吧。”

　　看著凌昊天嬉皮笑臉的樣子，柳依菡生氣的嘟起嘴，他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好了，我保證再也不讓傷口裂開。”

　　“你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

　　“這不都是因為你嘛，我的一切，傷心也好，激動也好，都是因為有你。你好，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突如其來的表白回蕩在大殿內，柳依菡無所適從的低下頭，臉紅了一大片。

　　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看在素素眼里尤為刺眼，素素咬著唇從大殿內退出來。

　　身邊的人不見了，錢文彪頓了頓，也跟著退出去。

　　“啊……為什么？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啊……”

　　素素把心里的火，都發泄在御花園假山后面的小樹叢身上，不一會兒，樹叢下面都是素素打掉的樹葉。

　　“你早就該清楚，你和她不可能。”

　　錢文彪的聲音在素素身后出現，素素收回手，回頭惡狠狠的盯著錢文彪。

　　“我明白，不用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

　　錢文彪抬手握住素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導素素，“素素，你該明白，你和她是不可能的，皇上是她的宿命，我們誰都改變不了。”

　　素素拍開肩膀上錢文彪的手，憤怒的對著錢文彪大吼。

　　“誰要改變了，難道我傷心，發泄一下都不行了？”

　　“行，但是素素，我入宮為官是為了你，你不懂嗎？你該回頭看看，我一直都在等你。”

　　“誰要你等我！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會守在小姐身邊，看著她幸福，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她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素素推開錢文彪，越過錢文彪就往御花園外走去。

　　看著素素的背影，錢文彪心里苦澀得不行，他挫敗的靠在假山上。

　　不管你怎樣想，我都會守著你的，就像你守著她一樣。

　　素素剛剛踏進宜壽宮，麗德宮的管事姑姑就慌慌忙忙的跑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賢妃娘娘自殺了！”

　　柳依菡握著勺子的手一下松開，勺子“啪”的一聲掉在碗里。

　　她自殺了？

　　她居然自殺了！

　　“什么時候？”

　　“今天早上奴婢去打掃的時候，就看到賢妃吊死在房梁上。”

　　凌昊天捏捏眉心，無力的揮揮手，“朕還沒有追究她綁架刺殺的大罪，她倒先自殺了，去把她葬了吧。”

　　“是。”

　　素素看了一眼柳依菡，垂眸沒說一句話。

　　國師府里，好久都沒有如此熱鬧了，趙梅也好久都沒有從床上下來了。

　　現在站到地上，趙梅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可能是身體原因，也可能是太久沒下地，趙梅總覺得自己頭重腳輕，輕飄飄的往上飄一樣。

　　小菊也開心，老夫人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老夫人開心她便開心。

　　她一次次的跑出梅園去看，都沒有看到柳依菡的影子。

　　“老夫人，你說小姐怎么還沒到呢？素素姐明明說這個時候到的。”

　　“再等等，可能馬上就到了。”

　　梅園兩旁，丫鬟小廝站成兩排，迎接柳依菡。

　　當他們知道他們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大人，居然是女子的時候，震驚到下巴都快掉下來。

　　一個個甚至在腦袋里腦補了一下柳依菡女裝的樣子，現在都望眼欲穿的想看看那個本就帥到讓人窒息的人，到底有多美。

　　回府的路上，柳依菡路過一家糕點店，進去給趙梅買了些綠豆糕，又去成衣鋪給趙梅買了一件衣裙，耽擱了好些時候，才回到國師府。

　　此時的趙梅正有些失望，不安的想著，是不是柳依菡中途反悔了，不肯原諒自己，所以不回來了。

　　在趙梅越來越不安的時候，梅園的石拱門外，柳依菡終于款款而來。

　　她穿著一聲淡藍色衣裙，雙手放在前面，袖子似乎是她自己要求這樣做的，垂下來的喇叭袖隨著裙子的擺動也跟著擺動。

　　頭上梳著一個調皮的少女發髻，一半的頭發挽上頭頂，打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蝴蝶結上插著一個珠花，剩下的頭發自然的垂在后背，隨風而揚，簡單而不失漂亮。

　　耳朵上掛著一對流蘇耳環，一搖一擺的尤其靈動。

　　尖尖的下巴上，是一張紅艷艷的小嘴，唇角微微上揚著。

　　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看著趙梅，里面寫滿了笑意。

　　院子里等待著的丫鬟小廝都驚呆了，以前都說丁玲兒是驥城第一美人，現在看看自家小姐，丁玲兒連小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柳依菡走到趙梅身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跪在趙梅面前。

　　“娘，我回來了。”

　　娘！

　　她還是叫自己娘！

　　趙梅眼里的淚水直打轉，她知道，柳依菡能叫自己娘，就證明她原諒自己了。

　　趙梅捏著拐棍的手發顫，她看著地上的柳依菡。

　　“菡菡……你叫我什么？”

　　“娘。”

　　“再叫一遍。”

　　“娘，娘，娘，我回來了。”

　　“哎！”

　　趙梅拉起柳依菡，一下把她抱在回懷里，哭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