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認命地回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前輩,還有事嗎?”
那人不羞不惱,朝她緩緩走來:“既然你不知道路,那……”
“舅舅。”鐘晏南急匆匆地趕來,叫了一聲那人,便一心都在鐘月身上,“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就算和我置氣,也不用躲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吧!”
鐘月:……
她真想翻白眼,要是知道路,她也不會跑到這里來好不好,腿都要走斷了!
但她不想再和這個人起無謂的爭執(zhí)。
鐘月無話,鐘晏南便漸漸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人呢。
“舅……誒?”
“早在你說話的時候人就走了!”
如此看來,這個人不是囚犯,反倒是鐘家重要的人呢。可他為何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看著鐘月離開,鐘晏南趕緊跟上:“月兒……”
“你別這么說話,我嫌惡心。”
鐘晏南的話又被堵了回去,一時氣結(jié),干脆使起了小性子:“好,既然你不想理我,那必然也不想跟著我出去了吧。”
好,很好,這家伙還學(xué)會威脅人了?
鐘月偏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也罷,我正巧不想跟著你一路。”說罷,便自顧自地走下去。
鐘晏南一聲不吭,默默地跟在身后。
鐘月慢,他也慢,鐘月快步走想甩掉他,他大步流星輕松地跟上來,真是的,年紀不大,腿倒是挺長。
鐘月仍舊不識路,只一味向前,不管不顧地走著,反正是這個人任由她在他的地盤亂闖的,不關(guān)她的事。
直到身后那人忍不住輕笑幾聲,鐘月才惱怒地回頭,瞪著他看。
“有什么好笑的?!”
“沒事沒事,只是……”鐘晏南拖長了聲音故意賣起了關(guān)子,“這里再往前一點,就是我的院子了。月兒難道是故意的?”
嗯??他的院子?還問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這個人怎么老是自我感覺良好呢?
可鐘月也不能說自己是無意中走過來的,不然他又要說什么“心有靈犀”之類的惡心話了。
“來都來了,進去吧。”
這是要讓自己住進去?!
鐘月正想著拒絕,院子的門便開了,一道嬌滴滴地聲音傳來:“晏南哥哥~”
那道聲音戛然而止,想也不用想,這是看到自己誤會了。
鐘月下意識地回頭,便看到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圓圓的小臉煞是可愛,可惜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滿了某種哀怨和氣憤。
“她是誰?”
“你怎么來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問完便又都沉默了。
鐘月在兩人之間看了一圈,心中猜了個大概,忍不住想笑:沒想到鐘晏南這小子還有人惦記!
那姑娘的臉頓時拉下來,眼睛濕潤:“我想見你就來了,不可以嗎?”
旁邊的小丫頭還幫腔道:“我們小姐聽說鐘二公子回來,沒吃晚飯就趕過來了,生等了這么多個時辰呢。”
嗐,看來也是用情至深啊!
鐘月都忍不住感動了一把,回頭一瞧鐘晏南,感動的表情頓時僵住,這家伙什么表情啊?小姑娘的情意至真至純,他竟然無動于衷,還一臉不耐煩?
這倆小孩……
幾人就這么干杵著,場面一度尷尬。直到……小姑娘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這場面怎么似乎更是尷尬了?
果不其然,梁鈺的臉羞得通紅,別扭地嘟囔了一聲:“還是為了等你,才沒顧得上吃飯……”
鐘晏南難得地露出了頭疼的表情,無奈道:“進去用過了晚膳再回去吧。”
幾人落座后,鐘晏南責(zé)問下人:“梁小姐來,怎么招待如此不周,我許久沒回來,你們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下人撲通跪了一地,連聲求饒。鐘月剛想張嘴勸幾句,看了看梁鈺又作罷了,畢竟是伺候她不周,別人還沒有張嘴,她哪里能開口呢。
好在梁鈺是個通情達理的,也不怪罪,只說是自己不讓他們伺候,然后讓鐘晏南幫著去瞧瞧自己最愛的湯如何了。她最愛的吃食不能讓廚子做錯了味道。
經(jīng)過剛剛那一出,鐘晏南也不好推辭,起身出去了。
桌子上頓時只剩下她們二人。
鐘月這才明白過來,什么小人伺候不周和最愛的湯,都是浮云,人家一開始針對的就是自己呢。鐘晏南也是年紀輕輕沒那么多心思,輕松就讓人支開了。只是苦了自己,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梁鈺一上來先自報家門,說了一大通,也沒個重點,大概意思就是自己身份很了不得的意思吧,然后自己和她一比,應(yīng)該立刻羞愧地抬不起頭,恨不得立刻馬上鉆進石頭縫,更別提和她搶鐘晏南了。
如果是有這個顧慮,那她真是想太多了!
比起鐘晏南,她甚至更關(guān)心她剛剛提到的立了戰(zhàn)功的梁錦。許久不見,也無人提起他,自己都不知他如今也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了。
“你說,梁將軍又打了勝仗?那他何時能回京呢?”
“怎么問起表哥了?他收復(fù)完失地自然就會班師回朝了,到時候我也要去京都恭賀他。”梁鈺雖然被她的提問弄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回答了,一臉地自豪驕傲,而后更是理直氣壯了,“所以我的身份你明白了吧,我們家都是身份顯赫的人,你是比不了的!所以,你不準再出現(xiàn)在這里了,聽到?jīng)]?!”
鐘月沒立刻回答,她更急了:“本小姐說話你聽到?jīng)]有?”
“想要我答應(yīng)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先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你有什么資格和本小姐提條件?”
鐘月又沉默不語,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茶杯。
梁鈺果然沉不住氣了,妥協(xié)了:“說吧說吧,什么條件?你要銀子還是地?”
果然是財大氣粗的大家小姐,說話這么有底氣,也不怕她趁機訛人。
“什么銀子和地?你們在說什么?”好巧不巧,鐘晏南這個時候回來了。
梁鈺立刻心虛:“沒什么沒什么。”
鐘晏南在她們倆之間來回看,兩人都是沉默,他也看不出個什么。
一頓飯鐘月吃得頗歡,她終于找到幫手了!下次一定要找機會和這位小姐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