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什么叫安靜的地方,應該是她的家。
這里雖遠離喧囂,卻也不是郊外,而是一處胡同里的四合院,灰磚青瓦滿是年代的味道,但是里面的改裝卻很有現代的味道,落地窗,歐式簡約風格的裝修,黑白基調,配上些綠植和油畫,我倒是挺喜歡。
她溫婉的請我坐在落地窗旁的蒲團上,這里可以看到院中的梧桐和樹下那只慵懶的小柴狗。
劉詩怡親手煮了咖啡,幫我調制好,端到我面前,放在矮幾上,然后坐到我對面的蒲團上,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身側,像是為她帶上了一圈光環,愈發顯得她光彩照人。
“是不是很納悶,我為什么找你來?”她微微歪著頭,笑著問我,帶著那么點俏皮。
我裝著氣定神閑,說:“確實有些好奇,咱們就一面之緣……”
我正說著,看見她從身側的包里掏出一個鼓鼓的紅包,然后雙手遞到我面前,很鄭重的說:“這是上次你幫我做替身應該得的酬勞。”
我本來不想接,可見她一直舉著,便接了過來,放到桌上說:“這個,是你給我的,還是劇組給我的?”
她笑了笑說:“每個行業可能都會有不公平吧,那天你自己沒有提出來薪酬的事,他們自然不會提,但是如果轉天你接著做了,他們一定會全算進去。”
我從不承認我笨,但是我確實沒聽懂。
她輕輕綴了一口咖啡,偏著頭說:“那天不管你站出來的目的是什么,確實幫到了我,我這個身材加上武指編排的武打動作,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合適的替身,這也是我的疏忽,事前準備工作做得不足,轉天你走了,本來想半天拍完的戲,拍了兩天。”
我頓時驚了,首先想到的是杜楓,忙問她:“杜楓就那么被吊來吊去的吊了兩天?”
她抿著嘴笑了笑說:“杜楓也不傻,再說,秦政也不會讓導演這么用杜楓,他怎么舍得!后面還有那么多戲等著拍呢。”
我聽著話音兒,她像是知道杜楓與秦政的事,可杜楓說過,與陌生人打交道,就跟打架一樣,在沒有摸清地形和對方能力之前,不可貿然出手,否則言多必失!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關切的問;“這幾天拍的還順利嗎?”
“好在我的打戲不多,辛苦幾天已經拍完了,這部戲里我的戲份昨晚上殺青了,秦政還要再拍一陣子,哦,說是他拍不如說是杜楓在拍。”
她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我低下了頭。
“我想你應該知道杜楓跟秦政合約的事,這件事圈里都傳開了,對秦政……倒是沒什么!畢竟他粉絲多,流量在那擺著,我們圈里知道他如何沒有用,只要流量還在,戲約就不會斷。”
我還是沒有說話。
“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做我的替身!”
我瞪大眼睛盯著她,這思維跳躍的,我有些沒跟上,我是已經傻的掛相了嗎?前一秒還在說杜楓的合同,下一秒就跟我說想效仿?
劉詩怡看著我的表情,抿著嘴笑了起來,她說:“你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是秦政,你也沒有什么我可以趁虛而入的機會,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跟你談合作的事,你平時要是看電視也應該能看到,現在是古裝玄幻戲大行其道,主要是網絡文學出力不少,有好的本子,就看制作團隊有沒有本事拍出好作品了,我的工作室買下了幾本小說的版權……”
“對不起!”我十分歉意的打斷了劉詩怡“我不懂你們的行情,但是杜楓說過,不讓我做這行,我答應過他,做人要守諾言!更何況我和他還是情侶關系,就更要遵守對對方的承諾,你說是不是?”
劉詩怡點點頭說:“我就是看著你人不錯,杜楓人也不錯,才想找你試一試的,那天在酒桌上,杜楓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很護著你!但是,很多事情是商量出來的,如果能商量出來個雙方都得利的方法,我覺得有些堅持就顯得矯情了,首先,我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因為我能拍打戲的年紀也就這幾年,再說過兩年又開始火什么,誰也不知道。”
我說:“按理說你這么看得起我,要是讓我幫個忙,拍個半天一天的,我能想辦法做杜楓的工作,可真的入這行干兩年,杜楓不會讓的。”
劉詩怡點了點頭,拿起咖啡杯,又輕輕喝了一小口,放下咖啡杯的時候,像是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如果我能讓杜楓擺脫秦政呢?如果我能讓杜楓演上男三,男二,甚至最后能做男一呢?”
我感覺我渾身的血脈都膨脹了,這是杜楓一直苦苦追求的,要說那天酒桌上那位導演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是放屁,可今天劉詩怡說的,我知道我能信!
我不解的問:“我這么重要?”
“如果你把拍攝過程想象成生產線,就能明白其實每個環節都很重要,只不過有些零件好找,有些不好找,我們想拍攝出高質量的作品,需要付出很多,需要每個人都很專業,我和秦政不一樣,他想留下數量,而我想留下質量!我希望有一天,別管過去多少年,有人提起我的時候,能想起我有幾部代表作,而不是只記得我曾經是個藝人。”
我覺得她還是沒解釋明白,索性直接問道:“我,值不值得你付出這么多?又要幫杜楓解除合同,又要幫杜楓安排角色,沒必要吧?”
她很誠懇的說:“如果僅僅是為了讓你做我的替身,肯定不值當的,但是,如果加上杜楓的潛力價值,那就不一樣了,那天酒桌上導演那句話說的沒錯,杜楓將來錯不了!”
我剛要順便賣力夸贊下自己的男朋友有多棒,她突然很嚴肅的看著我說:“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這行不是慈善事業,我的工作室看重杜楓,肯給他角色,除了因為他自己的潛力外,還因為他便宜!”
“秦政與我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怕杜楓火,因為那樣會威脅到他,甚至取代了他,因為他們類型一樣,我不怕杜楓火,相反,他如果簽約我的工作室,我會想盡辦法讓他火,只不過,利益面前,他肯定會吃些虧,這些我都會說在明面上,這就是我與秦政另一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