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蘭怒氣沖沖地向著李響與林蘇禮走來,跟在她身后的還有幾個飛翔培訓中心的業務員。
她昨晚聽說林蘇禮的教練換了,當時差點就氣炸了。
要不是晚上,培訓中心的領導可能下了班,她都想立即過來質問,為什么當初的承諾不算數了。
今天一早,她先去單位請了一天的假期,緊接著急匆匆趕來飛翔培訓中心,
她就一個兒子,所以林蘇禮的前途是頭等大事,來之前她甚至打電話把剛去上班沒多久的林梢也喊過來。
飛翔培訓中心幾個工作人員緊跟在她身邊,小聲勸道:“任女士,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在辦公室說嘛,學員們都在訓練了,我們不要影響到他們。”
任蘭猛地停住腳步,轉身對幾個中心工作人員說道:“你們是怕影響到他們嗎?你們是怕影響到自己的名聲吧。”
“如果你們真的在意自己的名聲的話,就不應該出爾反爾不守承諾。”
幾個工作人員臉色尷尬,一個男員工繼續耐心勸道:“我們沒有不守承諾呀,蘇禮不是跟著莫賀教練訓練了兩年時間么。”
“那又怎么樣?當初交費報名的時候,你們可是答應過,只要蘇禮一日還在這里訓練,就會由莫賀教練來教,這才兩年時間,你們就想反悔了?”
男員工訕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蘇禮這兩年的情況您也清楚,雖然由莫賀老師帶著訓練,但進步很不明顯……”
任蘭臉色一寒:“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水平不行?”
眼看著任蘭就要發飆,旁邊一位女員工趕緊說道:“蘭姐,他不是這個意思,您先消消氣,我來跟您解釋一下蘇禮為什么要換教練吧。”
任蘭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女員工摟著任蘭的手臂,微笑著說道:“昨天換教練是臨時性的,一來是因為運動會就要開始,莫賀教練要將精力放在有機會拿獎的幾個學員身上。”
“二來是蘇禮進入了瓶頸期,成績始終提升不上去,所以我們打算給他換一個教練試一試。”
“如果新教練能提高他的成績,那我們以后就讓他跟著新教練訓練,如果效果不明顯,后面還是會回到莫賀教練的手下的。”
“我們中心這么安排,主要還是為了蘇禮著想,您每年花那么多錢讓他來訓練,肯定不希望他始終停留在現在的成績上吧。”
她當然不會說這是市場部老總做的決定,否則肯定會激怒任蘭。
聽女員工這么一說,任何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肚子里的怒氣也消散了一大半。
她來培訓中心責問相關人士的目的,無非是希望林蘇禮能夠重新回到莫賀手下去訓練。
但自己兒子什么情況她也清楚,這兩年的進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怕以后繼續跟著莫賀,成績估計也不會提高太多。
如果像培訓中心說的那樣,做一些改變看看能否提高林蘇禮的成績,如果可以就堅持下去,不行還可以回到莫賀手下訓練,那對林蘇禮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任蘭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你們應該提前跟我溝通嘛,如果給我解釋清楚了,不就沒有這些誤會了么。”
這時候她的語氣已經完全放緩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是我們的錯,我們應該提前跟您商量的,我們吸取教訓,下次有任何事情都提前通知您。”女員工親熱地說道。
任蘭點了點頭。
培訓中心這么安排,確實是對林蘇禮有好處,她找不到理由反對。
“蘭姐,這里太曬了,要不我們回去辦公室喝茶吧!”見任蘭已經消氣,女員工微笑說道,并輕輕拉了拉任蘭的手臂。
任蘭想了想,答道:“好,先等我去看看蘇禮訓練,順便認識一下他的新教練。”
說著,她繼續向著林蘇禮那邊走去。
幾個業務人員見狀,也只能跟在她身后。
任蘭的怒氣本來已經消了,臉色也好轉了,不過隨著距離李響和林蘇禮越近,臉色又變得越來越難看。
因為靠近后她才看清李響的樣子。
不是因為李響長得丑,而是因為李響太年輕了,看起來也就比林蘇禮大五六歲。
這么年輕的教練能有什么本事?
別說讓林蘇禮取得更好的成績,能不能保持現在的狀態都讓人嚴重懷疑。
任蘭肚子里那股好不容易才熄滅的怒火,又一下子竄到了天靈蓋。
說什么為她兒子著想,說什么換一個教練能提高兒子的成績,全特么都是騙人的,都是在忽悠自己的。
任蘭臉色鐵青,狠狠地瞪著幾個培訓中心的員工,咬著牙說道:“你們幾個竟然騙我,一會看我怎么跟你們算賬。”
培訓中心的員工頓時大驚,有人趕緊拿出手機聯系領導。
培訓中心最近的業務不是很好,上層給了市場部負責人徐勝杰很大的壓力,為了提升業績,徐勝杰自然也把壓力向下傳導。
如果被任蘭這么一鬧,正在訓練場訓練的學員以及在辦公樓休閑室等候的家長們心里肯定也會不舒服。
要是被他們知道中心來了一個種子教練當主教練,說不定第二天就有人退課換一個培訓中心。
萬一事情再鬧大一點,其它培訓中心對他們落井下石大肆宣揚,對飛翔培訓中心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蘭姐、蘭姐,您先聽我說……”剛才那位女員工急走幾步想要解釋。
“你們不用解釋,讓你們領導過來,我就想問問他你們中心是不是不打算辦下去了。”任蘭鐵青著臉,“如果今天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不但要退課,還要把你們沒有誠信的行為說出去。”
幾個員工頓時不敢說話了,緊急聯系領導來處理此事。
任蘭冷哼一聲,繼續向李響走去。
“媽,您怎么來了?我剛剛……”林蘇禮仍然處在興奮中,迎上去想把成績提高的好消息告訴媽媽。
任蘭對兒子擠出一個溫和笑容,沒讓兒子把話說完,而是再向前走出數米,來到李響面前,冷聲:“你今年幾歲了?哪個體校畢業的?拿到了初級教練資格沒有?”
她對李響沒有意見,因為她很清楚此事與李響關系不大,她有意見的是為什么培訓中心要給兒子分配一個這么年輕的教練。
不是說年輕就一定沒有本事,但很多情況下,時間是積累經驗的唯一途徑。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估計都還沒畢業呢,哪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