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晉王醒來,看見床邊環繞而立的眾將,
“來,都說說怎么回事兒吧,為什么糧草突然就被燒了,還有,為什么剛才炸營了?”
一個中年將軍站出來,頭低的快要進入地縫之中一般:“大王,是守門士兵聽到了外邊的鑼聲,以為是夏兵夜襲,就亂了起來,沒想到夏軍竟然還派另一隊伍去燒糧草了。是末將的疏忽。”
“你的疏忽?這是疏忽這么一個詞能夠形容的嗎?我讓你看守糧草,你就是這么看守的?說說吧,糧草損失了多少?”晉王接連質問這個中年將軍。
“這,”中年將軍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再問晉王這么多人在,能否回答。
晉王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他說出來。
“因為之前兩天糧草都沒有送到,今天下午安能將軍帶來了少量的糧草,總共加起來只夠大軍飽食五日的了。”中年將軍低下了頭。
“五日,只有五日的了。都說說怎么辦吧。”晉王言語之中有些落寞,有些無奈。
劉湖最先站了出來:“大王,撤兵吧,不能打了,這幾日士氣越來越低,今夜的火又燒在糧草的位置,士兵們恐怕只是不知道還剩下多少糧草罷了,一旦被他們知曉,士氣可能會更加低迷啊。”
“打了這么久,白天剛剛死了兩萬兒郎,就這么撤退,那本王算什么,笑話么?”晉王指著劉湖質問。
“可是大王,而今糧草將盡,夏兵又在運糧要道進行劫糧,糧草車想要過來是千難萬難啊。”
“那就派大軍去圍剿他們。伐夏之戰絕對不能草草結束,不然我還有什么臉面在諸國之中稱王。”
“可是。”“沒有可是,告訴他們,這條路不安全,那就換一條路,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跟著運糧車走。”
“但這樣太過耗費時間了,極有可能等不到運糧車的到來,軍隊就得斷糧。”劉湖遲疑道。
“明天會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的。”晉王眼中寒光一閃,心里發狠:子整小兒,不要讓我抓住你,不然定要把你千刀萬剮以解我心頭之恨。
“諾,還有你們,都下去好好安撫士卒,告訴他們糧草不日就可到達。”
“是”
“好了,都下去吧。”眾人退出大帳,晉王雙眼無神地躺在床榻之上,空洞地看著帳篷頂,時而欣喜,時而悲傷,時而面露猙獰,時而神色扭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多久,“咣、咣、咣”“殺啊,沖啊”
一陣喊殺聲將晉王再次吵醒。晉王茫然地起身,走出帳外,看見帳外火光通天,大營之內士卒亂竄,戰馬縱橫,明顯是大營再次被夜襲了,晉王看著眼前一幕,未等兩邊侍衛問好,就昏倒在地。侍衛一看,急忙一擁而上,卻發現怎么也叫不醒晉王了。
晉王大帳之中,一群人等今夜第二次聚集在晉王床榻旁邊,可惜這一次晉王沒能很快醒來,巫醫滿面愁容的起身。床頭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急忙問道:“巫醫,父王情況如何?何時可以清醒過來?”
巫醫搖了搖頭:“大王本就積勞成疾,今天又過度生氣,郁結難消,急火攻心,短時間內可能無法醒過來了。”
“這怎么辦,這里還需要父王主持大局,你可有辦法讓父王快速醒來?”智饒焦急地問道。
“不行,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大王自己醒來。”巫醫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好吧,你照顧好父王,各位大人,請隨我之大帳之中吧。”智饒無奈地對其他人說道。
“各位大人剛剛也都聽見了巫醫的話,都有什么看法。”智饒問道,可信無人應答,都低頭看著腳尖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們。
“各位大人,現在不是怕擔責任的時候了,我年紀尚小,不能理事,還請各位大人教我。”智饒即無奈又焦急。
素莽是最沉不住氣的那個,大叫道:“臣愿意輔佐殿下,聽從殿下命令。”
安能等晉王的心腹也隨著素莽的話語表示愿意聽從智饒的命令。
“感謝諸位將軍的支持,父王一直以來的心愿都是打下音關,我想要在父王醒來之前拿下音關,待父王醒來給他一個驚喜,諸位意下如何?”
“不可,如今大軍糧草將盡,士氣全無,大王又處于昏迷之中,明日無法征戰,若是被對面知曉,怕是會給對面以可乘之機啊。”趙離面無表情。
“所以趙家主的意見是退兵了?”
“是。”
“我等皆是此意。”劉湖和楊力二人對視一眼,起身上前同時附和,三家的文武官員也同時贊同。
智饒眼見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同意退兵,也明白了他手下實力的淺薄,所以只好百無聊賴地說道:“既然大多數大人都同意退兵,那就明日一早退吧,只是退到哪里還請各位大人商量好之后告知我。我要去陪伴父王了。”
“是。”
在智饒走后,帳篷里傳來了一陣的激烈的爭吵聲,隨后趙離來到大帳之中對智饒說道:“殿下,經過商議,我們決定退往吉縣,等待大王的醒來。”
“好,傳令下去吧,明日一早,退兵吉縣。”
“諾”
“趙大人若是無事便退下吧,麻煩告知各位大人今夜好生休息,養精蓄銳,等待明日撤離。父王這里由我和巫醫照顧就足夠了。”智饒有氣無力的說道。
“老臣告退”說罷,趙離退出大帳,傳告其余人后,熱鬧了許久的晉軍大營徹底恢復平靜。
第二日一早,晉軍各營開始收拾行囊,開始撤離。音關之上的子整與關內的夏軍整裝待發,只帶子整一聲令下就殺出關去。
待到晉軍撤離道子整徹底看不見的遠處之后,子整下令:“開城、出征,吊在他們身后,把他們圍起來,不要隨便交戰。”
“諾”
音關門開,夏軍陸續出關追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