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整看著紀禮出去,笑著對下面的任說道:“來,都坐,都坐,別站著,喝酒,喝酒。”
眾人順著子整的話各自坐下,但是因為子整還在的原因,氣氛不像剛剛那樣熱烈、活躍,殿中一片嚴肅的氛圍,眾人各自正襟危坐,不言不語,子整看著下面的寂靜氛圍,不由得再次開口說道:“你們若繼續這樣,孤就只能回去自己用膳了,別那么死氣沉沉的么,來,來,來,活躍一點,這么大的大殿,一點聲音都沒有,太過冷清了。”
郭嘉在下面附和道:“就是啊,來,典衛尉、甘將軍來喝酒,嘉敬兩位將軍一杯。”
荀彧、盧植等人也順從子整的話,開始各自商談,一時之間,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子整坐了一會兒,則是走下高臺,來到三位老者面前,笑著說道:“三位老大人,孤敬三位老大人一杯,三位老大人今日辛苦了。”
“不敢當”桓武冷冷說道,將其他兩位老者要說出口的話噎了回去。
子整也不尷尬,笑著說道:“桓太保,消消氣,孤這是如何得罪老大人了,老大人不妨說出來,也要讓孤有改正的機會啊。”
“不敢,哪里敢生大王的氣啊,大王多么厲害,幾個月內不言不語鏟除了五六個世家了,老夫若是有言語不慎,還需要大王赦免老夫的罪過,不要牽連老夫的家人才是啊。”
“老大人,原來是因為此事啊。”子整笑道:“此事事關重大,戰前四大家族一直在動搖軍心,而且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私開銅礦,私鑄銅幣,大量侵占民田,而蔣家等其他家族私募精兵,意圖叛國,自然不能留著了。”
“你說四大家的事,那肯定是證據確鑿了,老夫也就不提了,但是蔣家,意圖,你知道這因為意圖殺人代表著什么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各大家族人人自危,都在尋找后路了。”
“孤知道,那又如何,他們不是已經開始動手了么,到了這個地步,都收不住手了。”子整淡淡道。
“動手的……”沒等桓武說完,一旁的潘安急忙插嘴道:“動手的真的是他們么?”
子整眼中光芒一閃,不過也沒多說什么,打了一個哈哈,開始轉移話題,和幾位老人聊起一些路上的趣事,過了一會兒,各色膳食在親侍的手中端了上來,子整也順勢走回座位,說了幾句,便宣布宴席開始。沒過多久,子整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去,在子整離去之后,燕合殿內的氣氛頓時高漲起來,各種敬酒、游戲開始出現,談天說地,談論政事,述說家庭,氣氛空前的熱烈。
沒過多久,三太紛紛離去,都匯集到了紫光閣之中,隨著紀禮在門外通報,子整也收起了沉思的表情,整理整理衣服,走下主位迎接三位老者。
“三位老大人快入座。”子整笑容熱情,主動上去攙扶幾人。
看著幾人都坐下之后,子整招呼紀禮過來倒茶,子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說道:“桓太保,潘太傅,剛剛兩位老大人話里有話啊。”子整開門見山的說道。
“大王,事到如今,老臣也不瞞你,此前刺殺的事情,是老臣三人安排的。”
“我說怎么這么突兀,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那么快獲得孤出去的情報,便是盧師、荀彧他們也是孤離去十日左右才知道的,他們怎么可能安排的那么精準、迅速。”
“本來只有第一波的,只想告訴大王不要突兀出去,結果沒想到大王竟然把蔣家處理了,只能在追加一次,把世家都拖下水,這樣才能保證大王的安危,并且幫助大王解決世家之患。”
“可是,三老,你們何苦呢”子整苦笑道。
“我們都是大夏的臣子,兩位先王在時多次教導我等要為大夏負責,大王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肯定不能讓大王陷入險境。”
“潘老出身寒門,幫助孤還可以理解,太師是宗室,幫助孤就是幫助自己,這樣亦可,桓太保,你這個是會導致整個桓家進入陷阱的啊。”
“老夫的人生就是一場賭局,我把整個桓家賭進來,只為賭大王能贏到最后。”
“桓老啊,你這個樣子,孤的壓力很大啊。”
“大王,你是大夏之王,大夏乃是四站之地,四方皆被強國包圍,前幾任費盡心力,耗損國內潛力才堪堪抵擋住秦晉入侵,大王上位以來廣施仁政,鼓勵商賈,三年內國內糧草恢復到十年前水平,大王的功績老夫都看在眼里,大王的能力也是當世頂尖,我桓家是大夏世家,大夏國滅,桓家也得不到好處,因此老夫代表桓家支持大王。”
“桓老,你,孤在此以大夏社稷保證,孤在,桓家在,大夏存,桓家不滅。”子整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毫不猶豫。
“老夫今日信了你的承諾,你且記住我桓家的犧牲。但是他日我桓家后輩若有不軌、不肖之徒也無需客氣,依國法行事即可。”
“這怎么會,桓家哪怕行謀逆之事,孤也會留桓家一絲血脈。”
“如此,老臣就多謝大王了。”桓武掙扎起身,一揖到地。子整受了桓武一禮,而后急忙將桓武扶起。
看著子整與桓武兩人的惺惺作態,子興嘆了一口氣,“行了,別演了,你桓武一直都是他子整最大的支持者,當老夫不知道嗎,今天來這么一出,目的不就是為了比我表態嗎,宗室之中,如今確實良莠不齊,你們可以動手,但是別太過了,否則我也兜不住。”
“叔祖說的這是哪里話,大家都是子姓的子孫,我怎么會動手呢,我只想在過一段時間改一下宗室制度罷了,現在的宗室制度太過混亂,宗室里人才多,廢材更多,每日里都在養尊處優,實在是浪費資源啊,宗室制度改革之后,遴選人才,發放各地,為大夏辦事,為子氏辦事,多好,你說對不對,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