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解開了眼。
“做我的孫女吧,他沒完成的事我來代替!”
這一刻馬老頭眼上的傷居然好了,根本看不出來他之前受過傷,還那么嚴重。不過風柔并不是好奇為什么好的如此之快,而是開口道:“不用了。”
馬老頭自嘲道:“你到底還是嫌棄我,覺得我是個騙子。也是,我這種人怎么配得到親情。”
一陣風吹過,吹遠了它揭下的紗帶,洋洋灑灑,好不自由張揚。他丟掉了拐杖,向遠方走去,殘陽余暉照在他的背上,身影有些落寞。他走向遠方,從來都不曾為誰駐足過的他,如今,他卻想改變一次,不再一昧的堅持。
風柔看著他走遠,心里又想起那個身材矮小,滿頭花白的爺爺。他們二人映象開始重疊起來,其實過去的她再懂事,也是嫌棄自己這個爺爺的,誰會希望自己的爺爺是個騙子呢!她想挽回過去,卻再也回不去,而今一樣的事情發生在她面前,她又會做出什么樣的抉擇。
她跑了上去,認真地喊道:“爺爺,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的孫女,風柔。”
這個老人騙了無數人,曾經的他連自己都騙過了。這一刻,卻老淚縱橫,笑了起來,“好,真好啊!”
這世間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趙簡立在門口,打著一盞讓熏黑的小油燈,等著。
“風柔怎么還沒回來啊!那老頭感覺不靠譜啊,要不要去找她?”他碎碎語,反復在門口踱著步子。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風柔提著青燈,趕了回來。她的心很亂,她是真不知道馬大師居然會有這樣的身份。她繼續朝著家里走去,就在極遠處,看到了有一盞燈,在遠方照亮了。
會是你嗎?
那盞燈逐漸靠近,燈火一閃一滅的,是速度很快原因導致的。二人各自一盞燈,在幽長的街道相逢了。
“小柔姐,你回來了。”趙簡取出一直放在手里的絨錦大衣,為她披上。
“天涼,別凍著了。”
說完,自己搓了搓手,抱怨到:“這鬼天氣可真是冷。”
風柔緊了緊身上的絨錦大衣,見他滿頭大汗,開口了。
“你一直在等我,是嗎?”
趙簡拉起風柔,接過她手中的青燈。毫不在意說道:“怎么會呢,我就等了一小會。真巧啊,我才等你,你就回來了。”
風柔不再說話,她只是感覺這件絨錦大衣好暖好暖,如同冬天的一把火,終究將她的世界燒的徹底沉淪了。
回到家中,趙簡立馬進了廚房,只有片刻,他就捧出一碗混沌。
“來,小柔姐,吃點混沌暖暖身子。”
風柔看著他,沒有動筷子。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他一臉真誠看著風柔,一副少年的模樣,天真無邪。
“我把小柔姐當姐姐看,我們就是家人了。弟弟對姐姐好,不是應該的嗎?”
風柔心中有被歲月溫柔以待的暖,卻又有一絲煩憂,她居然想說,僅僅只是家人嗎?她搖搖頭,暗自為自己想法感到不安。她怎么敢奢求更多!
夜里,混沌散發絲絲縷縷的熱氣,這個冬天,真好。
往后的幾日,趙簡看著這個馬老頭越來越不對勁,天天過來找風柔。這還不說,爺爺,孫女都叫上了。后面,他準備找風柔談談心,給她說說這個糟老頭子問題的嚴重性。
終于找了個日子,實在是這馬老頭有毒,整天把風柔叫走,神神秘秘的,很晚才回來。關鍵風柔還不告訴他,說是馬爺爺說的。
兩人對面而坐,趙簡為她倒上一杯茶水,就打開了話匣子,
“小柔姐,你是不是讓馬老頭洗腦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風柔莞爾一笑,她本就生的標致,這一笑,更為她添了三分靈動之感。
“爺爺不是你說的那樣,他找我,只是要幫我幫我提升實力,你就別擔心了。”
趙簡一臉不信,反而對馬老頭忽悠人的本領更加佩服了。
風柔看他不信,只好喚出了自己的主寵,星夜花妖。
“這,這是……你的主寵……我記得它明明是五星品質的啊!現在為何有七片花瓣,這不是七星品質嗎?莫非……”
自然界中,有些生物的品質隱而不顯,需要借助專門測量工具來驗證品質。同一種類,品質也不一定相同,可能差上一到兩星。
但是像風柔主寵,星夜花妖,就是看額上花瓣多少判斷品質,花瓣數量對應相應品質。正常星夜花妖,是四到六星品質,她的主寵是她爺爺風瑾騙來的,雖只有五星品質,卻是導致他死的最重要原因。這就是就是那個闊家子弟為何要把他活活打死。
這才幾天五星到七星,這只有尊獸的不朽獸魂才能做到啊!不會吧,這馬老頭藏的太深了吧。尊獸魂啊,比起天階魂技也不遑多讓啊。
“我該走了!”
風柔不無悲傷的說。她其實很舍不得,做公子的侍女也是挺好的,公子人那么好。
趙簡緊張起來,緊緊抓住手中的茶杯,“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馬爺爺說,我只有離開,他才能幫我繼續提升實力。”
“噢,是這樣啊!”
兩人相視一眼,都收回目光,沉默起來。
趙簡心中,自是不舍,可是風柔有她的路,自己也有自己的路,每個人相遇相逢又難舍難分,自己不應該絆著她。
在風柔心中,始終記得自己爺爺說的話,“不要想著依靠誰,自己變強,只有自己強大才不會受到傷害。”
她的母親變成那個樣子,何嘗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卑微的原因。只有自己真正強大起來,才有追求幸福的資格,才不會走上母親一樣的老路。沒有人是可以一直依靠的,從來都沒有!
過后的幾天,馬老頭沒有再來找風柔,留給他們的時間彌足珍貴。他們之間少了好多話,距離好像一下子遠了很多。
“噠、噠、噠……”
馬老頭敲起了門,“小柔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