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住處轉了個遍,在拐角沿途的某處又聞到了一抹窗口那兒殘留下來的香味兒,再之后,便沒有了。
反正,于鹿元元來說,要她調查的話,她只能通過味道來尋找,別的途徑,沒有自己鼻子做確認,她也不敢信啊。
再無收獲,她準備回城,去金仁顯家中一趟。
不過臨走前,她帶著喬小胖和阿羅還有小林前往馬廄,準備朝馬廄里的馬兒下手了。
“小馬駒怪可愛的,我覺著,想要養一匹馬的話,得在它小的時候就跟它培養感情,這樣興許會達到一種心靈相通的境地。”鹿元元想要一匹小馬駒,要一匹眼睛最漂亮的,比得過戴美瞳的。
“那得喂它吃多少草料才能等到騎在它背上的那一天?得要那種身高體鍵,毛發順滑,脾氣不好的。往背上一跳,載著你便能順風竄十里。”喬小胖的觀點卻完全不同。
“竄十里?你這個竄用的精妙,到底是哪兒竄啊?是四只蹄子還是屁股?”鹿元元發出譏笑,還竄十里?
“當然是蹄子!”用力的戳了下鹿元元的腦門兒,喬小胖伸手一指,選定了某匹馬兒。通身漆黑,鬃毛帥氣,腿還特別長,長得那模樣,一看就脾氣不好。
鹿元元不喜歡,只看了一眼,就又去盯小馬駒了。
七八匹小馬駒在那邊跑,它們幾個應當也是玩伴,各自撒著歡兒,鬃毛和尾巴特別帥。
鹿元元相中了一匹身上黑白雜毛的,甚至鬃毛都一半黑一半白,像是故意染成這種顏色的非主流。
往那邊走,鹿元元邊想著該怎么把這家伙弄回去,她才不管衛均同意不同意呢,她想要。
這幾個小馬駒才不似成年的馬兒那么沉穩,有人來了,它們就抬起蹄子撒歡兒跑。可是跑又不會跑遠,就在她四周幾米開外兜圈子,小蹄子踢踢踏踏,好像是刻意的在跟她做什么游戲似得。
“你過來,就是你。”指著那匹小馬兒,鹿元元喊話,聽起來是很有氣勢,但人家小馬駒根本不搭理她。仍舊是跳著兩條后蹄,撒著歡兒。
它不聽指揮,鹿元元就去追,一個人在多個小馬駒中間瘋狂的跑,數次眼看著都要追上了,卻又碰不上分毫。
“別跑了,小心犯病。”阿羅擔心,任她瘋了一會兒就開始喊她。
“不行了,跑不動了。一會兒拿個繩子把它給套住,小家伙,太能跑了。”鹿元元停下,單手叉腰,一邊嘆道。
驀地,那匹黑白非主流小馬駒停下了,它探著腦袋,在吃一只手上放著的豆子。
而那個人,是衛均。
鹿元元一看他,不由發出一聲冷哼,明明他長得比她高大,比她嚇人吧,小馬駒倒是不怕他,還敢吃他手上的東西,不怕被下毒嗎?
走過去,歪頭看了看那還在吃的家伙,“小子,你什么都敢吃,真不怕拉肚子啊。”伸手去摸它鬃毛,這家伙一抖,擺明了不太樂意。
“它這個年紀,正是貪吃的時候。不過,的確不能喂它吃太多,養成了這種習慣,就會對別的草料沒什么興趣了。”衛均說,隨后把手轉到了她這邊來。
鹿元元看了看他,之后伸手接住,豆子落到了她手里,小馬駒就轉過來了。
還真是貪吃,吃她手里剩余的豆子,蹭的她癢癢的。
伸出另一只手摸它的鬃毛,真是黑白分明。
垂眸,看著它的長睫毛,鹿元元又歪頭看向衛均,“多謝王爺了,還是王爺博學,什么都懂。”
“常識而已。”衛均說道,這又算什么博學。
“那王爺的意思是,我沒常識嘍?”這種常識她怎么不知道?她又不是養馬的。
“你若覺著如此,那便是如此。”衛均也同意。
暗暗的咝了一聲,鹿元元覺著無語,跟著這種上司,遲早得被折磨的抑郁了。
豆子差不多吃完了,正好喬小胖找了韁繩來,順利的在旁邊套住了小馬駒的脖子,成了。
最后一顆豆子被它吃進嘴里,它把腦袋一抬,正好瞅見它眼睛。
嘿,這大眼睛,真漂亮。
剛剛的不快都消失,鹿元元盯著它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隨后扭頭看向衛均,“還是王爺的眼睛好看。”
“嗯?”誰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衛均一愣。
喬小胖在旁邊牽著小馬駒,忍不住發出嘖嘖的聲音。
“我說王爺的眼睛好看,特別漂亮。比它還好看。”一指小馬駒,在鹿元元看來,兩相比較,完全是衛均勝。
衛均看了一眼那小馬駒,它吃完了豆子,又沒吃夠,正仰頭看他呢。
四目相對,它那大眼睛因為渴求甚至在閃光。拿他和它比?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王爺的窗戶顯得特別寬廣。既如此,我要把它帶回家,小胖又要把那匹帶回家。我想著,既然我和小胖都有馬兒了,怎么著也得給阿羅配一個。多謝王爺了,您真寬厚。”話落,她就瞇著眼睛一笑,然后轉頭看向喬小胖,對他使眼色,趕緊動手。
喬小胖牽著小馬駒離開,一邊朝著阿羅揮手,傳遞無言的信號。
阿羅一看就明白,雖是無奈的搖頭,卻也聽話的去那邊討要馬兒了。
這小丫頭要東西總是自顧自,將人捧到高處,然后自說自話,讓人插不上嘴。
看著她跳著離開,衛均嘆了口氣,小土匪!
四個人,牽著三匹馬,痛痛快快的離開了馬場。
出了馬場,喬小胖就要跳上馬背馳騁一番,但還沒等發揮呢,就被人堵了路。
這堵路的,不是衛均的護衛,而是之前從城里找來的家伙。
他堵在這兒,顯然是特意等著的,個子不高,還有點兒駝背。
這人,其實鹿元元認識,因為以前總能在城里碰到。這人啊,賣各種禽類和水產,生意只做一上午,但凡有他在的地方,無不腥臭翻天,因為那些禽類和水產味兒特別大。
每次碰著了,鹿元元都躲遠遠的,因為那些味兒對于她來說,極其刺鼻。
停下腳步,鹿元元上下看了看他,之后就笑了,“您刻意等在這兒,想必是有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盡管直言,哪怕是我不想聽的,也都洗耳恭聽。”不知道是不是要跟她說他死也不再給采星司做走狗了。
“是啊,有話說吧,老子著急跑馬呢。”喬小胖抓著韁繩,已經等不及了。
“鹿小姐,這事兒其實小人應當早早的就告訴您的。只是……”姜予說著又停了。
“別只是了,管他時機早不早,這個時候清楚交代,都恕你無罪。”喬小胖最討厭磨磨唧唧了。
“金仁顯的家眷,在前天清晨,城門剛開的時候就出城了。小人一早拉貨回城,正好碰見了。三輛馬車,看樣子,好像是舉家搬離了青溪城。”姜予說道。這事兒,恐怕只有他知道,因為他碰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