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問題。

　　可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蘇盛潯很誠實地搖了搖頭，隨即，那雙清亮的眸子竟然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付羨白看的：“合約沒有問題，可是羨哥，有些事情，在簽約之前，我想，你有權知道——整個CTL，都會有權知道。”

　　他的小朋友在談正經事兒的時候是真的很認真，那雙眸子里透出的只有堅定和‘我要跟你談’的決心，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沒的，至少在這一刻，統統不存在。

　　只不過，她好像有點兒為難。

　　是因為合約待遇的問題？

　　雖說蘇盛潯在TYK不怎么受待見，但由于技術和帶隊的緣故，給的獎金和底薪肯定很是高的。

　　而這合約上面寫的沒事付羨白估價后還提高了幾個百分點寫上去的。

　　蘇盛潯不說話，付羨白想了想，開了口：“小彌兒，要是覺得是錢的問題，你覺得多少合適，跟我說一聲就行。”

　　蘇盛潯怔了怔：“不是。”

　　嗯，那是什么？

　　又在腦子里轱轆了一陣，付羨白又道：“我們CTL都很團結友愛的——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相處，你已經感受到了吧？我就不必說了，至于阿析和小程，都把你……”

　　當成自己的嫂子。

　　但此時說這話，明顯不太合時宜，于是付羨白委屈了一下，退了一小步：“把你當成比隊友還要親密的人。”

　　程方許和葉梓析對她如何，她當然很清楚。

　　或許，再不會有比他們更好的隊友了。

　　再次搖頭，這次，不用付羨白猜測任何，蘇盛潯苦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很勉強：“羨哥，是我自己的問題。”

　　付羨白怔了怔，不說話了。

　　蘇盛潯沉默的時間沒有很長，她只是像在找一個話口，在尋思這件事要怎么說出來才多少能有些體面。

　　挺艱難的，特別是在她獨自一人扛了很久，早已經習以為常，以為沒人會在乎的時候。

　　付羨白的耐性真的很好，蘇盛潯不說話，他也不會急切去問。

　　終于——

　　“我從三年前的全國賽后開始，就總是要時不時地請假，”她的聲音很緩，很平靜：“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省人民醫院。”

　　預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付羨白瞇了瞇眼，一顆心開始懸起。

　　“我……我沒有跟TYK的人提過，因為他們不在乎，我也能忍，沒有很疼。只是現在跟TYK的合約結束了，要加入CTL的話，我覺得，這件事不能瞞著你們。”

　　一個玩電競的，時不時去醫院，除了那顯而易見的原因，還能有什么？

　　付羨白的嗓眼滾動了一下，發干發疼，連帶著心也跟著疼了。

　　但凡蘇盛潯的臉上有一點委屈的表情，他也不至于心疼得那么迅速。

　　可偏偏，這小孩兒平靜地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兒，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故事。

　　“我，我……今年不是很好，全國賽后，我的手腕明顯，明顯那什么了吧，但你放心，我既然想進CTL，那肯定是考慮過了，無論是對我自己的，還是對CTL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