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有些絕望地攤了攤手。
對于一個歌手來說，有一首經典的歌是多么重要，她比誰都了解。
蘇耿有獨特的嗓音，有扎實的功底，并且單曲和專輯都賣出過很高的量，不輸給一些老牌的歌星。
但消沉這兩年，馬上就一點聲響都沒有了。
為什么，沒有經典的歌，沒有屬于自己的一首主打歌，沒有讓人能夠反復去聽去翻唱的歌。
所以過了那個熱度，也就不會再有人想起她來。
一首經典的歌，哪怕這個歌手只唱過這么一首，她就能夠紅上好幾年，甚至一輩子都有人會記得她。
這就是經典的魅力。
憑著紅姐從業這么多年來的經驗，對于《執著》這首歌，她是十分看好的。
初聽林子辰唱時，歌中傳出來的那種細膩的感情，讓她驚艷，甚至感動。
待聽到蘇耿唱，她與李清一樣，被震撼到了。
這是一種從內到外的共鳴，也只有經典的歌，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可惜啊，可惜啊，離希望，就差了那么一點點。
蘇耿也是盯著郵件看了許久。
心里五味雜陳。
但這兩年的經歷告訴她：“這不過是海中的一朵小浪花，習慣了就好了?！?p> 不過，下次還能碰到這么好的歌嗎？
不甘心啊。
無意間，蘇耿的目光掃到那個郵箱名字時，驀的，她仿佛有種熟悉的感覺。
“baolishimei110@sine.com”
她反復地看著。
“bao（暴）li（力）shi（師）mei（妹）——”
蘇耿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覺有那賤人的風格。
難道這個“暴力師妹”指的是我？
“他想死嗎？”
對了，既然歌曲已經售出，那賤人又怎么能夠唱？
他是怎么得到授權的？
林子辰和梁大師兩個名字在腦海中交替出現。
蘇耿越想越覺得事情可疑。
想到就去做。
蘇耿拿起手機給林子辰發了一條信息。
“？”
“怎么了？”
蘇耿正斟酌怎么問他，手機突然響了。
原來，林子辰見蘇耿沒有回復他，竟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手機鈴聲立刻將房間內的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蘇耿淡定地掛斷。
“這么晚了，誰的電話？”紅姐關心地問了句。
“我爸的——”
“那怎么掛斷了?！?p>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響一聲就掛斷，就表示我已經到了，省點話費?！?p> “哦——”
紅姐搖搖頭，沒再繼續追問，只是覺得這約定有些奇怪。這能省多少錢？
不過她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面。
很快，再次陷入失望的情緒中。
“？”
林子辰的信息很快又到了。
“沒事?！?p> 寫完，蘇耿又把信息刪了。
然后，把林子辰的微信也刪了。
先讓自己冷靜冷靜。
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不由得她不慎重。
突然感覺有點煩躁，蘇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先去睡覺了——”
也不管紅姐和小清是什么反應。
蘇耿回了自己房間，然后把門關上。
咔嚓。
紅姐和小清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面面相覷。
紅姐有些擔憂。
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分鐘，美夢就被這郵件無情的幾個字給擊碎了。
她害怕蘇耿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有時候，希望后的失望比沒有希望更讓人無法接受。
“紅姐，蘇姐她是怎么了？”
“今晚我們都別走了，在這好好陪著她。”紅姐搖搖頭。
“嗯?！?p>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李清還是被這沉重的氛圍壓抑得有些難受。
蘇耿回到房間，甩掉高跟鞋，坐在床上，抱起一個毛絨絨的枕頭。
這才感覺心里好受點。
許久，她將林子辰的微信重新加上。
“《執著》這首歌的作者，你很熟嗎？”
發出這條信息后，蘇耿立刻閉上了眼睛，然后將枕頭抱得更緊了。
林子辰的信息回復得很快，應該是一直在等著蘇耿的消息。
“嗯。我把版權買了，本來準備送給你的，不過被你一打，就忘了?！?p> 賤人——
蘇耿看完，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
眼中的淚水再一次抑制不住流了出來。
這一年多，無論遭受怎樣的不公，無論遭遇怎樣的冷遇，無論遭遇怎樣的質疑，無論遭遇怎樣的打壓……她都沒有哭過。
今天卻因為林子辰的兩句話，哭了兩回。
這個賤人太賤了。
不過罵完，頓時感覺心里明亮了起來。
“呵呵——”
蘇耿回了兩個字過去。
意思很明顯，再矯情，下次見面就多打幾頓。
林子辰很快將版權合同的封面拍照發了過來。
這滿滿的求生欲啊。
蘇耿嘴角微翹。
“我沒事了，你們早點休息吧?！?p> 蘇耿建了個臨時群，將紅姐和小清拉了進去。
后面又接了兩條。
“明天錄音?！?p> “專輯不做了，先出個單曲吧。”
一條條的信息，讓門外兩個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紅姐本想問問蘇耿是怎么拿到歌的。
見李清在身邊，想想來日方長，就沒再說什么。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她?！?p> “嗯——”
紅姐迷糊，李清反倒有些清楚了，八成與那電臺主播有關。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
林子辰發完信息，就準備睡覺。
休息？
不不不，是進入系統，學歌，背詩，然后準備第二天的廣播稿。
這一天天過的，真是累。
不過很充實。
節目的風格，經過這兩期的打底，已經初步形成了。
接下來就是慢慢打磨，將節目做得精細些，然后并將自己的設想一步步實現出來。
第二天，收聽率出來了。
《長篇連播》依舊霸榜3.9%，收聽率還在往上漲，不過看這趨勢，應該差不多到頂了。
《早行天下》依舊穩健1.7%，老牌節目加上沈靜親和而又不失幽默的主持風格，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新音樂風暴》依舊強勢1.59%，雖然比之第一天有所下滑，但還在正常波動范圍內。
不過還有兩個令人悲傷的消息。
《人生隨筆》0.18%，雖然很低，但是比第一天提高了兩倍不止。
表揚吧，試聽率在那，不表揚吧，畢竟提升了。
楊毅最后選擇了無視。
另一個是，《人生隨筆》不再扛榜了。
《武俠的世界》0.14%，收聽率再次下滑，光榮地成為了第一。
楊毅看了看彭南午，也有些不好開口。
畢竟是電臺的老人了，而且主持功底確實突出。
只是生不逢時，選錯了節目。
再者，這也有自己的原因。
《新音樂風暴》的加入，《武俠的世界》犧牲最大。
現在落到這個境地，同情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同情值幾個錢？
只有唏噓了。
結果今天的會議，比昨天開得還索然無味。
楊毅連一些點評的話都懶得說，說了幾句套話，就直接宣布散會了。
彭南午離開的時候，一直低著頭，雖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得到，所有人都在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他。
“拼了，今天就上線《笑傲江湖》，是死是活，搏一把。”
彭南午暗暗打算著。
雖然合同還沒郵寄到，但與網站已經談妥，錢也付清了，就等原作者簽字寄回來。
彭南午為求謹慎，還是給網站的負責人發了個信息，說明了一下。
網站的負責人很快聯系上了林子辰。
林子辰自無不可。
不過網站上的更新要先停一停了。
等電臺這邊播完已更新的段落后，再重新更新。
這是最開始就說好的。
《笑傲江湖》一旦播出后，一些有心的人，肯定會上網找電子版的，或者去實體店找紙質版的來看。
一旦懸念全部被揭曉，誰還去聽彭南午的廣播？
彭南午得到網站確認的消息后，暗暗握緊了拳頭。
“成敗生死，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