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他身高一米八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青春的最好年華

　　總在刷題和練字

　　跳繩可以滿分，而我及不了格

　　他身體不太好，不能在食堂吃飯，所以我常常在食堂遇不見他。

　　他前段時間喜歡和班上的F在一起，上自習和下自習。

　　他物理課或英語課時喜歡搬著凳子坐在F身邊，我第一次會因為他離我很近而耳根泛紅，還好那時候天氣還夠熱。

　　我第一個寫錯的首字母填詞是“academic”，是我從他的作業上瞥下來的。

　　他的字齊整規范，我猜測他練過楷書。

　　開學典禮時我因為他沒坐在我身邊而偷偷難過了好久，第一次下起來了小雨，沒開成；第二次太陽很大，他坐在最后面。

　　我上臺領獎的時候他往臺上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太容易讓我自作多情。

　　那次，他依然不再我身邊。

　　他大多數時候和我的距離是遠的。

　　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數學課時的一句：“你為什么要這么費力地證一遍相似？直接海倫定理啊。”

　　——“可是海倫定理我沒聽說過啊。”

　　他成績本就好，學起來毫不費力。

　　聽到那句話時，我并沒有感到多羞愧或者不好意思，反而因為他和我說的那句話而偷偷竊喜著。喜悅到達極點，就成了面無表情。

　　但很久我們又沒說話。

　　后來F問他為什么學習這么拼命。

　　F說他是暗戀一個人。

　　我裝作不經意地聽著，喇叭牛仔藍布，雙腿站得筆直，眼睛望向窗外，思緒卻混亂不堪。

　　窗外有風，桂花的幼嫩花蕊在風中有些拘束地配合從北方吹來的風。

　　花的香氣好像進入了我的嘴里，明明花氣襲人，嘴里卻澀得發苦。

　　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沒說到兩句話的新同學怎么能和他的信仰比。

　　三行情書上關于他的故事就如滿紙的荒唐言，一把淚痕撕爛了它，最后，在某個有些寒冷的早自習，它們通通被碾碎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