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望著那氣派的招牌,內心無一絲悔過之意,有的只是憤恨和對那女大夫的怨恨。
她一個個堂堂侯府貴婦欺負這等賤民是看得起她,她還敢生氣讓自己來道歉。實在是不知好歹。
外面的動靜鬧的頗大,保和堂里面的人聽見動靜,不多會兒,走出來一個身穿素色衣袍的女子,此女正式女神醫,看起來約莫三十左右,相貌平平,獨一雙眼如寒星。
沈氏一看見這女大夫頓時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瞥了一眼旁邊三老爺略帶威脅的目光和兒子殷切的期盼,不的不咬著牙紆尊降貴高傲的:“夏大夫,前幾日的事是我的不是,今兒來給你賠個不是,這事就算了了。”
說出這些話沈氏差點嘔出血來,簡直憋悶到極點了。
沈氏說完那句道歉的話,似熬過了一場酷刑般,只高傲的仰著頭等著女大夫給她臺階下。
雖說她道歉的語氣高傲了些,也沒負荊請罪更沒有躬身,可那又如何,她本就是身份高貴的侯府夫人,能開口向一個低賤的大夫道歉已是給足了她面子。
這女大夫莫不是還敢挑剔不成。
眼下她還就不信這女大夫真敢把她的臉面摔在地上,不給她下這個臺階。
誰知,梓瑜還真就沒理會她。
她跨出門檻,徑直越過沈氏,對三老爺和二少爺道:“楚三老爺,楚二少爺,我早就算準了你們要過來,這第二副藥的時辰剛剛好說著招呼身后的小廝:“把煎好的藥給楚三老爺和楚二少爺端上來?!?p> 從頭至尾她都無視了沈氏。
沒得到預期的回應,沈氏脖子仍昂的高高的,本想擺譜,卻被徹底無視了,她尷尬欲死,聽著周圍嘈雜的引論聲,只覺得這些賤民都在鄙夷她,每個人都在嘲笑她。
保和堂女大夫!
你且等著看!
得償所愿后,三老爺和二少爺欣喜不已,早就把沈氏拋擲腦后了,只一個勁的搓著手探著身子等藥,等小廝端來湯藥他們看都沒看端起來一飲而盡。
女大夫的頭一副藥效實在太讓他們驚嘆了。
這第二幅藥也不知效果如何,實在令人期待。
果不其然,第二副藥效果比第一幅好了太多,他們的那活兒不僅有了反應,還有一股熱流攛過,瞧著竟比之前還強勁不少,兩人心中皆是一喜。互相對視一眼,二人眼里皆是說不出的驚喜。
難不成他們要因禍得福了。
梓瑜看著他們的反應暗暗夠了夠唇角,卻沒說什么。
自重生以來,琉璃的那次意外,從沈氏得病,三老爺二少爺的不舉,張院判的束手無策到故意宣揚她的名聲妄圖禍水東引,再到三老爺二少爺的狠絕,沈氏的懦弱窩里橫,一家人內訌,到沈氏被逼前來道歉,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至于沈氏,她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漲的臉色通紅的沈氏,她可是早就說過要沈氏恭恭敬敬的請大夫進昌平侯府的大門的。
三老爺拱手:“夏神醫,敢我我們父子還要喝幾幅湯藥,身上的病癥才能徹底治愈?!?p> 梓瑜卻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提起另一個話題:“若我沒看錯,你今年四十左右了吧,卻早已有體虛盜汗,夜里失眠,精神不濟腰酸腎精不足,夢中驚獗之癥?”
三老爺眼睛瞪的跟銅陵似的,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這些小毛病,他全都有,也請過大夫,卻都沒見成效,見不影響日常生活,他便也就沒多加理會。
想到傳聞中這女神醫有一首相面鑒病的本事,他內心又驚又喜。當初他覺得這樣的手段太過離奇,應有夸張的感覺,不肯信,如今……
他不由的感嘆,自己莫不是遇上了神仙下凡。
他恭敬的問:“那敢問夏神醫,這些小毛病該如何改善?”
“小毛病?”梓瑜淡笑著輕聲:“你的這些病根應是幾年前種下的,若我猜的不錯的話,要么是在一個大雪天,要么是在冬日雨天,你酒后縱欲,曾脫了衣裳在外面睡了一覺,當時你年輕力壯,過后只喝了些驅寒的東西,實際那時你已外邪入體侵入了你的腎臟,這些年你不禁酒色,行事荒唐,身子看著沒什么,實際早已病入骨髓,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出一年,你定會有一場大病,至于熬不熬的過……”
三老爺頓覺如當頭棒喝,幾年前,他在一次當差后,和同僚聚會時確實有一場酒后縱性,過后喝了一碗姜茶,并未放在心上,實因這事太小,也從未與人提及。
誰知今日竟被這女神醫一眼看出癥結。
若沒這女神醫,一年后他豈不是要稀里糊涂的倒下了。
這女神醫能相面鑒病,又能準確的說出病因,三老爺對這女神醫早已無比信服:“求神醫賜藥,救我一命?!?p> 梓瑜卻不理會他的請求,轉身看向楚恒:“你到底還年輕身體比你父親要好上不少?!?p> 楚恒聞言,稍稍放心不少,方才這女神醫給父親診病,他想起自己整個心都懸起來了。
梓瑜緊接著“危及性命的是沒有可也有一個天大的隱患,若我沒看錯,你在二十歲時,曾與一個夏日夜晚因練功太過,導致嘔血足足昏睡了一整日吧?!?p> 楚恒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自己也剩不足一年的時間了忙開口:“女神醫,這有什么不妥嗎?”
梓瑜接著:“當時為你看診的大夫說你是急火攻心導致的內火入侵經脈,給你開了壓制內火的方子,殊不知,他這診斷完全是錯的,你的病癥根本不是內火引起的燥熱,而是你喝了補藥淋了涼水,又在夜間練功導致的寒癥。數年來你的病根未除,一直盤桓體內,年輕尚無大礙只是而立之年后怕是要臥床不起了?!?p> 楚恒駭然的瞪大眼睛:“神醫,此話當真?”
梓瑜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說話。
楚恒心知自己說錯話忙賠禮道歉:“神醫勿怪,我只是一時太激動了?!彪S即心中升起一絲懼怕。
臥床不起!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還年輕。
如此想著忙對梓瑜道:“求神醫救我。”
梓瑜似笑非笑的瞥向沈氏:“楚三夫人,您可有什么要說的?”
三老爺二少爺都順著她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