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觀后感
昨天朋友和自己心情均不佳,約著一起喝酒。我從來沒有喝醉過,許是因從小不是煤氣中毒,就是被多次推進手術室全麻手術,自己對于麻醉之類似物完全無感。僅記得研究生畢業時自己確實喝得很多,室友說我是醉了,但我只是想找個借口哭出來。一個朋友,我們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那一天楊超將飯卡還于我說是他的病治好了,再也不用來醫院。但我知道,他的骨髓穿刺或許是我親手所作,結果卻是白血病復發。所以,他能夠回學校上學是最美的謊言。
我們以毒攻毒地看完了《我不是藥神》,電影里的情節表現得細膩而真實。作為醫者,我見過癌癥病人的眼神,是對生的渴望,我見過孩子們家屬的眼神,是對死的懼怕。
微小而論,印度仿制格列衛的公司以及程勇廉價銷售仿制的真實藥物,救治無數,無不仁者;大觀而論,真正的藥物公司花費數年,巨額耗資,經歷研發、實驗、臨床,最終推行之市場,無不大義。再論法者,為維護真實藥物,嚴格執法,秉承公義,無不英勇。然則,非所有藥代均是程勇,金錢所使,多數人會迷失心智,甚至喪失良知;非所有仿藥公司均如印度仿藥公司做出了真實的藥物,利益當前,無效或微效假藥才是有利可圖。非所有執法者,行于真,忠于理,動于情。
依靠良知,“良”且不論,僅“知”論一人而言,可也會隨之閱歷成長的階段不同而不同解,更狂論于眾。
然,于我而言,最終的落腳點還是結尾的闡述,對于格列衛的藥價改革,對于抗癌藥物進入醫保的進步,歷經數年改善。電影里講到法不容情,或許我還尚沒有資格去論述。只尤記得,呂思勉所著《中國通史》所講一種制度的進化可謂不易。事實上,任何科技、概念、認識的進步也是循序漸進,非一蹴而就,期間種種艱辛,往往需要生命的代價。而護其全者,恐仍需管理/規范/法律與懲戒。
當一些進化沒有發生,而落后滋生蔓延時才是最掙扎與痛苦的時刻。正如我們現在醫療,許多問題我們終將其規劃為資源不足或醫患矛盾。實際上,大醫院人滿為患,小醫院門口羅雀,甚有機構弄虛作假廣告作勢。民眾憎醫者冷漠無良只圖錢財,醫者委屈求全渴望理解。然,表之疾,終需根治。
醫院是目前醫療的最小單位,經過幾十年發展,尤其是大型醫院,結構完整,程序成熟,然,卻也膨脹出官僚氣場與等級分層,甚至官員細化、人數攀增,形成倒金字塔型;官僚氣派,有損醫之名,且與一線工作人員脫節,另添斗爭劇場,低眉諂媚之風漸盛;分層明確,忠于一線者終淪為最底層,忙于繁重工作,失之話語。再則,形式主義盛行,正如各方檢查、評審,均為查找錯誤,而非簡化程序,減少錯誤,合理醫療;終極,本末倒置。
分診醫療呼吁多年,也見效甚微,原因,人員培養有之,機構配備有之,資金有之。
不過,最終,管理推動運作、財務分布,引導價值取向。
一時酒醒。暫不論患者,非己所經歷,不敢妄言。醫者多能自省,因我等自知,冷眼旁觀,終或混于泥,或溺于潭。
一時所感,愿世間進步,同步同德。
再舉杯共飲:酒過半盞詩忘言,欲上霓虹登青天。不若半生無用地,自由酣暢似神仙。
——2020.01

凝雨蝶
曾在《醫院院長》的公眾號發過此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