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風波出來之后,著實平靜了一段時間,所有人說話都開始輕聲輕語的了。秦可可簡單的跟老板程大野說了一下歐陽丹離職和請求招工的事情,就一頭扎在辦公室忙起了工作,現(xiàn)階段人手不夠,她只能自己把歐陽丹的現(xiàn)有業(yè)務承接起來,忙的厲害。
程大野還不錯,給歐陽丹打了電話,告訴她如果需要找工作,說不定他可以幫忙,之后又讓財務多給了一個月工資。給歐陽丹打完安慰電話,程大野自己也露出了笑容。之后電話又打到了李德遠那里,先是一頓臭罵,然后又給他放了三天假,讓他自己把家里的事處理好,然后速度來工作,把即將到來的旅游旺季銷售計劃做出來。
突來的變故,忙碌的工作,讓秦可可有了壓力,連續(xù)一周她都加班到晚上十點。張翰文也知道了一些原委,所以最近幾天張翰文每天晚上下班后都會開車來接她。回去的路上,一臉疲憊的秦可可看著開車的張翰文,幽幽的問:“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花心耐不住寂寞啊,平時看著挺好的人,居然也會干兩條船的事,唉!”
張翰文知道她累,而且一時間也有些難受,畢竟歐陽丹是她一手教出來的人。于是緩緩的對她說:“媳婦啊,你就別思考這些事了,挺累的一天,人吧,可能都有自己的陰暗面和邪惡面,然后在適合的時間場合或者被合適的人或事點燃了引線,顯露出來而已。但是也不能就說這個人是陰暗邪惡的。比如一個老實人喝多了打了人,那就給這人一個暴力標簽。張翰文我也打過交道,給我的印象,這人不錯”
秦可可聽了他的理論,身體坐直了一些,貌似正經(jīng)的問:“那你是不是也有陰暗面?是啥?莫非你也要去找個小情人去?打不死你!”
“哎,你這個豬頭,我這還想著安慰你,不讓你想那些沒用的事,后面還能跟張翰文順利的進行工作,你這怎么還轉到我頭上了,看我回去打你屁股”張翰文苦笑道。
“別轉移話題,快說你的陰暗面是啥,快點”秦可可像個領導似得要求張翰文說。
張翰文有些無奈,這小妮子又來找事兒了,嘻嘻哈哈的說:“我倒是沒啥陰暗面,邪惡面有,你想知道嗎?”
“哎呦媽耶,嚇唬人啊,嘚瑟,快說,啥呀?”
“我的邪惡不用說,今晚回去我就給你表現(xiàn)表現(xiàn),保證你喊的嗷嗷的,到時候你求饒可都不好使嘍,哈哈哈”張翰文說著話,還對秦可可挑了幾下眉毛,然后用舌頭在上嘴唇刷了一下,壞笑起來。
“臭不要臉,哼!”秦可可把臉轉向前方,繼續(xù)唏噓著。
轉眼到了9月下旬,張翰文忙完了暑假,收入還不錯,最近也是經(jīng)常在秦可可面前炫耀一番。秦可可從歐陽丹走后一直就沒閑下來過,先是承接的那些團隊業(yè)務,再后來火速招上來一個人,突擊的對其各種培訓,好在旺季到的時候,能順利操作團隊。張翰文也確實體貼她,除了下班去接她,還經(jīng)常帶她去吃些好吃的,周末也常帶到郊區(qū)去放松。最讓秦可可感到意外和幸福的是張翰文主動提出了放棄國慶節(jié)出去帶團掙錢,要帶著她回東北老家,說讓她爸媽見見未來女婿。
秦可可迫不及待的把國慶一起回家的事告訴了媽媽,東北家里也是格外興奮。準備過年殺的豬,肯定是要提前被結束性命了。炕上炕下屋里屋外都被認真打掃了一遍,就連院門口的雜草,也被秦老三給收拾利索了,還專門在門口辟出一塊方便停車的地方。
為了避開國慶節(jié)期間離京道路的堵車,秦可可和張翰文提前兩天就出發(fā)了,沿著京哈一路向東北。從墨綠到微黃,沿途樹葉漸變色;從殘夏到深秋,一路氣溫逐步?jīng)觥H滩畈欢嗑虐俟铮乜煽梢彩堑谝淮握J真仔細感受窗外飛馳而貼近家鄉(xiāng)的景色。張翰文不錯,一罐紅牛一瓶咖啡,從早上六點開到下午五點,中間也就上了三次衛(wèi)生間。
村口站著的還是秦老三,一臉的興奮張望著入村的大路,腳下是好幾個煙頭,他已經(jīng)站了有好一會了。每來一輛車,他都會伸頭使勁的先望一下車牌子,仔細確認上面有沒有“京”字開頭。每過幾輛車,在失望一下后,他都會在上衣左邊兜里,掏出軟白紅塔山,快速的抽上幾口,滅了煙,右手不自覺的又摸向右側褲兜,那里是一盒下午才打開卻是沒抽的硬中華,春節(jié)的時候,秦可可給他買的,他一直放著,沒有大事他不拿出來。
“滴滴”,簡短的兩下車笛聲,車速也越來越慢,秦老三笑了,他看到了車牌子上的“京”字。然后舒口氣背起手,站直了身體挺起了脊梁,面帶微笑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到副駕駛上的閨女,本能的想迎著車走過去,剛邁步就又停了下來,站住,揮了下手,然后繼續(xù)背起來。
小汽車停在了秦老三的旁邊,秦可可已經(jīng)把車窗降了下來,探出頭,對著秦老三說:“爸,我們回來了,你又等了半天了吧,快上車咱回家。”
秦老三弓腰看向車里,張翰文緊忙張口:“叔叔好”
秦老三點點頭說道:“你好你好,你倆先回去吧,停門口就行,有車位。”
“爸,你上來啊”秦可可還在招呼,只是秦老三一只手按在了副駕駛車窗上,可可不好打開車門。
“我不上去了,就這幾步路,我正好辦點事,你倆快回去吧,你媽做好飯等著呢,我馬上就到。”秦老三說完話,看向張翰文,點了點頭,臉上是滿意的笑容,然后正身向前走去。
看到爸爸往前走,秦可可沒有關上車窗,并示意張翰文繼續(xù)前進,一點油門就超過了秦老三,然后在秦可可的指揮下,車子開向了她家的院子。經(jīng)過每一個村民的時候,秦可可都報以微笑。
秦老三走的比較慢,背著手挺著胸仰著臉,步子也踏的方正。
“呦,老三,這是姑娘放假回來了,開車的是姑爺吧,瞅著挺精神這小伙子”路邊剛剛被車經(jīng)過的人跟秦老三說話。
“昂,這放假了,老姑娘回來,這順便把自己談的朋友帶回家看看”秦老三笑著說話,右手已經(jīng)伸向了褲兜,拿出煙來遞出去。
聽到聊天,有人就看了過來,煙拿出來了,人又走了過來。“長挺好的呢小伙子啊,一看個子就不小,老三有福氣”;“是,多好你看,老三家姑娘也漂亮,這以后都是大城市人了,多好”大家圍著秦老三說著話。
“老姑娘自己談的,咱也不干涉,我這也是頭回見,人看著還行哈,不過我還得回家觀察觀察,那得百分百對我姑娘好才行,是吧,哈哈哈,來來來,抽煙抽煙”秦老三給每個靠近的人都發(fā)了煙,好人好煙,大家又是一頓稱贊。秦老三很高興,走一路又聊一路發(fā)一路煙,原本七八分鐘的路程,逛蕩了近二十分鐘。
秦老三回到家的時候,秦可可和張翰文正在從車子后備箱提取物品往屋里搬運。看到走近的秦老三,張翰文忙將懷抱的一箱百年牛欄山陳釀放到地上,從兜里掏出煙遞過來。
“叔叔好,您抽根煙”張翰文雖然工作中見過各種性格的客人,此刻也難免緊張起來,遞出煙之后忙打著火送上。
“哎啊翰文,你來就來了,還帶這些東西干啥,可不用啊”秦老三抽上第一口就說話了,眼神從酒箱子撇過到后備箱。張翰文的名字他還是知道的,秦可可跟他提起過。
“這也沒啥東西,也不知道您和阿姨喜歡什么,聽說您平時會抽點煙喝點酒,就帶些煙酒食品,再說這也都是應該的”張翰文說完話也不知道聊點啥,抓緊就又抱起那一箱子酒往屋里。
“爸,我就說讓你跟車回來,你非得走,磨磨唧唧的用這么久還,哈哈”秦可可出來看見秦老三就開起了玩笑,從車里拿出背包給他斜跨上,然后挽著他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你說誰墨跡呢,我那是有事,閨女說老子,咋滴,有人撐腰了這是啊?哈哈”秦老三也故意還嘴逗閨女笑。
屋里飯菜都已經(jīng)上桌了,中間一大盆是酸菜白肉,帶血腸的那種,很東北風味的殺豬菜。邊上盤子里盆里也是各種東北風味,小雞燉蘑菇,蘸醬菜,豆角排骨等等。可可媽媽從廚房到餐桌,一邊忙碌一邊招呼大家入座吃飯。
“這可可他們回來,你不抓緊回來陪著,瞎溜達啥,快點滴去廚房把肘子端過來,坐那陪翰文喝點,這孩子都開一天車了,喝點酒解解乏。”可可媽媽瞅了一眼秦老三,吆喝著幫忙端菜拿酒。
“知道啦知道啦,瞅給你開心的,你洗洗手也快過來,咋滴你也得喝點啊今天我說”秦老三極少的拉自己媳婦喝點,看來今天是真的太高興了。
秦可可第一個就坐下了,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血腸放入嘴里,熱的哈哧哈哧的。還是記憶的味道,雖然春節(jié)的時候也吃了,但看到了就還是忍不住大快朵頤。秦老三拿出一個塑料壺,里面是他前天新打來酒,給張翰文和自己身前的杯子倒上。
“瞅你這孩子,光顧著自己吃,給翰文也來一塊啊。翰文啊,你別客氣啊,開一天車又累又餓的,快吃哈,這肉是咱自家養(yǎng)的笨豬,昨天剛殺的,好吃,比城里的香,你快多吃點”可可媽媽說著話放下最后一個涼菜,也坐了下來。
待秦可可媽媽坐定,秦老三也給她到上小半杯。然后舉起杯子說:“今天高興哈,翰文來咱家,我就用咱這嘎產的白酒歡迎翰文的到來,咱爺倆先深一口。”
張翰文忙站起來端起酒杯跟秦老三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夸著這酒好喝回甘。秦老三看張翰文這一大口,應該也是能喝的主,心里更開心了,忙勸張翰文吃肘子和排骨,再次重復自己媳婦的話,說這肉好,大城市有錢都買不到之類的。
晚餐的時間吃的挺長,兩位男士喝了差不多一斤了已經(jīng),興致都還很高,要不是秦可可攔著不讓喝,估計還能再來不少。張翰文也從最開始的問啥說啥,聊啥扯啥中慢慢放松了下來,夸贊這酒好肉香,夸在當?shù)芈吠究吹降娘L景美麗,一片片豐收的模樣。
晚餐在愉快聲中結束,可可幫著媽媽收拾餐桌,兩個男人繼續(xù)抽著煙聊著天。廚房里,媽媽跟可可說:“晚上翰文和你爸睡大屋,咱倆睡小屋,給翰文的被子也是新的。”
秦可可看著她媽媽先是一愣,然后笑笑的說:“不用,張翰文住我那屋就行,你跟我爸你倆就正常睡你們屋。”她能理解媽媽,畢竟她重來沒說過在BJ是合住在一起的事。
接下來是媽媽楞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收拾,看向秦可可:“你這丫頭!”然后倆人又都默契的笑了起來。“可得好好的啊以后,沒事早點結,你這年齡也不小了”媽媽繼續(xù)說道。
睡覺的事,可可媽媽偷偷跟秦老三說了,秦老三倒是沒啥意見,看著屋子里放著的整箱的酒整條的煙,就勸說可可媽媽:“年輕人的事也別干涉,按他們的意愿,翰文這小伙子挺好的,酒品也不錯。”
秦可可的臥室里,張翰文嘻哈的感受著炕。“夠大夠硬”,他不無調理的說道,酒氣伴著紅撲撲的臉,顯得格外生動。
“臭不要臉,你懂啥,硬床對身體好,等冬天的時候燒火了,那才舒服呢”秦可可躺在炕上翹起腿,很驕傲的樣子。
“冬天燒火,我咋想起來鐵板燒了呢,哈哈哈,我還是喜歡軟點的”說完話,張翰文轉身摟住了秦可可,在柔軟的地方捏起來。秦可可小調皮似得反抗,蹬腿撓手的,倆人嘻嘻哈哈。
秦老三收拾起屋里的煙,聽到那邊的嬉鬧聲,悄悄的跟媳婦說著話,感慨現(xiàn)在年輕人,然后一起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