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子沒事,”康哥笑著安撫夏言蹊,“她們的目標不是他。”
夏言蹊聞言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蹙起眉頭。
山坳村有什么值得她們爭奪的東西?如果不是想用夏老爺子來威脅他們,那么就只有……
夏言蹊的臉上烏云壓頂,陰沉得隨時會打雷閃電。
她坐不住,站起來跟康哥告別離開。
離開特事處后夏言蹊沿著人行道慢慢往前走,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夏言蹊卻覺得身體一陣賽一陣的寒冷。
那些幕后的人是真的想要復活蚩尤嗎?
可是是誰想要復活他?是他的族人還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
至陰之體可通陰陽,也有可能讓人長生不老,可是如果那些人要直接抓夏言蹊反而更簡單,如果他們能殺了閆策、擄走耿旭、重傷舟自橫,那么就算胡嬰妖力再高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蚩尤真的能復活,他們最終的目的就算打成了。
可是他們沒有這樣做,反而是分散了一部分精力去對付夏顏月和夏詩遠。
是什么原因?
夏言蹊越走越慢,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她想得頭疼,干脆放棄了思考,給夏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電話里傳來夏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夏言蹊才徹底放心下來。
秦朗以前在秦家并不打眼,住的地方也比較偏僻,連秦家的園丁住的地方都比他好,后來接手秦家后也沒有挪到家主的院子,一直住在原來的地方。
秦朗剛進到自己院子就感覺到一股氣息,他腳下不停,隨后向后布置了一個陣法后才往臥室走去。
剛推門進去就看到房間中心背對著大門站著一名黑袍人,黑袍人身形比較矮小,全身包裹在黑袍里,聽到秦朗開門的聲音轉過身來看著他:“你最近與那個花妖走得很近。”
那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嘶啞難聽,像是指甲抓在黑板上讓人抓心撓肺難以忍受。
秦朗沒有回答,將門反手關上后才走到黑袍人面前笑著道:“雖然是個花妖,到底是有用的。”
黑袍人警告道:“大事在即,可別讓美色蒙了眼。”
“我自有分寸。”秦朗不滿黑袍人的語氣,頂了一句后才問,“你偷摸著找我是為了什么?”
黑袍人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迎著秦朗的目光道:“小妖的數目已經差不多,什么時候能煉丹?”
“差不多是差多少?”
“九九之數,只缺其一。”
“既然只少一個,那就盡快找齊。”
他微帶著命令的口吻讓黑袍人心有不爽,埋怨的話脫口而出:“只會說去找,前面抓了那么多小妖小怪,現在他們都警醒了,怎么抓,這最后一個找了快兩天,好不容易快抓住了,被特事處橫插一杠將事情攪合了。”
相對于黑袍人的氣憤,秦朗倒是顯得很輕松:“九九之數,缺一不可。”
黑袍人想了想道:“要不用花妖替代一下?”他桀笑一聲,像是深夜樹林里的夜梟,“莫不是舍不得?”
秦朗薄唇輕啟,帶著說不出的輕蔑與嘲諷,“若她有用,那你盡管將她帶去交差。”
黑袍人一時語塞,最后一揮袖:“若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說完就大踏步離開。
秦朗聽到黑袍人撞上陣法后罵罵咧咧的聲音,笑了一下才將陣法撤掉。
夏顏月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她向枕頭底下摸了一下沒摸到手機,整個人瞬間就清醒地坐起來。
“秦培羽?”她輕聲喚了一句小黑貓,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從四面八方傳到夏顏月耳里。
沒有人回答,除了夏顏月的呼吸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動靜。
夏顏月想掏出符箓照明,伸手出去卻摸到一樣冰涼且硬的東西,她仔細摸索之后,發現這應當是水泥地板。
她正坐在一塊水泥地板上面,地板干燥冰冷,可是夏顏月身上卻不覺得冷或僵硬,難道是她躺的時間不夠久就醒來了?
沒有符箓,連裝符紙和朱砂的包也不見了。
夏顏月努力回想著自己暈倒的原因,好像是重新返回小土包的時候踩到什么東西摔倒了,當時腳下一空,傳來失重的感覺,然后她就沒記憶了。
秦培羽呢?是跟她一起摔下來了還是去哪里了?
夏顏月努力睜大眼睛,眼前卻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一點光線也沒有。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沒有哪里受傷,便伸直手臂小步小步地慢慢向前走。
走了四步她的手就碰到一面墻,墻很粗糙,上面支棱著細小毛躁的枝椏,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她剛想轉動身體往右手方向走,就聽到隱約“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夏顏月凝神細聽,這水滴聲好像是從墻后面傳來的,她握手成拳努力在墻上拍了拍,滴答的水滴聲戛然而止。
沒有符箓,夏顏月干脆就直接在墻上畫了一張照明符,也許是貨不對板,照明符畫完也沒有作用。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夏顏月還是聳聳肩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往前摸索整個空間。
等到拐角的時候夏顏月摸到墻上比她略高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凸起。
她順著凸起往上,上面卻是空的,像是一個碗,中間一根長長的棉布一樣的東西,碗底裝著一點點液體。
夏顏月心里一咯噔。
長明燈?
她將靈力聚集在指尖打算點燃燈芯,在努力幾次后才終于成功,微弱的一豆燭光終于將黑暗驅散,也讓夏顏月能將自己所處的地方看清楚。
房間不大,二十平米左右,方形結構,沒有門,底部并不如方才夏顏月所猜想的一樣是水泥地板的,而是光滑平整的青石板,四周墻壁上則是加了稻草秸稈土墻,墻與墻的連接處都有一盞長明燈。
夏顏月又往頭頂上看去,上面密密麻麻的覆蓋著一層不知道什么東西,黑乎乎的似乎還在流動,看起來瘆得慌。
夏顏月吹了一下口哨:六面都被封死,那么她是怎么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