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來了。”燕王一回到了宮中,拉住了我的手問到。
“剛走,你也是,該早些回來留他用個午膳也好。”
“哼!”燕王冷哼了一聲:“這逆子是怕見到我才有意躲避的。”
“這是為何?”我明知故問了句。
“還不是立嗣之事兒,說起來他那樣都比噲兒強。可噲兒是齊國之婿,敏兒是齊的外甥。這也是我與他母親思前想后才做出的決定。”燕王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我真的沒有偏心,衛城那么重要的地方都給了他,也該知足了吧!”
姬蘇知書達禮,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正人君子。而姬噲卻恰恰相反,一付痞子樣兒不說,他看自己的眼神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一個淫棍。自從自己拜了堂,到是很少看到他了。他們的家事兒自己還是少參和為好,稱哥心失嫂意得不償失。想到這里我不痛不癢的說:“燕國是咱家的,親兄弟誰當家還不是一個道理。也許他們的年紀正是脾氣火爆的階段,過了些時日就會心平氣和自思己過了。”
“話雖如此,可并不象你想的那么美好。特別是帝王之家,父子成仇、兄弟反目的事兒多的很哪!這也就是為什么要早早立嗣,省得兄弟之間拉幫結伙鬧出內亂來的原因。我歲數也大了,身心俱疲,還是讓噲兒監國吧!那樣我也輕松噲兒也能歷練歷練。”
“這到不失于一個好主意。”我只有隨著他說到,接著問到:“這幾日出去狩獵心情可好?”
“還好這好!”他說著將我攬入懷中,便向寢宮而去。
門前的侍衛由一個增加到了四個,而且各個都是二十郎當歲的精壯少年。這是誰的主意我不知道,但確實養眼了許多。
梅花無精打采的站在前,看著晴朗的天空發呆。
“怎么啦!象丟魂似的?”我就知道因為樂毅被調走的事。
“公主咱們出去散散心吧!一天到晚都悶死了。”她又得寸進尺。
“那你去叫敏兒過來吧!春天的陽光好溫暖啊!踏踏青也未嘗不可。”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第一次看到公子敏稚嫩嫩的臉上掛滿了愁容,總是唉聲嘆氣,我禁不住問到:“怎么了不開心?”
“還能為什么?去韓圍為人質唄!”他無奈的說了句。
“真不知何時形成的這種規矩,小小年紀就要骨肉分離,天各一方。”我情不自禁的說到。
“據說齊桓公時有的,一代先賢為什么會出這種騷主意來。”敏兒怨聲載道的嘀咕著。
“這樣也好,但凡為人質者都是公候。”
“公侯怎么樣,人生苦短幾十個春秋,到是煩心。現在想想生在帝王之家只有傻子才是福。”說到這里他突然話風一轉:“聽聞秦孝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商公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為什么?”我不僅吃了一驚。
“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子駟其人陰險狡詐的很。他對公子虔的感情非同一般,更何況公子印跟他更是親如手足。一但秦孝文公撒手人寰,秦國內部必有一場風波。”
“對燕而言有何影響嗎?”
“不但但燕,恐怕所有列國卻要受到影響。”
“一個商鞅會有這么大的震撼力嗎?”我實在想不通列國之中一個謀臣會對整個大周起著顛覆性的改變。
“會的,也許是現在,也許就是不久的將來。”
正行之間,迎面而來的一劍直奔著我的面門而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劍,我與公子敏都愣在了當場,眼看著劍就要刺到了臉上。猛然間我覺得腰身一緊,身子一輕竟然被人攔腰抱起堪堪躲了過去。
“有刺客。”梅花這才反映過來,高聲喊到。
這時跟隨在我身后的幾個化裝的武士早就沖到前面。那刺客一擊不成轉身躍上了屋頂,幾個起伏沒有了蹤跡。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年輕武士的懷中,由于突變,那武士緊緊的抱著我警覺的環視著四周,竟然忘了將我放了下來。
我輕咳了一聲,他的臉上一紅連忙將我放到了地弓身施禮:“事情緊急,請恕在下唐突之罪。“
“回宮。”公子敏到底是個孩子,嚇的臉色剎白。呵止住了幾個要去追趕的侍衛,顫抖著聲音說到。
梅花更是體若篩糠,伸手扶著我還抖個不停。我抬頭看了下救我的武士,他身高七尺細腰寬肩。微紅的臉上透著青澀,雖然低著頭我還得仰視。能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面象俊美煞是好看。看到這里我的臉上也僅不住一紅,一個國母竟然當街被人抱著,怎么說也算是失禮。我連忙一揮手轉身順著來路急走。
“什么?有人要刺殺公主,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燕王一聽到了消息頓時暴跳如雷:“來人哪傳薊城史。”
“算了算了,”我一見事情要鬧大,連忙出言制止道:“這事兒都怪我,不該出去玩耍。以后小心便是了,為此事鬧的滿城風雨,別人更知道我是燕后了。”
“侍衛何在?”燕王余怒未消,沖著門外喊到。
那四個侍衛早就換上了鎧甲,齊刷刷的邁步進了門,異口同聲的回到:“卑職在。“
“可曾看清是什么人要刺殺王后?”
“事情太突然了,小的只看到從天而降的一蒙面人。”救我那武士率先跪倒回到:“本來要去追趕來者,又怕還有刺客,所以就先回了宮。~
“一群廢物,還好王后沒有受到傷害,不然就叫你們幾個陪葬。”燕王袍袖一甩,去叫人來守護:“真他媽的奇怪了,誰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老子的愛妻。”說到這里地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了公子敏:“不對呀!樂毅不在這里守護嗎?怎么不見了他的影子?”
“我也不清楚。”公子敏搖了搖頭。”
“這幾個侍衛是誰派來的,怎么眼生的很?”
“不知道。”公子敏看了看爺爺,心說這種事兒您不該問我啊?他猛的想到了父親。難道是他安排換走了樂毅?”
“叫人把你父親找來,我有事兒問他。”
“是。”公子敏答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一會兒功夫姬噲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上前施禮:“兒臣見過父王與母后。”
“我來問你這后宮的侍衛可是你換的?”
姬噲頓時一愣:“后宮的侍衛一向由宮廷侍衛上大夫王玉安排著,再說了這幾日兒臣正在忙碌著接見外使,根本就沒有過問宮中的事情。”
“叫王玉過來。”燕王突然瞇瞝著眼睛,心中象是想著什么。
一會兒功夫王玉走了進來,施大禮拜見后連忙問到:“大王叫微臣何事兒?”
“沒事兒,只是閑聊幾句。”燕王說完沖著梅花一招手:“快為王大人上茶。”
梅花早就一頭霧水,我連忙示意她倒茶。
王玉在下首坐下,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更是歲數偏大竟然扯起閑篇:“大王,微臣聞言公子鞅又動了刀兵,半月之間一揮而就拿不楚地五城。并言稱是奉秦孝文公之命,實則所得之地盡歸自己所有。您說商鞅是不是要造反?”
“此人逆賊也,早晚必受五馬分尸之刑。親家(王玉乃姬蘇的岳丈),近日蘇兒回來你可見過?”
“當然見過,他還在我那里存了一宿,怎么您沒見過他嗎?”
“哈哈哈哈!”燕王朗聲一笑:“近日我去高麗公干,今日才回。也許他那里事態緊急,祭拜了母后便回了。記得這后宮之中有個樂毅的侍衛,他可是寡人的救命恩人,不知被你調到了何處?”
“樂毅、就是魏之名將樂羊的那個后人?”王玉想了想連忙問到。
“正是。”
我的心中當即一愣,回頭看了眼站在燕王身后的公子敏。
“賢婿邊境齊國突然增兵,他心急如焚。不知從那里得知樂毅乃將門之后,故而以四個親兵衛士換走了他。這事兒他沒稟告您嗎?”
“噢!我回來他剛走,也許是沒來的及吧!”燕王說完聲色不露的說:“樂毅跟了蘇兒也好,整日里守在這里的確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還有近日列國戰爭不斷,多有流民出出入入的,宮中的守衛你可要上點心啊!”
“微臣明白,對了大王那四個侍衛用來可好?”
燕王沒有回答王玉的話,一轉頭沖著姬噲爺倆一揮手:“親家,昨日我在獵場捕得兩只鹿,一大一小。人言但凡生命都有感情,你信嗎?”
“這、恕微臣愚腐,不知大王此話何意?”
“哈哈哈!我今天就想證實這一點是真是假?”
“怎么試?”王玉不解的問到。
“人言父慈子惡,我就想證實此言。記得你我年少之時曾經當著母鹿跟前宰殺過一個子鹿,那母鹿雙眼含淚久久不肯離去。今天我要倒過來,當著仔鹿宰殺母鹿觀其行之?”
聞聽燕王這話我的心中不緊一動,這么殘忍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來,簡直就沒有了人性。偷眼再一看王玉,他的臉色徒然間蒼白似雪,似乎明白了召見自己的意思。連忙跪倒在地,大王、老臣知道說怎么做了。”
“唉!親家請起,這不過只是一兒戲而已。”燕王親自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了王玉:“你我已是朽木之年,國安寧、家和睦是最大一幸事爾!殘手斷足之痛悲也!”
我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兒,這一切真是姬蘇安排的,可為什么哪?
魏國突然因為龐涓的出現再度強大了起來,聽說是鬼谷子的徒弟我的心一翻騰。蘇秦去沒去云夢山,他現在怎么樣了?這三年的煎熬終于又聽到了鬼谷子這個名字,那個心藏錦繡,據說能撒豆成兵、割草為馬的王禪老祖。即然他有那么大的本事,那蘇秦會不會已經也很厲害了。可自己為人婦三年了,他也許早就忘了那曾經的十年之約了吧?
龐涓一戰成名,以三萬老弱殘兵破田忌八萬鐵騎,并且生擒了田忌。王玉在燕王跟前指手畫腳的談論著,燕王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燕終于松了口氣,起碼不用擔心齊兵又來騷擾邊境了。
公子印在燕國各地轉了一大圈,最后才住進了公使館。做為大國的公使,姬噲一得到消息連忙便來拜訪。分賓主落坐后,姬噲連忙將精心挑選的三名美妓叫了過來:“贏公子初來賤地也沒什么可以招待的,這三名少女粗懂一些琴樂棋藝,能給公子解解悶氣便好。“
“嗣子客氣,論年紀您可為兄,請受弟一拜。”公子印說著便要施以全禮。
“豈敢豈敢,”姬噲一伸手連忙扶正了印:“令尊近來可好?“
“托嗣子福,只從公孫鞅那廝伏法,家父心情甚佳。只有一事常耿耿于懷,唉!“公子印說完禁不住嘆了口氣。
“何事,看看噲能替其分憂?”姬噲連忙向前一弓身,獻媚之色一覽無余。
“這也正是弟赴燕之實,弟有一姊,生的美貌如花。”說到這里他克意的停頓了一下,偷眼一看姬噲正聚精會神的聽。特別說到美女時那雙色眼閃著茫茫的淫光:“姊少時便立志非王公將相不嫁,這一下便耽誤了出嫁的佳時。今以是雙十之齡仍空守于深閨之中,怎不令父煩惱?”
“那公子來此是…?”姬噲聽完了印的話,心涼了一半。也許是為兒敏提親的,自己并沒有父親那么好運,已過半百之年仍摟著天下第一美女,大周的公主而享盡了艷福。可他姊比敏兒大許多這也不般配啊!
“近聞公之大名,姊心神搖曳。我聽說您最近喪了一妃,如果公不棄我姊年長粗姿她也愿為您添房,伺候你左右。這也是美女愛英雄啊!”說到了這里他又一頓,再一次看向了姬噲,露出了一個紅臉:“印知公之妻乃齊之公主,恐您難做決擇。如果您有所難,權當弟是番廢言,左耳進右耳出即可。千萬別因我之煩惱而鬧的姬兄家中不和,可否?”
“公子此言差矣!我堂堂大燕還懼齊嗎?只是兄已近不惑之年,你姊卻是豐華正茂,實恐委屈了令姊。”
“姬兄那里話來,試想燕公與姬雪老夫少妻都能傳為佳話,更何況公才三十幾歲,正直精力充沛,火力十足之年。我姊若得君當喜不自禁,父也放下了一塊心病。”公子印說完連忙向著姬噲一拱手,滿臉喜色的說道:“這事兒是否該向燕公問問?”
“應該應該,秦乃上國,上國之女要下嫁與我定要詔告天下、與民同樂。”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這淫棍享用宮中之女已經厭煩了,這回可是大秦之公主。他的腦子里正臆想著以后的幸福生活哪。
“那就煩請兄帶我引見與燕公?”
燕王看著面前的這位翩翩公子,這就是公子虔的兒子。他老子不思公孫鞅為秦之興盛嘔心瀝血,反到是為了一己之利而百般迫害功臣。他的女兒要為噲兒添房,這其中必有陰謀。想到這里等姬噲與公子印講明了來意,連忙客氣的說到:“近來家翁可好?”
“托您老人家福,可跟您比起來還差的很。”公子印說著克意看了眼姬雪,這天下第一美女得了雨露滋潤愈發的嬌艷美麗了。
“令姊嫁與我兒為小老朽認為實在是不妥,還請公子收回呈命。”可明知有陰謀,還真不知道怎么去回絕。如今之天下,秦盛與世。
“這本是家翁之意,吾姊也戀幕嗣子,還請燕公成全。”公子雙說到了這里,舉頭看了眼姬噲。
姬噲心中這個罵,挺好的一個美事兒不能讓稀里糊涂的老爺子給毀了,他連忙說到:“阿大,你老是否忌諱齊國,我看到是大可不必。齊新敗于強魏,現在已經是沒有了牙齒的老虎…”
“閉嘴,怎么說那也是咱的親戚。”
“大王說的是。”公子印說完起身便告退了,姬噲也恨恨的走了出去。
“你為什么要反對這樁婚姻?”我看著老燕王悶悶不樂,連忙問到。
“這只是個態度問題,我同意與否他照樣還是聚。”
“不會吧!”我詫異的問到。
“不信你就等著瞧,他秦國嫁女只是一計,離間燕齊而已。可恨的噲兒見色起意忘了這般道理,只怕是吃虧的還在后面哪!”
“姬噲已三十多歲了,他一定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哼哼!他要是懂得我就放心了。今天難得久雨初晴,陪寡人去趟大同江。”
“那豈不是很遠。”我的腦子里頓時想起了大海的對面那個島嶼。
“我們由旱路出發,就當是游山玩水了吧!”
也好,天下必竟還是周之天下,聽聞武王伐紂時,其叔萁子見大勢已去便逃到了那里。周成王時朝廷再度用兵遼東,萁子之子孫恐生靈涂炭,和平的回歸了周室,自然而然的也成了燕國的封地。經過了幾百年的建設,現今已經形成了規模,而且也有了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