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娜和錢胖子根據沙互所提供的線索,在夜晚街道上找到了維克。發現維克的時候,聶娜總感覺他的臉色比之前要蒼白不少。果然,維克為自己失蹤辯護的借口是手環壞了。他畢竟是沙漠象艦隊的人,聶娜也無法對他太過強硬。然而,她還是對維克說:“我想,我們這邊已經確實收到你的幫助。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離開了。”
“哦,這可不行。”維克微笑著說,“我的飛船還需有修理一下。”
“我們可以派技術人員幫你。”聶娜說。
“這聽起來不錯,但是沒有我的授權,你們是不能去碰我的飛船的。”
維克這么說,很明顯就是在用修理飛船的這個理由賴在花栗鼠艦隊中。實際上,他要運用某些規定來耍賴,聶娜等人也對他無可奈何。于是,聶娜嚴肅地說:“你要留下來,我們也不能趕你走。畢竟我們還受到銀河法的人道條約的束縛,不能隨便將人從母艦丟出去。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在這里弄出點什么亂子來。否則,我們一定會向貴艦隊來指控你。”
“嗯,多謝你的關心。比起笑里藏刀,我倒是欣賞冷漠的警告。你的話我會謹記在心的。”維克笑著說。
聶娜看他如此賴皮,便和錢胖子走了。
維克看著聶娜走遠,突然強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肺從胸腔中咳出來一樣,咳得彎下了腰,還跪倒在地上。他咳了半響,咳得躺倒在了地上。漸漸地,他舒緩了過來,可已經沒力再站起來了。
上空,是滾輪另外一端的城鎮。那邊的建筑所發出的點點燈火看似星空,卻又缺少應有的絢麗。維克用手掌擦了一下從鼻子流出來的液體,把手放在燈光下看了一看,紅紅的,還有點腥味。他苦笑了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往衛芊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同一時間,艦長尉遲正在領隊值班。只聽見一個船員說:“艦長,三號(護衛艦)發來了通信。”
“接通。”尉遲說。
“尉遲艦長,我們這邊截獲了一艘小型飛船。”對方船員說。
“小飛船?”
“是的。駕駛飛船的是一個小姑娘。她聲稱來自沙漠象艦隊。”
“我們沒收到他們通知說要來人啊。”
“的確。但是她還是來了。”
“那,你讓馬瑟思安排把她送到母艦這邊來吧。同時通知總長。”尉遲說。
“收到!”
次日,沙互和衛芊收到了唐友多的通知,讓他們到資源部去。兩人不知是什么事情,便一同來到了資源部的總部。唐友多將兩人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兩人,說道:“我看你們也該上崗了。其他同事頂替你們上崗都開始抱怨了。”
“我也早說我可以上崗了。我希望我可以和衛芊一組,以便照顧好她。”沙互說。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治安局那邊總擔心衛芊會出什么亂子。所以,讓你帶著也是好事兒。”唐友多說,“這樣吧,你們現在回去休息,晚上到機庫。我們發現零點一二光年之外有一塊隕石正向著這邊飛來。我希望你們去收集一些樣本,看看那塊隕石有沒有被捕獲的價值。”
唐友多所說的,其實是沙互這群人的日常工作。他們不僅調查行星和星云,也調查任何天體。隕石上很可能含有艦隊所需的礦物,所以艦隊捕獲這些隕石,就像是青蛙捕食飛蟲一樣,是一種維持自身發展的行為。
“行,我也閑得發慌很久了。”沙互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他看了看衛芊,只見衛芊猶豫了一下問道:“就我們兩人去嗎?”
“當然,這種任務兩人夠了。”唐友多說。
“那好吧。”衛芊說著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沙互和衛芊便搭著電梯下了樓。當他們走出資源部總部的時候,一個事務官帶著領著一個頭戴貝雷帽,背著一個貼滿了各種圓章的背囊的矮子迎面走了過來。那事務官看到沙互,便笑著打招呼道:“雙七,聽說你們今晚終于要出任務了。”
“對啊,自從從M42回來后,休息了那么久。今晚終于能有點事兒干了。”沙互說著便向事務官點了點頭,和衛芊一起走了過去。
那個戴著貝雷帽的矮子在沙互走過的時候,手指稍微將貝雷帽頂起了一些,偷偷地看了沙互一眼。
熟悉的機庫,熟悉的飛船,沙互和衛芊在傍晚時分就來到了機庫。他們檢查了一下掠奪者二號的機能,便聚在一張桌子前面要商量執行任務細節。然而,那衛芊從檢查飛船的時候開始就魂不守舍,仿佛對這機械一竅不通一樣。而且,他們在商量任務的時候,衛芊也顯得不知所措。
“芊芊,你這是怎么了?”沙互問道。
衛芊看到房間里面沒其他人,便尷尬地說:“其實,我對這些完全沒有印象……即便是看了技術資料,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早上聽到只有我們兩人去的時候,還,還松了口氣呢。因為,我怕被別人知道我這種狀態。”
“這樣……”沙互低頭想了一下,便說:“那你就看著我學吧。你學得很快,肯定能補回來的。”
“太好了……但是,你一個人能行嗎?”衛芊有點忐忑地說。
“你以為我是誰呀?”沙互笑著摸了摸衛芊的腦袋。
很快,兩人就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他們通報了艦橋,便駕駛著掠奪者二號飛出了茫茫宇宙。經過了短程躍遷之后,儀器上便顯示前方有隕石飛正在過來。單獨一顆隕石的體積往往比一隕石群的要大很多,某種程度上,能算是一個微型的行星了。所以沙互也不敢怠慢,測量好了隕石的運行路徑之后,他便把飛船調頭向后,還往上提升了一點空間。
衛芊全程什么都沒干,只是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在看沙互“表演”。這種眼神包含了尷尬、羞澀和溫情。沙互把一切準備就緒,回頭就看到了衛芊的這幅表情,心臟不禁撲通地跳了一下。然而,隕石眼看就要到來了,沙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小差。他秉著呼吸,盯著屏幕。等到隕石離飛船還有一百多公里的時候,他就發動了引擎,讓飛船順著隕石飛行的同一方向飛行。
由于這隕石的速度達幾十公里每秒,所以飛船的加速也很快。就在幾秒鐘之后,那塊相當于一個城堡般大小的隕石就并行在飛船的下方。沙互毫不猶豫地讓飛船發出兩條鋼索。鋼索那帶倒鉤的尖頭射進隕石的實體中,飛船便被隕石牽引著走了。這么一來,飛船便順著慣性,用與隕石相同的速度在太空中飛行。
然而,沙互他們的工作仍未結束。只見沙互讓飛船降落在隕石的表面上,飛船的腹部便伸出了兩只鋼爪狠狠地抓住了隕石。這么一來,兩支鋼索加上兩只鋼爪便把飛船穩穩地固定在了隕石之上。而且,雙方以同樣的勻速飛行,飛船也無需擔心被甩掉了。
完成了這一動作之后,飛船便從腹中伸出了一支探鉆,像是蝴蝶吸食花蜜一樣開始采集樣本。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除非隕石突然撞到其他的天體之上,否則這個過程非常穩定。
于是,沙互便自行離開了駕駛座,飄浮在空中。小白衛芊自然也學著沙互的樣子飄了起來。誰料,她使勁不得要領,猛地沖向了沙互。沙互見狀連忙抱住了她,兩人被衛芊的慣性帶動,在飛船艙內旋轉了好幾圈。
他們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四目相投,不禁笑了出來。突然,沙互變得臉紅耳赤,像是個初戀的處男一樣,駭人地說了一句:“芊芊,我想清楚了。不論你是誰,我都要你。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