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以前的地球,有種青蛙叫做牛蛙。蝌蚪變成了青蛙之后爬到岸上等待著其他小弟上岸。然后,它們會一口吃掉自己的同族,讓自己獲得生存優勢。”狄安娜說。
“到處都一樣,人不也會吃人嗎?可笑的是,這還可以大義凜然地說是為了族群的延續。塔卡人如此,地球人如此,人工智能也如此。”彌斯說。
狄安娜明顯知道她是在說自己,也顯然知道她不過是想惹惱自己而已。所以,狄安娜也只是咯咯地笑著,仿佛在聽一個笑話。她們倆這時正在飛船上面,等著泰三和赫莉回來,同時在塔卡人的面前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來諷刺塔卡人這時的行為。
泰三自然是和赫莉一起去為母親送葬。這種事情對于泰三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只是下層這時也擠滿了處理遺體的人,泰三偶爾要強行推開才能節省時間。塔卡人看到來的是泰三,也不敢阻難,紛紛讓開。
塔卡人估計并沒有什么習俗和儀式。包括語言在內,他們所做的事情應該很多都是跟以前的主人學的。所以,目送了母親離開之后,赫莉便又跟著泰三回到洞穴。
看到泰三回來,狄安娜和彌斯就像是兩個懼怕丈夫的長舌婦一樣,馬上停止了對別人說三道四的話。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為幾千個塔卡人治療過了。然而,這幾千人也好像是患了禽流感的家禽一樣被無情地撲殺了,僅有少數幾個還沒達到被殺的條件。
持續運行了那么久,飛船的艙內都已經變得暖烘烘的了。幸好,根據統計,之后應該還有一百多人。狄安娜估計在努力一下便可以休息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辛勞的人們也可以放松一下了。雖然預計還會有零星的個案,但是只要盡快送來治療,應該還是能控制得住。
努力沖刺過后,病患數居然被清零了。狄安娜迫不及待地就讓飛船進入半休眠狀態,好讓長時間運行的設備冷卻下來。而泰三和彌斯也趁機充電。外面猶豫光線昏暗,所以負責收斂尸體的塔卡人也只有少數在微暗光線的加持下緩慢地工作著。
因此,整個洞穴都變得安靜了起來,只能隱約聽到地下基地所傳來的機器運作之聲。
由于外面死橫遍野,所以泰三等人便緊閉的船艙門,躲在了飛船里面。赫莉這時也不想再為自己的族群盡力,只想和泰三等人呆在一起。或許是有著明顯的落差,白天的喧鬧將夜晚襯托得尤其的寧靜。
洞穴的夜晚非常的長,即便是泰三等人充滿了電,也沒想過要到外面去。泰三查看了信箱,卻沒有發現那個叫宇穗的人有給他回復。她顯然并不能完成泰三的托付,否則這里早就不是這種狀況了。當然,泰三也清楚,這并不能怪她。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將他們在這里遇到過的事情理順一下,在給艦隊發去通信。
于是,他起草寫了報告,把石獸和疫病的事情跟艦隊報告了一遍。
寫完了報告,這個房子里面的人依舊沒想有什么作為。一來,他們是想等到艦隊的回應;二來,疫情未必這么簡單地就結束了,還是原地待機,看看情況再說。況且,泰三等人總不能真的轟開洞穴的“天花板”,使得人家痛失家園。要離開,他們還是得找到一個安全的辦法。這種辦法應該要找到塔卡人來商量一下才好。
泰三等人又在飛船里面呆了幾個他們所說的洞穴日。這時,他們已經在洞穴里呆了足足十個洞穴日,也就是一百五十個地球日了。在這段時間里,所有因疫情而亡的人的遺體都被處理好了,洞穴里又變得和之前沒什么差別。
由于供電充足,所以泰三等人在這里“生活”居然感到有些愜意。這天,彌斯又纏著泰三,想讓他和自己玩扮演情侶的游戲。他們在此之前已經玩過這種游戲,兩個人跑到遺跡飛船那邊去“幽會”。泰三對于自己竟然會干出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并不感到驚訝,并用“打發時間”作為借口,是一切顯得順理成章。
“來吧,我們去冰洞那邊走走?那邊的白天會很光亮的。”彌斯玩著泰三的手臂說。
“疫情估計已經壓制下去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想想該如何離開這里了。”泰三話音剛落,赫莉便帶著自己仿造的腦電波收發器來到了飛船。
“先生,能幫我測試一下這東西能不能用嗎?”
赫莉這幾天無聊,除了跟狄安娜學了用地球話的“先生”來稱呼泰三之外,還自己試著弄了一個腦電波收發器。雖然她有種想和自己的民族劃清界限的沖動,但是這畢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經過了疫情,同類們對她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畢竟,若是族群被病毒滅絕了,赫莉就是唯一的種子了。
彌斯看到赫莉出來壞她的好事,便叉著腰對赫莉說:“嘿,你不是懷孕了嗎?小東西?怎么干起這么勞累的活來?”
“哦,我們的孕期有三十天左右。在這段時間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三十天,也就是四百多個地球日,夠長的……”
“別說了,趕快幫我試試吧。”赫莉說著就舉起了自己的造物遞給了彌斯。
彌斯看著赫莉那興奮的神情,拿她沒有辦法,便接過了收發器。可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喧鬧之聲。只見街道上有一群人手拿著一些工具,在追打這另外一群人,兩邊都有十幾個人。這個現象對于有些種族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但是這發生在意識相通的塔卡人身上便顯得有點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