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后花園

　　“靈姬回來了？”皇后鳳袍霞披，雍容華貴，伸手由身旁的女官茹兒接過，漫步在后花園中，扭頭看向茹兒，問道。

　　茹兒女官打扮，姿色不及皇后，恭謹而不失親近。

　　“靈姬晌午回的。”茹兒回答。

　　“靈姬苦得很...”皇后抬頭望眼湛藍天空，嘆口氣，回憶道：“那日，小靈姬好玩，躲在佛室桌下，想著待母親照例來誦經念佛時出其不意地出來討母親歡心。

　　誰料那日小靈姬的母親一直未來，小靈姬實在困了，在佛室桌下睡著。第二日小靈姬出來，卻碰上京府衙役。

　　原來那夜林府遭血洗，小靈姬僥幸躲過，皇后見靈姬可憐，欲留在身邊，她卻想著練劍替爹娘報仇。”

　　“那真兇究竟是誰？”女官疑道。

　　皇后搖頭，“本宮見靈姬可憐，又罕見地聰明，甚是喜愛。筎兒，今后你多多留意靈姬。她的終身大事本宮必要妥善安排。”

　　“皇后娘娘就是心善。”筎兒輕笑道，接過皇后的玉手，隨皇后行去。

　　“筎兒，本宮真希望有個親生兒郎，娶靈姬做個婆媳，好好彌補她才好。”皇后嘆息道。

　　筎兒眉尖挑了挑，嘴角勾起，“皇后娘娘，六皇子素有賢名...”

　　“六皇子？”皇后蹙眉，輕輕搖頭，“他啊有野心卻藏著掖著的，本宮不喜歡。換個吧。”

　　筎兒輕笑道：“有野心也算缺點么？”

　　“不說他，聽聞鎮北侯的世子喜歡靈姬，卻是個留戀...”皇后不屑啟齒，又是搖頭，“聽聞劍公子英俊少年，或許跟靈姬是個良配。”說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似完滿靈姬的姻緣盡可取笑靈姬一番。

　　“皇后娘娘，劍公子打小定下婚約，邳州的武林世家陳震南的獨生女陳墨涵，聽說也是個武功高強的...”筎兒輕聲提醒道。

　　“那就不好。”皇后娘娘微微蹙眉，垂頭思索。筎兒開口道：“要不選太子？”

　　“太子雖好，只是心思太重，靈姬跟他，只怕靈姬會怨本宮。”

　　“要說跟靈姬品貌般配的，也就鎮妖司的莫離。”筎兒深思熟慮道，想必此來不會教皇后娘娘心生戒備。

　　“莫離...”皇后沉吟，“就怕他不知疼人。筎兒，你帶著本宮的口諭給他，三年內本宮要見靈姬的喜事。”如擔心靈姬的婚姻大事，靈姬不懂男女之事，怕耽誤了她。

　　筎兒微笑，躬身退下。

　　“莫離，皇后娘娘抬舉你，莫要推辭才是。”茹兒高傲地瞥眼垂首作揖的莫離。

　　莫離容貌俊美，眉眼溫柔帶著陽光的滋味，比俏麗佳人都要惹人關注，令大多數自恃美貌的女子自慚形穢，如蜜蜂飛撲花蜜般競相親近，嬌笑吟吟地觸摸他青春干凈而有細膩的肌膚。

　　“微臣盡力便是。”莫離平靜回答，叫人聽不出莫離的真實心意。

　　茹兒眉間微蹙，隱忍著怒意，掩飾心中的起伏，“皇后娘娘的旨意已帶到，不要忘記，三年為限。你若不行，不要辜負靈姬大好年華。”

　　茹兒轉身離開，滿心不屑，“寒貧之家，高傲什么！”恨不得加速離開鎮妖司，免得染上丁點鎮妖司的氣味。

　　莫離直起身，凝視茹兒傲然離開，“靈姬么？三年，我莫離該如何攻略那個冷美人？”扭頭望向靈姬的居所，雖同為鎮妖司執事，同居鎮妖司，卻甚少交談。一同出行辦案的機會亦極少，想及此，莫離不免輕輕搖頭。

　　“聽老鐵頭說過，女孩子都喜歡禮物，那就送禮吧。”莫離尋思，“畢竟皇后的懿旨不得敷衍。”為自己尋好理由，心里輕松，朝鎮妖司門口行去。

　　“莫離哥哥，莫離哥哥。”明兒快速奔來，累的彎腰大口喘氣。

　　“靈姬出什么事了？”莫離話剛出口，暴露心思，忙清清嗓子遮掩，“出什么事？大驚小怪的。這里可是鎮妖司，世間出什么事鎮妖司都壓得住。不要急，有話慢慢說。”

　　“莫離哥哥，你話比昨日的多些。”明兒嘴角泛起可愛的弧度。

　　“你若沒事的話，我要出門溜達溜達，順便...”莫離止住話，掃眼靈姬居所方向，翩翩然朝鎮妖司門口走。

　　明兒了然一笑，“莫離哥哥，王世子今日又來找靈姬姐。”明兒話歇，等著莫離的反應。

　　莫離止步，扭頭，“她...她答應了？”

　　明兒壞笑，“沒有，靈姬姐是那么俗的人么？”

　　莫離心里一陣輕松，抬手就要打明兒腦瓜，明兒忙躲開，笑道：“莫離哥哥，靈姬姐那么腹黑，你們男的干么都喜歡她呀？”

　　“噓。”莫離迅速掃眼周圍，招明兒過來，抬手給明兒一腦瓜。明兒捂住腦袋，委屈道：“明兒說的是實話啊。”

　　“不許講靈姬壞話。”莫離鄭重教訓，“哥哥要出門，你要不要一起？要糖葫蘆的話...”

　　明兒嘴一扁，“人家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當明兒小孩子？”

　　“哎，莫離哥哥，等等明兒啊。”

　　明兒跑著追上莫離，“莫離哥哥，靈姬姐喜歡甜食，帶些甜食回來。明兒要送給靈姬姐作為報答。”

　　“好好好，哥哥反正要買給靈姬的。”莫離坦然一笑，輕撫明兒的腦袋，明兒厭惡地甩開，“人家不是小孩子了。你們總是記不住。討厭！”

　　“小孩子才吃糖葫蘆。”莫離笑著離開，明兒小嘴噘著嘀咕幾句，見莫離走出數丈遠在原地等自己，歡喜著忙小跑追來，“莫離哥哥，明兒要吃兩個不，三個糖葫蘆，嘿嘿。”

　　莫離嘴角泛笑，負手于后，領著熱鬧的明兒前去為靈姬買禮物。

　　明兒跟莫離來到玉器街，埋怨莫離光看不買，心道莫離哥哥莫不是吝嗇？一路嘟囔著小嘴大發不滿。

　　“店家，有新款式么？”莫離步入玉器店，對身材消瘦，眼睛有神的店老板笑道。

　　明兒跟進玉器店，才開心起來，睜大眼等著店家尋來什么好玉器。

　　“莫官人，新款式本店有的是，只是玉器有貴，有的材質稍次。莫官人要哪一等的？”

　　“我要送靈姬的。店老板，你看價格...”莫離湊近，微笑道。

　　“走走走！想泡大美人，不舍得銀子，吝嗇！靈姬姑娘會瞧上？”店老板連連擺手，推莫離出店。

　　明兒跟著出來，甚是掃興，“莫離哥哥，你真夠吝嗇的。靈姬姐會瞧上你？反正明兒不信。”

　　莫離嘴角抽搐，咬牙掏出懷里的銀票，大步闖入玉器店，大手拍在柜臺，“就買這個價位的玉簪子！”

　　店老板瞧桌上的銀票，嫌棄地細細數了數，道：“三十兩，就這么點？”

　　“這個價位的玉簪快些拿出來。我莫離要娶靈姬，她等不了。老板快些！”莫離故意大聲喊道，想來自此便站在追求靈姬的行列中，心里得意，話脫口而出卻驚得店門口的行人駐足觀望。

　　“靈姬暴打王世子，弄得王世子躺半月。竟還有人不怕死，想著撩撥靈姬姑娘，是不是為美色不要命了？”

　　“就是，就是。”行人附和。

　　明兒聽得直皺眉，莫離有些想打退堂鼓，店老板無趣的端來盤子，盤子上有碧玉簪，白玉簪，翡翠簪，“莫官人，請選吧。”

　　“事已至此，我只有咬牙強撐了。”莫離低頭認真挑選，拿不定主意，喚明兒來挑。

　　明兒挑來挑去，選中一根碧玉簪，遞給莫離，“靈姬姐喜歡綠色。莫離哥哥送靈姬姐碧玉簪，靈姬姐定然歡喜。”

　　“好，就它吧。”莫離大方道，店老板粗粗打包，遞給莫離。莫離歡喜塞入懷里，轉身領著明兒離開。

　　“明兒，你說靈姬她真的會喜歡么？”莫離問，明兒壞笑，“我不知道。”

　　莫離止步，“靈姬若是不喜歡，我得回去問問店老板能不能退。”

　　明兒拉住莫離，“別人送的再貴，靈姬姐也不會收的。”

　　莫離收回腳步，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鎮妖司就你們兩個搭檔，靈姬姐不喜歡你喜歡誰？”

　　明兒掂著腳，學莫離的模樣負手，大搖大擺地走在長安街上。

　　莫離安心下來，快步跟上，“今日哥哥才是主角，你給哥哥跟在后面。”

　　“行行行，對了，莫離哥哥，宮里來人不找靈姬姐，找你做什么？”明兒疑道。

　　“這個...你沒見哥哥殷勤地討好靈姬么？難道哥哥做的不明顯？”

　　“哦，明兒知道了。皇后擔心靈姬姐嫁不出去，便宜莫離哥哥你接著。”明兒托腮思考，說出實誠話來。

　　“嗯？”莫離心思沉重下來，“原來如此！當我冤大頭啊！”

　　“嘿嘿，莫離哥哥，要不是怕耽誤靈姬姐，等我長大有莫離哥哥你什么事？”明兒適時地拿話捅莫離一刀，莫離斂息凝神，敲明兒一腦瓜，“靈姬人美，武藝俊，便宜我莫離，我不虧！”莫離得意挑眉，揚長而去。

　　“莫離，你小子給本世子站住！”王世子聽聞莫離要娶靈姬，忙舍玉美人奔出清館，來尋莫離的晦氣。

　　莫離轉身，朝王世子作揖，“靈姬不喜歡你，你糾纏著也無用。”

　　“本世子娶她，需要兩情相悅嗎？”王世子劈頭蓋臉地喝罵道。

　　“這個...靈姬會嫁你？”莫離一針見血地問。

　　“那個...”明兒見兩情敵要動手，劍拔弩張的，想著勸一勸，“大家都喜歡靈姬姐，不如...不如..”

　　針鋒相對的兩人充耳不聞，王世子憋著氣，瞪視莫離，“你我較量較量？”

　　“嘿，你是我對手？”莫離挑眉，明顯不屑對手挑釁。

　　“誰要跟你比武，本世子比誰最討美人歡心。本世子縱橫情場，收服靈姬不在話下。今日本世子置辦彩禮，定然討靈姬姑娘歡心。”

　　“無雙，回侯府搬空財庫做聘禮。本世子要娶靈姬姑娘為妻。”

　　莫離轉身離開，明兒朝王世子吐舌，跟上莫離。

　　“世子，我是貓兒，不是無雙啊。”貓兒苦道。

　　王世子抬起拳頭暴打貓兒一腦袋，“本世子說什么就是什么，要你管！”怒氣沖沖大步前行，如虎行長街，無人敢近。

　　“莫離哥哥，你會輸的吧？”明兒問。

　　“不一定。”莫離回答，想起靈姬姑娘的為人，頓時輕松。

　　“靈姬姐接不接受你也不一定。”明兒小聲道，眸子不時打量莫離。

　　“皇后吩咐，我不得不做。何況娶靈姬，也是我的意思。”莫離袒露心扉，對明兒綻開陽光般的笑臉，“我出三十兩，不娶靈姬，豈不白搭？”

　　明兒憨憨笑了笑，心里嘀咕，“清館里豪貴們出千金買笑的，都要娶回家里？”

　　“莫離哥哥，等明兒我啊。”

　　“快些，我要趁早得手...”莫離的話傳來，人已消失在長街。

　　一刻不到的功夫莫離已來到靈姬門前，理理官服和長發，抬手敲了敲靈姬的門，門內傳來靈姬的聲音，“靈姬不在，回吧。”

　　莫離暗自好笑，“我莫離，相見莫離的莫離。靈姬姑娘，我...”

　　靈姬推開門，朝莫離一笑，攤開手掌，“拿來吧。”

　　“這么快？”莫離疑道，自覺掏出懷里的玉簪，靈姬奪過，拆開裹布，對著太陽瞧那玉簪，點頭道：“值三十兩，不錯，舍得花錢。我收下啦，你回吧。”面對靈姬大方打發，莫離心里有滿腹疑問，究竟問了一句：“靈姬姑娘，你喜歡嗎？”

　　靈姬點頭，“喜歡，我新買的禮盒終于要迎來第一件藏品了，嘻嘻。”笑著關門。

　　“靈姬姑娘，我莫離要娶你為妻。”莫離隔著門窗喊道。

　　“知道啦知道啦，每個送我禮物的都這么講。沒趣！”

　　“我真心的。”莫離喊道。

　　“好啦，不要打擾我休息。”靈姬坐在桌前細細清點愛慕者贈送的禮物，心里喜滋滋的。

　　莫離知道靈姬貪財，思忖道：“攻略靈姬計劃二，夜橋煙火。”

　　“靈姬姑娘，今夜你若有空，可隨我夜游廊橋，總是待在鎮妖司挺悶的吧。”

　　“知道啦知道啦，咦，你說什么？”靈姬推開門，問。

　　“我說你我晚上出門透透氣，夜游廊橋什么的，興許能逮到那個采花盜。”莫離回答，嘴角上翹，暗道：“只要提采花盜，靈姬必然答應。”

　　靈姬思考片刻，爽快答應。

　　莫離笑了笑，朝靈姬拱手，“今夜天黑前，我在此等靈姬姑娘就是。”轉身離開。

　　“想泡我？想得美！”靈姬不屑，一樣樣禮品皆小心收回禮盒內。

　　“靈姬姐，別理他。莫離平時酸得很，肯花錢定然有所圖謀。”麒麟玉佩說道。

　　“他想什么關我何事？有禮物便收，來者不拒。”靈姬笑道，坐在桌上，晃蕩著腿，“嘉嘉，今夜莫離興許要弄出什么花樣。你猜猜他會做出什么來討我歡心？”

　　“就他，放放煙花，游游廊橋就到頂啦。誰猜不出來呀。”麒麟玉佩鄙夷道。

　　“那晚上出不出去？”靈姬犯難起來，托腮蹙眉。

　　“出去透透氣。再憋悶著就憋出病來啦。”麒麟玉佩叫道。

　　“好，今夜逮采花盜。”靈姬壞笑，“綁成粽子帶回，好好折磨一番。”

　　“隨你，反正嘉嘉要透透氣。”麒麟玉佩無所謂道。

　　“我先補個覺養養膚質，不然都不好意思出門。”靈姬舒懶地倒在床上，掀開褥子蓋上，“啊，還是床上睡著舒坦呀。”靈姬攤開四肢，呈大大的‘大’字。

　　“趕緊睡，趕緊睡，今晚出門呢。”